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正殿出来,九雅都不曾见到杨贵妃,在回听竹院的路上,苏嬷嬷低声问道:“县主,太孙殿下从内室出来,应该不曾为难县主吧?”
九雅摇头,道:“那倒不曾,只是杨贵妃此举,实在让人寒心。//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文嬷嬷道:“皇后娘娘早料到她会想尽办法对付县主,一再提醒,希望县主能小心防着她一点,只是料不到,她会如此明目张胆让县主与太孙独处,恐怕之后县主呆在宫里的日子更不好过,希望县主以后有什么事,先与我们商量一下为好。”
九雅看了她们两人一眼,都是一脸谨慎之色,看来皇后娘娘为了维护自己,确实动用了她的心腹,只是,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对自己这般好?好像这天下的人都知道齐王曾经有意自己,意欲向自己提亲一般,难道皇后娘娘是因为齐王而照拂着自己吗?可是这可能吗?
“那么这一段时间就劳烦两位嬷嬷提点了。”她笑道。
文嬷嬷低声道:“不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当夜,倒没出什么事,只是听竹院里的几个女子虽然比邻而居,但是都各怀心思。从雪晴和宁小姐私下在窗口的议论,好像是肖松芝不仅听完了太孙的箫曲,之后又还和太孙在廊下聊了一会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肖松芝回来的时候,两颊嫣红,眉眼含春,分明是与太孙把话说得极为投缘,才让她开心至此。
雪晴和宁小姐酸溜溜地,晚上乘凉的时候,还一起攻击着肖松芝,肖松芝却是一脸不屑,干脆早早地就休息了。
九雅不动声色地观察,接下来两日,几女时常都会去陪陪雨嫣,说说话,聊聊天。洪武帝期间也去了一趟紫娇殿,可见雨嫣确实受洪武帝恩宠。
一切都似乎很正常,到了第三日,天还未亮,夜宿在紫娇殿的洪武帝准备起床,雨嫣起身要服侍,才起身,就陡然捂着肚子痛呼了起来,“皇上……皇上……臣妾好痛啊……”
洪武帝一惊,坐起身来关切道:“哪里痛?”
“肚子……我的肚子……”雨嫣边呼着额上就下来了汗珠,洪武帝顿时朝外面大叫道:“快来人请太医!”
雨嫣只觉下身又坠又湿,挪开一看,月白色的底裤已经被血水染得通红,她大骇,慌忙跪倒哭求道:“请皇上恕罪,请皇上避一避,恐怕是臣妾的龙子掉了……见血不吉利,请皇上暂避……”
她本来就腹痛难忍,然而此时还记得让洪武帝避秽,洪武帝更是觉得她识大体,怜惜之意由然而生。沉声道:“说什么暂避?朕的皇儿都快没了,还顾忌那些虚礼干什么?你也别想太多,下身出血,不见得真就是滑了胎,等御医来了就知道了。”
雨嫣感动得痛哭失声,蜷在榻上哀泣道:“皇上,不是臣妾乱想,实在是……皇上,看来臣妾要有失您厚望了……”
洪武帝将她拥在怀里安慰着她,一时间,连早朝也顾不得上了,直等到莫太医来,促着把了脉后,沉声问道:“如何?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太医诊了又诊,抹着额际豆大的汗珠,怆然跪下道:“回皇上,小主是滑胎……”
洪武帝大怒,一拍桌子道:“滑胎?为什么会滑胎?之前身子都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之间就滑了胎?难道宫里又有人整什么幺蛾子?”
他在龙椅上坐了这么多年,这后宫的女人也享用了不少,但是一直都是子嗣凋零,如今活下来的皇子不出五个,公主也就七个。他如何会不知道有些利益相关的人一直都在暗害他的子嗣呢?可是为了这江山,他一直都忍了,反正几子中也有了他中意准备传位的儿子,可是谁不希望自己多子多福,千秋万代?
