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立政殿的另一侧,李治已经从甘露殿给溜到了此处,才刚走进偏殿中,便见一道人影从眼前窜了出来,一把将自己抱住,眼巴巴的撒娇道:
“九哥,你舍得回来了!!!”
李治被这热情的一个拥抱弄得措手不及,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稳定了身体,待到稳定了身子后,这才看清怀中之中正是城阳,一脸无奈的对她说道:
“丫头,我这身子骨,能经得起你这么撞吗?”
城阳公主瞥了李治一眼,不禁瞥了瞥嘴没有说话,但还是老实的放开了李治。
眼见城阳看向自己的神色有些古怪,当下也没有在意,上前捏了捏城阳的小脸,笑问道:
“丫头,今天你乖不,有没有想九哥?”
城阳转身走向一旁,不满的白了李治一眼轻声哼道:
“哼,我可不像某些人天天溜出宫外揍人。”
李治这才发现周边伺候城阳的几个宫女看向自己的神色有些异样,只见她们也不敢将目光看向自己,不禁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李治对视。
李治见状顿时有点犯难了,这或许是宫中听到了什么风声了也说不一定,伸出手玩弄着城阳耳角的秀发,笑问道:
“谁告诉你我去揍人的。”
城阳拿过了桌上的毛笔,正在临摹着李二喜欢的笔迹,听闻李治问话后,手中动作也没停,头也不抬的答道:
“还用别人说吗?现在谁不知道九哥你很厉害的。”
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耸着脖子抬头用滴溜溜的眼珠望着李治,撒娇道:
“九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我了,你会不会帮我揍他啊?”
李治从城阳手中夺过了毛笔,在砚台中沾了点墨汁后,故作一脸凶恶的说道:
“城阳乖,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用笔戳傻他。”
城阳见状,急忙一把从李治手中夺过了属于自己的毛笔,极不情愿的说道:
“可是,九哥你别用母后送给我的笔戳他好不。”
李治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想起手中拿的笔好像不属于自己的,当下脸也不红心也不跳。
刚好自己被罚抄书,眼下砚台笔墨纸张都是现成的,自然是不会错过眼前的这个机会了,放下了手中毛笔后伸出手捏了一把城阳的娇嫩的脸蛋,轻声说道:
“城阳乖啊,九哥我被罚了,我先借用行不?”
城阳公主原本就对李治借用自己的毛笔感到不满,此时听闻李治被责罚后,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呲着嘴角的小牙面露凶光道:
“谁啊,是不是薛婕妤罚九哥了?我这就去找父皇。”
说罢,也不等李治答话,心中便已认定了是薛婕妤责罚李治,当下也不多做停留,提起裙子气鼓鼓的作势就要离去。
眼见气鼓鼓的城阳要去告状,心中不禁升起了许些暖意,但此事还真与自己的老师薛婕妤没有半点关系,况且,这被责罚也是最为正常不过的事了,眼下哪能容她胡闹,急忙将她一把给拉住,哭笑不得的答道:
“罚我的就是父皇,你去找父皇,难不成你想和我一起被罚?”
城阳公主虽然年龄尚且幼,但与李治相处久了,自然是知道李治的一些秉性,眼前的李治在她印象中从就没被责罚过,这还是第一次被责罚,心中正气不过呢,但随后听闻责罚李治的是李二后,这才停住了脚步,恍然道:
“哦,这样啊。”
但脸上依旧是有诸多的不满与的困惑,看向李治的目光中不禁多出了几分责备与关怀的神色,皱着娥眉不满道:
“可是九哥你干嘛要让父皇生气啊,你要是不惹他生气的话,这样岂不是不会被责罚了?”
“就是因为不乖才被罚的啊,你以后想不想被罚啊?”
城阳公主听后,不满意的耸着琼鼻撅着小嘴摇头道:
“哼,九哥又想骗我和你一起抄书,我可是很乖的,才不要像你一样。”
李治眼从宫女手中接过了孝经,瞥了眼城阳一眼后,轻声对她说道:
“既然不想被罚的话,那就去找高阳玩吧,晚些我再去看你。”
听闻李治要将自己赶走后,顿时有些郁郁不乐,但好在她也较为懂事,知道现在不是缠着李治的时候,临走前,依恋不舍的对李治叮嘱道:
“噢,那你记得晚些来找我啊,要不然我要让耶耶让你抄上五百遍···”
望着蹦蹦跳跳离去的城阳公主,李治顿时有些无言,这还是亲妹妹吗?怎么巴不得自己被责罚。
也没多想,毕竟小孩子闹脾气也是最为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妹妹呢。
在摇曳的烛光照耀下,翻开了手中孝经,开始抄写着自己该做的事。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
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
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
李治虽然毛笔字写得不怎么样,但好在有原先的基础在,提笔落笔等也都熟记于心,不多会,很快就抄录出了一遍。
只见原本的白纸上,字迹飘逸灵动,流美而又疏朗,端秀清新,笔酣墨饱。
嗯,写出这种字,倒也不错了,毕竟自己的便宜父皇李二可是擅长于行书。
他所写的行书相较于楷书而言,不那么正式,相较于草书而言,又不那么潦草,但是方便实用,又不失美观
李治倒是没有继承的那么好的泼墨弄笔的基因,所以也就在楷书上下了不小的功夫,所以父子二人,所书写的字体都各自不同,但却各有各美感。
“字写得不错,只不过这书不好抄吧?”
就在李治为自己所抄写的孝经暗自感到满意,心头畅快之际,忽闻身后传来一句温柔的女声。
李治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女声吓了一跳,当下也没细想这是何人,急忙向身后望去,随即神色中有些诧异,一脸惊愕的问道:
“师傅,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