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楚天白前脚,才刚迈进来,人还没坐一刻呢?
她立刻就苦巴巴地跑去,说她告假三天,理由是头晕目眩,腰膝酸软,难以支持……当然都是理由,关键的理由是:
她是趁她相公临时出门之机,以猴儿般的迅速翻墙出来应卯的,现在再不回去,一会儿只怕她相公又要杀过来了!
衙门头头目送天白被家仆扶着上轿子回家,鼻子冷哼:
“这些个攀高枝的女人,靠着男人家夫荣妻贵,也不觉得可耻!上衙门两月不到就请了五十六天,皇亲的媳妇了不起啊!哼!”都是来蛀虫!
那边楚天白才走,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孙墨儿不去翰林院,却来这边报道,一来也是趴在柳金蟾的桌上呈死鱼相:
一副小妹都是为了你的衰样儿。
衙门某个孙墨儿娘旧日的同僚梁大人,路过,立刻住脚,目视孙墨儿:“孙进士昨去青楼,虽不花钱,但晚上也该节制点。”
孙墨儿仰望此位梁姨,欲哭无泪:“梁姨,墨儿昨儿真的只是想协助办案!”
梁大人点点头:“是,办案!”
一提起这个办案,她就恼!办案就得往青楼去办吗?害她昨天被那个京城出了名的大夜叉,手执九龙钢鞭堵在墙角质问,是不是想让他驸马爬墙?安得什么心?是不是不想活了?敢骑到太岁头上动土了,也觉得他好欺负了?可怜她一把年纪……
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快班也有个女人也破天荒地溜溜哒哒地来告假,说她相公抱着孩子回娘家了,她要去接相公回家。
梁大人当即怒了:
“我这衙门通共就这么几个人,你请,他请,我去做你们的事儿不成?”
可恨别人的衙门,一个个做事不说精神抖擞,就说那势头也锐不可当,她可好!上面说给她派的都是精英,精英个鸟,刘德根本留给她的就是一堆烂摊子!
梁大理寺卿突然这么破天荒的一怒,当即吓得孙墨儿爬墙角遁走,柳金蟾到嘴边告假的话,也生生地咽了下去,直接怀疑这梁大人提前到了更年期。
好容易好容易……
大家噤若寒蝉地目送着梁大人,顶着近月来日夜颠倒加班形成的大黑眼圈,领着身后寥寥无几的官员,又被请去了刑房,说是九公主来了,细作好似审出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屋里连同孙尚香在内的数人,立刻长长地大舒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
叶二第一个吐出这句话,说罢,就想赶紧溜号,去给他妻主收肉摊。
“仔细又回来!立刻第一个拿你杀鸡给猴看!”
素日一本正经惯了的孙尚香,今儿突然用无比闲凉语气,淡淡地与前脚已经跨出了门槛的叶二道:“据说昨儿梁大人……昨儿还是又一夜都没睡,还被京城头号公夜叉,公主堵在屋里,一连两个时辰,入厕都没给去!”
一早来,就被梁大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孙尚香,今儿也是心情不爽到了极点,昔日破口婆心的耐烦心,抱歉,今儿全被吼没了!
所以她今天看见柳金蟾就来气,说白了都是柳金蟾的馊主意,连带大家都面临着要被扣除一月俸禄的惩罚,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昨儿公主不分青红皂白抓来的几人里,能不能真查出点蛛丝马迹,不然
下月大家都得喝西北风!
这个噩耗,让孙尚香看见柳金蟾,连骂的力气都没了。
当然柳金蟾来的时候,也不是她这么一个小捕头可以发言的时候,梁大人正气头上呢!
但她此刻看着柳金蟾,两眼里还是展翅而飞,对她挥泪说“再见”的一月俸禄:心痛啊
不是儿子年纪大了,要存钱给他攒嫁妆钱,就是眼下的日子,也不知哪儿来的钱过
梁大人说昨儿出差的差旅费自己拿,不予报销!
孙尚香梗梗梗,那两眼犹如死鱼般死死地盯着柳金蟾,看得柳金蟾浑身毫毛倒竖,暗问自己是不是看看黄历再出门的?
人都说“否极泰来”,柳金蟾倒觉得自己今儿是“泰极否来”了:事业家庭双双都告急
如果这些算是她的……
屋里一片寂静。
静得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刚走了梁大人,又来了孙头儿,叶二、吴金华都非常识趣地埋头假装看案宗,虽然叶二大字不识得几个,进大理寺全靠他那点杀猪、验猪尸的真实干!
熊幺幺也不敢说话,只时不时用余光看慕容嫣,生怕她又自持甚高,与孙头儿又没事呛起来,斗得满肚子气,回去又各种不爽快。
但,熊幺幺这一扫过去,眼看着慕容嫣神在在的好似在想什么,忽然门外忽听人路过指着屋里指指点点,低声道:
“知道么,这屋里的人昨儿逛青楼,引得公主又来大理寺大闹了一场,不是九公主及时救场,弄不好梁大人也得挨那刁蛮公主两下子!”
“可不……那可是个出了名的公夜叉,仗着有皇太后撑腰,可谓是横行朝里惯了的!”
“唉咱们大理寺也是倒了大霉了,怎么什么人不来,偏偏有个驸马,事做不了,成日里只会除了惹事,给大家添麻烦,真是……替梁大人不值!是我,早把她请出去了,不然惹得那公夜叉,一月来闹上两遭,还怎么办案啊?”
“依我说,为了京城的安宁,赶紧再送公主去塞外戍边,祸害塞外那些个外寇才是真!”
“呵呵呵,你嘴够毒的!”
“怎么不毒?那公主嫁似未嫁的,脾气烈得是个女人都要少活个几十年!”
“早死早超生!”
“嘘仔细里面人听见
唉,我说,这公主成日里嘴上挂着他驸马他驸马的,他到底是嫁了还是没嫁啊,怎得连个酒席,都没听着摆?圣旨也没见着颁布昭告天下?”
“傻了你的,正牌的还没嫁……不过,我到上月倒听一个人,说公主给孩子办满月酒,还大肆请了一番呢!”
未完待续m140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