当知道雨嫣又怀了龙子的时候,他不知有多欢喜,等此子生下来,虽然自己已经年迈,皇位继承人也已定下来,但是他必要为他留下永享不衰的富贵,并且好好教导他,不能让他像其他兄长一般庸碌一生。所以他尽心让人呵护着,几乎是雨嫣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他打算,只要雨嫣把此子生下来,立即就升了雨嫣的位份,百年之后也不会让他们母子受人压制。
可是眼下……居然滑胎了,期望便成失望,叫他如何不怒?
莫太医吓得如筛糠,伏地颤声道:“皇上,微臣之前给小主查诊过,胎象本来极稳,但是刚才一经仔细查诊,小主滑胎,怕是外用药物所致……”
听他下了此论断,正伏榻哭得甘肠寸断的雨嫣嘴角弯起一抹轻笑。之前给她诊断有孕的就是这位莫太医,眼下状况,当着皇上的面,他敢不给她诊断是滑胎看看?除非是他不想活命了。想不到,三嫂的计谋如此厉害,打蛇打七寸,一下子就捏住了莫太医的软处,他不敢不按着她们排好的剧本走。
此时马皇后、杨贵妃等人都闻讯赶来,杨贵妃听闻莫太医亲自诊断雨嫣滑胎的事,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起来。马皇后盯着莫太医喝道:“小主滑胎,药物所致?具体是什么药?看来这事本宫得好生查查才好!”
杨贵妃亦道:“确实。用药物致傅美人滑胎,恐怕是有些人安逸日子过久了,活得不耐烦了。”
宁小姐和雪晴她们几个陪客这时也赶了过来,九雅进来的时候,正好莫太医在询问雨嫣和紫娇殿的宫女最近几日吃了什么之类。安慧然装着一脸怜悯,在一旁垂泪,肖松芝面上同情,眼底里却少不了幸灾乐祸,雪晴陪着雨嫣,倒是真正在为雨嫣难过,不断安慰着她。
“微臣刚才都查过,小主吃食上未见什么不妥……”莫太医一句话还没说完,洪武帝就一脚掀了过去,骂道:“吃食上未见不妥,为什么孩子就没了?难道他还会自己掉了?饭桶!朕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种饭桶?”
被掀翻在地的莫太医赶紧爬起来又跪下道:“请皇上息怒,一般能令人流产的,不仅是吃食,往往某些毒性大药在气味上也能令人滑胎,微臣以为,可以再查查小主这几日是否闻了什么不该闻的东西没有,比如麝香……”
雨嫣由雪晴扶得半坐起来,哭声道:“皇上,臣妾这几日除了给贵妃娘娘请安外,一直都呆在紫娇殿,没去过别的地方……”
她的话才说到这里,杨贵妃的脸就变了,明明她没有怀孕,眼下却说滑胎了,而且还说只去过自己那边请安,难道这看上去老实的女人忽然得了什么高人指点,想把滑胎的事安到自己身上来?她想来个将计就计反过来害自己?
她恼怒异常,脸色铁青地打断雨嫣的话道:“傅美人,本宫向来知道麝香是能令妇人滑胎的药物,本宫的宫里早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
雨嫣眨着泪眼,抽泣道:“贵妃娘娘,臣妾并未说您的殿里有麝香,臣妾只是想告诉皇上,臣妾从没闻过麝香这类气味的药。”
杨贵妃这才松了口气,然而此时不得不仔细斟酌起来,指点雨嫣为她化解危局的人会是谁?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隐在众人后面垂着眼眸一言不发的九雅,心里陡然突地一路,难道是她?
她的瞳孔不由收缩,手指暗握,恐怕这反攻计只有她才能想得出来,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附和着皇后将宋九雅拦在宫门之外,想不到她才一来,就坏了她的大好事,可恨!
莫太医一脸失望,他正待向洪武帝请求宽限点时间,雨嫣忽然自枕下拿出一个绣着粉嫩桃花镶着金边的香囊,垂泪道:“说什么香味,这两日就只喜闻这个,难道是这个东西有问题?”
