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快马疾驰划破了还未消散的似景烟花。
蹄声哒哒,遥遥传来,众人昂首而望,带着一丝的骐骥,该是战争结束了吧?!
但是下一秒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叫声中得出的情报让有所人都呆滞了眼球!
金陵粮仓大火?!!
起因却是孩童玩鞭炮造成的。
新年欢庆的气氛还未退散,朝中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粮仓大火,本该问责祸首,但是太祖定律,七岁以下七十以上,除谋逆之外,犯任何事皆无罪。
但是谁家熊孩子有如此天赋?
傅铭天拉长着黑脸,一双手捏得咯咯作响,额上青筋直暴。脑海中勾勒着熊孩子作死的画面,为此计背后的主谋默默的点了个“赞”。民以实为天,在逢年过节烧粮仓,尤其是金陵一方之官处置不厉,导致当地粮价飞涨,演变成哄抢烧……一桩桩一环环扣下来,尤其他那便宜老祖宗穿越老乡的律法,堆积在一起还真是恶心至极,他少不得又得下个罪己诏。不过这是被逼急了跳墙,还是……
千千万万的阴谋诡计在傅铭天脑海里高速运转,最后长长的睫毛掩饰住眸子里的杀意,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在殿上引经据典,义愤填膺的朝臣们,嘴角微勾,直接废了几个富有同情心,遵纪守法的好官员,又安排下钦差大臣全面调查熊孩子鞭炮事件,暗中又吩咐了暗卫加大监察力度。
揉着眉心踱步到了他久已未跨进过的后宫,召集了现今仅有的两位妃子,进行了一场友爱的孩子教育的谈话之后,又召唤来一群皇子龙孙,针对此事,来了一场掐死熊孩子活动,吓得一群小萝卜头们顿时安分起来。随之而来,皇帝教育宗室皇亲的彪悍的谈话诸如:“仗势欺人拿戒尺抽死你!”﹑“要是作死直接剥除宗籍发配边疆!”等等流传到勋贵朝臣的耳中,众人纷纷拘着自家的儿孙,尤其是纨绔弟子,再也没有了机会上街横行。
整个京师风气一时倒好了不少。
但是春节的欢闹还未退散,平民百姓也还未舒口气,飞檐走壁,五大三粗的武举们进京备考了。
同时光顾吴家祖宅的小毛贼也多了不少,连宫中也飞进了几只小飞蛾。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傅铭天眼望窗外。
明明是春日艳阳天,却是乌云蔽天,风起雨欲落。
修长的手指翻着书卷,一副悠闲的模样,似乎浑然没有被接二连三的事件也压的愁眉不已。
但是殿内的几人观之,心中忐忑不安。江南动乱,莽夫进京,战事又僵持着,万一哪个地方出现差错,可会动摇了皇帝的根基。
身为皇帝心腹,保皇党,早已急躁如热锅上的蚂蚁。
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闻良左瞅瞅右看看,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小声道,“陛下,祚皇爷呢?”天然的帝王灭火器跑哪里去了啊啊啊?!!
站立几人闻言,心下一惊,心中种种猜测呼啸而至。
傅铭天手中书啪地一合,脸上挂了层霜似的挤出一丝的笑容,盯着闻良,似笑非笑,却又一言不发。
哪壶不开提哪壶!
伸手握住乖乖递上来的茶盏,牛饮一般,一口闷之后,压下了心中火气,还有一丝的担忧,傅铭天嘴角一扯,待喝第二盏的时候,才恢复的皇帝的优雅举止。
闻良观之,忙低眼垂头,“是臣多嘴了!臣母闻陛下忧愁国事胃口不佳,特让小臣带了点……”
听到臣母两字,傅铭天眼皮子抽了抽,这娃绝对是闯祸了找娘来解决的货。
“姑姑的心意朕领了。朕尤记得当年……”傅铭天三言两语回忆了一番小时候的往事,对着知道进退的小表弟好臣子也没因一时之言迁怒。
“陛下,小臣家中尚有余粮!”当话题转到户部哭穷,经费不足的时候,柳明安上前一步,躬身道。
傅铭天闻言眼睛一眯,道,“爱卿有心了!”此外便未言一句,吩咐下去准备武举之后,便挥手示意人退下。
“陛下,户部员外郎柳明安求见!”
不料,还未一盏茶的时间,乖乖上前小声禀告。
“朕还没见过赶着送银子上来的!”傅铭天合上书笑了笑,“难得一份心意,赏柄玉如意,让他回去!”
“是!”
