容淑蓝却因为惦记着那处奇异之地,了无睡意。
刘嬷嬷熟睡后,容淑蓝便开始修炼。
因为心里有事,《武神诀》运行一个周天就结束了修炼,起床把床头的油灯微微捻亮,低头打量起自己来。
刚穿来那几天,容淑蓝无心打扮,身上除了簪发的玉簪和手腕上本来戴着的玉镯外,再无其他饰品。
听说上古仙人能炼制一种储物法宝,称“乾坤袋”,专做储物之用。这乾坤袋内部开辟有奇异的空间,空间之大能将天地收纳与于内。
自己进入的那方天地,该不会是某种法宝里面的独立空间吧……容淑蓝思索着,目光忽然定格在左手手腕上。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羊脂白玉镯子。
容淑蓝从记忆中得知这羊脂白玉镯本是沈家的传家宝,传媳不传女,历来都是佩戴在沈家当家的女主人手上。
当初沈家聘开国公府嫡长女容淑蓝时,为显重视,把这镯子当作聘礼送到了容家。
原身嫁过去之后,本来打算把镯子送还沈夫人,可还没等容淑蓝把镯子奉上,婆媳矛盾就开始激化了。
她恼怒沈夫人在自己刚新婚时就给沈十三抬姨娘排通房,这镯子自然而然就留了下来。且日日戴着,天天去给沈夫人请安时都故意露一露镯子。
这些画面像放电影般在容淑蓝的脑海中自动播映起来。
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姓名和容貌的女子,在初嫁后发现新婚生活与想象中似乎有太多的不一样,失望而彷徨。
青涩的她用稚嫩的手段无声的反抗着。
忆起原身的过往,容淑蓝的心情有种莫名的忧伤。
这个时代的女子,一辈子被困在一方小院之中,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喜怒哀乐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容淑蓝看着镯子,喃喃低语道:“若我修为有成,一定找到你的魂魄把你送到地球,投个好胎,做一世快活自由的人!”
说完,容淑蓝振作精神,对着灯光仔细打量起手腕上的玉镯。
这一看,竟发现晶莹剔透的镯身上,有一道细小的红线。
那红线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着,有种璀璨而荼蘼的潋滟之光,就像人的鲜血……容淑蓝一愣,难道这道红线是那天她额头受伤时,身上流出的鲜血渗进去的?
容淑蓝知道玉器有灵,如果玉器饮了主人的血而留下了痕迹,那么这件玉器就只会认其为主。
容淑蓝深吸一口气,把右手搭在左腕的玉镯上,脑海中想着那片黑土地和茅草屋。
下一瞬间,她果然出现在那方奇异的天地里!
容淑蓝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
竟然是真的!她手腕上的玉镯,竟然真的藏着一方天地!
容淑蓝目光灼灼地盯着手腕上的玉镯,这该是一件多逆天的法宝啊!
如果在前世,这样一件宝贝现世,不知得引起多少古武世家的疯狂!
这一次她并非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游荡进来,而是清醒地走在这片黑色大地上,立刻就有不一样的感悟。
她尝试着踏出脚步,脚下的土地厚重而踏实,又带着泥土的柔软,她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头弥漫上来,仿佛自己与这片土地有着无法割舍的血脉之情,仿佛她们与生俱来就应该联系在一起,无论生死,都无法切割。
这种感觉如此玄妙,却令她很是安心,那些惶然的无助的不安的情绪瞬间就离她远去。她感觉自己可以完全信赖这片土地。
容淑蓝走到絮状物的边缘处,伸出手轻轻去触碰,那絮状物仿佛一堵厚实的墙壁。
她不敢逾越,忙将手缩回来,虽然这方天地没有传说中的无穷大,能容纳天地万物,但是她心中没有失望,只有满满地惊喜与感动。
容淑蓝推开小木门走向茅草屋,伸手轻轻地揭开了草帘子,跨进了屋里。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两张竹凳,临窗放着一个小几,摆着一张七玄琴。并没有她想象中满屋都是仙人的法宝和修炼秘籍。
房间里静悄悄的,似乎许久没有主人到来。
容淑蓝仔细打量之下发现床榻桌椅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灰尘,尤其是那张七玄琴,纤尘不染仿佛有人天天擦拭一般。
容淑蓝在屋子里转了个圈,来到与卧室相连的东间。
这原本是一间书房。
可惜书架上空荡荡的,连一片纸都没有。只在临窗的书案上,摆着一套文房四宝。
容淑蓝笑了笑,走出书房,来到西间。
西间很大,居中放着一个古朴而陈旧的药鼎,鼎身有容淑蓝腰身高,上面绘着远古百兽和奇花异草。地面上散落着一些药渣。
这药鼎应该是空间原主人炼丹所用的器具。
容淑蓝伸手轻轻抚摸着鼎身,鼻翼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耳边隐约传来百兽的嘶鸣声。
这个药鼎绝对不是一件俗物!
容淑蓝开心地笑了起来。
有了这个药鼎,只要她找到合适的灵药,说不定能在这里炼制修炼需要的丹药!
容淑蓝将这片神秘之地命名为秘密花园,只属于她的秘密花园。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从此刻开始,将完全不同。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容淑蓝,耳朵忽然动了一下,忙想象着小院的床榻,果然回到了现实中。
刘嬷嬷翻了个身醒了过来,听到床上有声响,揉着眼睛坐起来,走到床边揭开帐子看了看,看见容淑蓝睡得很安详,又扭头看了看沙漏,发现已经卯时三刻了。
刘嬷嬷抿嘴笑了笑,帮容淑蓝把被子拉高盖过肩膀,轻轻放下帐子,很快就穿戴妥当,并把铺盖整理好放进柜子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容淑蓝紧闭的双眼悄悄撑开一道缝隙,支起耳朵,听见开门声以及打水的声音。她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容淑蓝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发现屋里屋外明亮如新,就知道刘嬷嬷打扫过卫生了。
刘嬷嬷正在井边提水刷洗水缸,听见脚步声,抬头就看见容淑蓝揉着眼睛走过来,立刻笑道:“小姐,您睡醒了?肚子饿坏了吧!”
说着,放下水桶,一边在围裙上擦擦手一边走向堂屋,继续说道:“嬷嬷烧了热水,您先洗漱。”
一提早饭,容淑蓝立刻听见肚子咕咕叫唤起来。
大富媳妇一早就送了早饭来。
刘嬷嬷问古嬷嬷要了炭炉子和茶壶,用茶壶给容淑蓝烧了洗漱的热水,等容淑蓝洗漱后,端了早饭上来。
早饭比起昨天的晚饭就简单得多了。
一大碗熬得粘稠的小米粥,两个白水煮蛋,一碟腌酸萝卜,一小碗豇豆。
因为天凉,米粥都有点冷了。
容淑蓝吃了两碗小米粥一个水煮蛋,腌菜和豇豆都没吃,就放下了筷子。
刘嬷嬷就着酸萝卜把剩下的小米粥喝完了,豇豆也没有动,那个味道主仆俩都不喜欢。
剩下一个水煮蛋刘嬷嬷舍不得吃,悄悄收了起来,准备留着午饭的时候给容淑蓝吃。
刘嬷嬷刚收拾好碗筷,院门就被叩响了。开门一看,原来是王老庄头一家齐齐来拜见容淑蓝。
刘嬷嬷将他们迎了进来,让他们在院中等着,进屋与容淑蓝悄悄说了几句。
容淑蓝点点头,道:“让他们进来吧。”说着,起身到首座上做好。
没多会儿,就看见刘嬷嬷领着一行人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