正在一脸幸灾乐祸的肖松芝一见她拿出那个香囊,眼底隐藏的笑就给僵滞了。
洪武帝望着那香囊,皱眉道:“朕知道这个香味,昨晚闻来就是西域名花血寇兰,血寇兰素来有美人香之称,从未听说过闻了会令人滑胎,不可能是这个东西。”
马皇上让洛公公将那香囊接过来,她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点头道:“确实是美人香,清雅好闻得紧,之前本宫曾得过一株血寇兰,后来怕引起宫人争夺,便夹杂在了百花之中,在我们大夏,一般人是不可能认出它和它的作用,傅美人,你这由血寇兰做成的香囊,又是怎么得来的?”
雨嫣小声道:“是前天早上臣妾看到肖小姐戴着这个香囊进来,臣妾闻着好香,她便送与了臣妾,臣妾爱不释手,便一直放在枕下……”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吸引皇上,因为香囊的香味,真的犹如少女体香,越闻越入迷。
马皇后冷哼了一声,洪武帝脸上略有挂不住,谁都知道,傅美人敢把此种香味放在枕下,无非就是他这个皇帝爱这个调调,喜欢的就是年少美女。
马皇后冷声教训雨嫣道:“你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拿来用么?焉知好东西里面不会藏有杀机?莫太医,请你把香囊打开,再仔细看看,这里面究竟有没有藏着其他药材。”
杨贵妃脸色更加难看了,如果这里藏有其他药材,那岂非肖松芝就成了最大嫌疑?肖松芝可是太子长史之女,如果她被担上暗害皇上子嗣之名,不仅这长史会不保,恐怕连太子都要跟着受牵连。
肖松芝此时也吓得面无人色,一下子跪到地上道:“禀皇后娘娘,这个香囊只是小女子前天早上在客房门前捡到,当时闻着香味好闻,便拿在手里把玩。只是没料到小主闻着也喜欢,小女子才自作主张将香囊送给了小主,并不知道香囊里有没有藏害人的东西。”
马皇后眼都懒得朝她抬,只是盯着已将香囊剪开的莫太医瞧。莫太医将香囊里的用料抖开,就见血色花瓣中落下些许棕黄色粉末,以宫中各人犀利的眼光,自然一下子就能认出那是麝香粉。
杨贵妃看得站了起来,洪武帝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直射肖松芝,肖松芝虽然不识麝香,但是从众人的神色就知香囊里真藏了那东西,她当即吓得瘫软在地。
马皇后冷看肖松芝,“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光用麝香容易让人识得气味,便用上了血寇兰。想必认得血寇兰的人都知道,血寇兰不仅有美人香,而且能压百香,将麝香藏在血寇兰中,再送与傅美人,傅美人不滑胎,那才叫怪事!”
肖松芝跪在地上连磕头,“求皇后娘娘明察,这个香囊真是小女子捡来的,更没想到会害到傅小主,早知道这样,当时小女子就算得罪小主,也不会将这个东西给她。皇后娘娘明察……”
之前的幸灾乐祸已经在她脸上荡然无存,洪武帝一时气恼交加,冷笑道:“是么?真是捡来的么?你可有人证?有谁可证明你是捡来的?”
肖松芝睁大了眼,想了又想,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么,谁又会相信她是捡来的香囊?
洪皇帝沉怒道:“当初傅美人因为念想你们这些闺中蜜友,才央了朕把你等叫来,哪成想到,却是请了个蛇蝎心肠来,居然敢干下残害朕子嗣的恶事。来人,先将她下牢,然后再将肖长史一家一起下监问责!”