傅铭天仰头望了望阴沉的天,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层层乌云。
春天的第一道雷终于劈下。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皇城不远处,循王府后院。
傅铭哲半倚栏杆,正得趣的拿着鱼饵喂着鲤鱼。
“循王爷,下雨了请您……”嬷嬷话还未说完,只见一袭青衣的傅铭哲拍拍手,整整衣袖,一副温柔公子的模样,含笑开口,“多谢嬷嬷提醒,我这就回去!”
一行人沿着小路浩浩荡荡的往回走。
傅铭哲走着,嘴角露出一丝的笑意,嘴边却是嘤咛了一声—“啊!”
一个踉跄,整个身子一个翻转,随后噗通一声,坠入湖中。
“来人,快来人,王爷落水了!”
“啊!救命啊!!”傅铭哲在水中慌乱的挣扎道。
“王爷!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天空雷声大作,风呼啸着而过。
乾德三年三月的朝堂上,也劈下了第一道响雷。
金陵鞭炮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江南官场。
拔出萝卜带着泥,不出一个月,铁证面前,涉案之人全部被当场斩杀,除老幼妇孺之外,九族具灭。
但令朝臣色变的不是官场的权利争夺的失势,而是青天之名远扬的祚皇傅铭勤。
钦差的尚方宝剑抵不过傅铭勤手执的软剑,更何况,钦差人在官场,身后利益纠缠不休,他能动的无非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或者默契折断一些政敌的左膀右臂。
为官者,不过圆滑处事。为政者,不会彻底的清洗。
为皇者,更不会让整个江南的官场空无一人,让自己成为光杆司令。
但是自古多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少数人。
尤其是思维上一直没搭上正常轨道,但后台又是可靠的不能在可靠的某人。
成为“光杆将军”的傅铭勤抄家斩官不够,牵着泥水,一鼓作气,从上而下,一撸到底,查封了为富不仁,官商勾结的商家。
所有人在江南的利益链在短短一个月内都被他给斩断,快的连消息传送都来不及。
恨不得对方死。
心怀不轨的朝臣们迸发出一股势,暗中*流向江南。
但是派出的人还未到江南,傅铭勤却大大方方的,鸣金开锣,帝王辇驾的回来了!一脸体验民生疾苦的模样,当着大朝会数百官员的面,赠送着当地百姓送给他的土仪,人手一份。
这是炫耀呢还是找死呢?!
丹壁下的朝臣们手捧清粥小菜,暗中慢慢的勾起了嘴角,为帝者,最忌讳的恐怕就是民望。
鎏金桌案上平日放着的奏折如今被挤到了角落,堆放着厚厚一叠江南百姓万民的跪拜书。
据探,乃是自发情愿而作。
傅铭天看着,却是碰也不碰。反而细细的打量起来了傅铭勤。
一个半月没见,原本耷拉着没有精气神的傅铭勤如今面色红润,满眼都是喜气,还有一丝人气。褪去了万事不管,养尊处优的性子,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成熟稳重。
但是目光依旧坦然,没有丝毫的算计,一如当时请愿,义正言辞,气势汹汹,“祚皇愿为皇帝利刃!!皇兄,我会努力养家,让皇兄不在忧患!!再说了……你要是愁白了头发,就不好看了,小妾不好看了就色衰我就不喜欢……”
打住,不能在回忆下去了。
傅铭天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丝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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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垂帘后的身影忽地哈哈的笑了出来,“那个懦夫除了占据一条嫡子血脉,他无能至此,苍天如此不公,不公!!!!”
尖锐刺耳的笑声传遍了屋内。
元帅跪下,默默的瞧着床帏里的主子。
从主子李代桃僵移花接木出府已经有半个月有余。布置江南动乱,引无数瞩目之后,又借助宝藏之名义,让江湖豪杰竞相入京,甚至接二连三的爆发出后宅*撬动那些保皇党大臣的心思。
可是这一切切的竟然像是一拳打进棉花,软绵绵的,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胜利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能使得一切谋略,但是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他有死士,暗卫甚至在培养私兵,但是却抵不过骁勇善战的吴家军。
他有金钱,钱可通神,买得来细作,甚至下得了毒,但是正统的继承人却轮不到他。毒死皇帝,皇子,还有皇长子,还有如今大名鼎鼎的祚皇,更不用其他皇室宗亲。
他有谋略,但是一次次的对手偏偏不堪一击,却一次次的让他抢占先机。
实在是—
傅铭哲实在是想不通。他处心积虑谋划了十年,为什么会如此棋差一招。
回想起自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在十二个死老太婆的监视之下,不经意的落水,从湖底的密道逃生,才赢得一线的自由。
可恨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123言情抽抽,不知道还有木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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