这时立即就有人将肖松芝拖了下去,肖松芝不断呼叫着冤枉,然而谁又来替她申冤?宁小姐只觉不可思议,安慧然垂下头,谁也不知她的表情如何,九雅则淡淡看了她一眼,此女想必心里正笑得开怀吧。可惜……她暗暗一笑,好戏才开始呢。
雨嫣又继续呜呜哭着,马皇后正待起身安慰她两句,未料洪武帝突然喝斥道;“何德,你在门口鬼鬼崇崇干什么?”
原来不知何时,一个长得机灵清秀的小太监不时在门口探头探脑,洪武帝自然认得他,他正是杨贵妃宫里的小太监。
何德苦着脸跪在门口,然后爬了进来,“回禀皇上,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好你个何德,在皇上面前,难道还有什么事想隐瞒?有话快说!”杨贵妃一见她宫里的小太监跑出来,就知这东西机灵,肯定有了能解救肖松芝的法子,立即就开始追问。
马皇后重新坐下,不动声色道:“何德,你究竟想说什么?”
何德叩了下去,“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那个肖姑娘可能真的是被冤枉了,前天早上奴才奉了贵妃娘娘前去听竹院请四位姑娘,奴才在路上却与小李子起了点争执,便是耽搁了,等奴才和小李子争吵完到听竹院,几位姑娘已经起了,看了一圈儿,就只看到肖姑娘的门是关上的,其他几位姑娘都不在了。奴才正准备去敲肖姑娘的门,却看见一个女子神神密密地往肖姑娘门前走来。奴才觉得奇怪,便躲在了一块山石后面,结果就看见那个女子将一个绣着桃花金边的香囊丢到了肖姑娘门口,然后又飞快的跑开了。奴才正想去看个究竟,肖姑娘就开了门,然后她捡了那个香囊,闻了又闻,紧接着紫娇殿的宫女就唤了她来陪小主,奴才只得作罢,回头就给贵妃娘娘说不曾见到各位姑娘,倒是都没引起注意,实在想不到那香囊会害了小主滑胎。”
“什么?竟然还有这等事?为什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杨贵妃心里暗定,看来这个何德果然机灵,这个时候来作这个证,肖松芝就可以定为无心之失,说不定正是皇后那边的人想借此来害肖家,想不到会被何德给撞破了,再好也不过。
洪武帝问道:“那你告诉朕,那个神秘丢香囊在肖姑娘门口的人是谁?”才刚把人拖了出去,这个何德就来禀报,难道还要让他告诉别人,是他怪错人了吗?
马皇后自是知道他的心思,心里微一斟酌,也不出声,静听那个丢香囊的人是谁。
何德眼睛在屋内一溜儿扫过,待见到安慧然垂头死咬下唇的样子,忽然一指她道:“皇上,奴才昨早就是见了安姑娘丢的此香囊。”
一听他指认,哪怕安慧然再有心计,再胆大,也不敢说是杨贵妃宫里的太监在冤枉她,她扑嗵一声跪到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前天早上她明明把听竹院里的人都引了出去,怎么会被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太监给瞧破了行踪?一直还以为很隐秘,谁想还是被人那么巧的看到了。
如果没有这个小太监看到,肖松芝岂非就给背了黑锅?
而眼下……想到刚才肖松芝被牵累整个肖家的事,她的腿脚就忍不住发抽,她只不过是想报复一下肖松芝而已,让她不再因为父亲是太子府长史可以近距离接近太孙而趾高气扬,好像她能马上当上太孙妃一般。
之前大哥就给她说过,太孙将来必定是要登上大宝之人,如今太孙又非常重用大哥,若是她这个妹妹能入得太孙的眼,坐上那空悬的太孙妃之位,那么,他们安家日后便要出一位皇后了。
根本没想过她的一点小心思会要连累她全家,她趴伏在地上,尽量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洪武帝一见又出来了一个嫌疑犯,怒道:“这位是中书侍郎安德山之女吧?快说,你为何要用此等卑劣的法子害傅美人?”
安慧然长吸了口气,才缓缓抬起头镇定道:“回皇上,民女并未丢那香囊,前日一大早民女便与宁姑娘傅姑娘一起去游园子了,根本没回过听竹院,不信,皇上可以让宁姑娘和傅姑娘给民女作证。”
众人目光顿时移向雪晴那边,雪晴一脸茫然,前日早上确实在园子里玩,不曾见安慧然离开过,小太监为何说看见安慧然悄然回听竹院丢了香囊呢?
宁小姐却是懂风色得多,她盈盈一礼道:“回皇上,前日早上小女子确实与安姑娘和傅姑娘在园子里捉迷藏,当时小女子和傅姑娘在园子里躲了好久,才见到安姑娘找过来,小女子当时藏在假山里,差点都快憋得闭过气去。”
她这么说,确实是在为安慧然作证,但是同时也暗示了,安慧然有一段时间并不在她们视线之内,这也就是说,这段不在她们视线之内的时间,她无法给她作证。
安慧然一愣,没料到宁小姐会如此细心,那么,只要稍有常识的人,便可以将这段时间联想到她偷回园子丢香囊去了。
她脸色一白,正欲再辩说,马皇后身边的洛公公此时已进来了,他将手里一个印了印章的布帕递到马皇后面前,恭敬道:“回皇后娘娘,奴才刚刚依皇后娘娘的吩咐突击搜查了几位姑娘的房间,很不幸,奴才在安姑娘的屋里头找到了这个东西。”
马皇后拿过去一看,厉声道:“安慧然,你还有何话好说?这包麝香是从你的屋子里搜出来,那香囊不是你丢的还能是谁?现在不仅有了人证,连物证也有了,你凭什么还要狡辩?”
杨贵妃静静地思索着,这事怎么又扯上了安慧然?可是瞧安慧然的神情,此事分明是她所为,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忽然想到,拓跋越曾经告诉她,为了让宋九雅就犯,曾让安子程将她的妹妹沾污的事。这事现在直指安慧然,难道是宋九雅用了什么诡计,才让安慧然中了套,目的就是为了将整个安家除掉,然后为她妹妹报仇?
她一想通此点,顿时勃然变色,此女果然了得,使出的计谋一环连着一环,不仅破了雨嫣未怀孕的死局,差点将太子府的长史牵扯进去,而最后,却是剑指安家,还让人抓不到她一丝一毫的把柄。
而残害龙子,这一次,恐怕整个安家会被皇上一锅端!
此时不仅她想到了宋九雅的厉害,就连瘫软在地上的安慧然也想到了这件事分明是宋九雅给她设的套。那日宋九雅在花圃边说的那段话,分明是故意说给她听,可是她又如何断定自己会放了麝香混在血寇兰里呢?她忽然想起,宋九雅之前还未婚嫁的时候,那次大哥为了将她贬为妾纳回安家,他们两兄妹曾算计过宋九雅的事。自那次之后,想必宋九雅就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心性,又明白几女的心思,于是就给自己下了这个套。
她好生后悔,为什么之前就没看清宋九雅如此阴险呢?不然,她又如何会按着她写好的剧本去唱大戏?
她的目光冷厉地盯着九雅,九雅一脸漠然,静听着洪武帝只关押肖松芝、收回收监整个肖家的圣令。同时安慧然亦被押向京兆府牢,下旨将整个安家一起下监!
安慧然为押离之前,却是心有不甘地大骂道:“宋九雅,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害我们全家,我咒你不得好死——”
众人都望向九雅,九雅一脸委屈地朝洪武帝说道:“皇上,臣妇不过静坐宫中等相公,整日除了陪着傅小主,就呆坐屋中,因为宫中规矩大,怕冲撞了贵人,连窜个门子都不敢,偏有那些犯了事的人莫名其妙的骂人,皇上,现在反正傅小主的胎也滑了,您就让臣妇回家吧,不然,哪天宫里的人又犯了事,还要一起怪到臣妇头上来,那臣妇岂不是要冤枉死?”
因为雨嫣的流产,洪武帝连朝都没上,此时已经是心烦气躁,挥了挥手道:“县主别听那安家姑娘的临死一耙,如今傅美人虽然滑了胎,但是身体尚虚,自然还需要亲有陪伴,你就还在这里呆几天吧,等到她身体好转,朕再送你出宫。”
恰好德公公此时进来,说有朝臣有要事启奏,洪武帝督促莫太医给雨嫣好好开一些养身子的药,便急急离开了。
马皇后一脸肃穆,安慰了一会雨嫣,又赏了雨嫣不少名贵药材和珍玩,便也离开了。杨贵妃象征性的对雨嫣说了几句劝导的话,也起了身。临行前,在走到九雅身边时,不轻不重道:“手段很是了得,可是你以为在这个深宫中,就凭你这点小聪明,能全身而退么?不要鱼没吃到惹了一身腥,那才是最糟糕的。”
九雅一脸无辜,眨巴眼,装傻,“娘娘在说什么?臣妇怎的一句都听不懂?”
杨贵妃冷笑了一声,“听说傅誉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最多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京,希望你们两夫妻还能有再见面的时候,可不要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九雅一笑,“皇上执意留着臣妇,想必自有他的用意不是?贵妃娘娘不妨走着瞧啊,看看谁最后会成为苦命鸳鸯。”既然她对她下了战书,她又怕她何来?
眼见九雅气势不减,杨贵妃恼恨而去。
九雅紧跟着陪着雪晴宁小姐劝了一会雨嫣,直到雨嫣要擦身,几人才散去。
听说傅誉两天后就到京,九雅心里无比激动,但是又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想去问掌握外面情况最通透的马皇后,又担心她不愿见她,毕竟进宫后,马皇后从未有过要与她单独见面的暗示,想必在宫里,两人的单独见面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她只得作罢。于是便试着问那两个嬷嬷,苏文两个嬷嬷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傅三少接了圣旨和黄大人带着两百残兵回京的时候,齐王军突然也以军队霍乱流行无力再战为由,从卢邑撤军。
在离江以南一带的息王有如跟他有默契一般,立即派大军驻扎卢邑,英雄宝刀未老,如今是他再战吴越陆大将军。
齐王军至此只剩七万大军,退守离江以北,再也不移动一分。同时齐王安排好驻军,紧接着亦是回京,不日将会回皇城,既有可能与傅三少前后到京。
这件事她们之所以知之甚详,皆是因为齐王回京,一直都是马皇后最最胆颤心惊的事,她怕齐王因为九雅的事与她大闹,所以暗地里一再叮嘱两个嬷嬷,一定要待九雅好,并且让她们两人不时试探一下九雅对齐王的感觉。如果她对齐王无情,那么到时候齐王要闹的话,便说九雅本就与傅誉两情相悦,他这个做舅舅没道理要缝中插一杠子。
虽然马皇后早已看出九雅对傅誉是出自真心实意的情意,但是她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然后让齐王自己亲自见识,好让他到时候不要一味责怪在她这个母亲身上,以免破坏了母子情份。
九雅听到齐王把大军已撤离卢邑,便知齐王正在完成与她的协议。可是却也为他的狡猾无语,如今他的主力军可能在北,如果想要尽快解决掉太子,南边势必不能再有牵绊,于是干脆撤军,不仅能让吴越军缠住息王大军,让息王短时间内无法动作,同时又可以安心退守离江以北,除了后顾之忧。如今南北已定,两边夹击,东部诡计,此次他必定打主意要将太子府彻底解决。
那么在这个既然风云变色的京城,洪武帝还能困住她吗?若是能出得宫,只要傅誉没有野心,她与他解决一些事情后,立即就可以急流勇退,远离这即将面临动乱和大换血的地方。
事情想是这么想,但是对于眼前这个似乎已经看穿她的杨贵妃,却是不得不防,怕是接下来,她会要对自己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不过,这一次,只要她敢出手,一定会叫她有来无回,看谁又会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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