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福指着躺在血泊中的紫鸢,怒不可揭:“不是你还能是谁,从始至终只有你和七夫人在一起!
来人,抓起来!”
“你们谁敢?”章婧临危不惧,面对数倍于己的侯府护院,仍然拉起了架势,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嬴轩这回彻底没了底,即使章婧在自己身边,往日的安全感也不复存在,他的心如同掉下了万丈深渊。
有个人死在了自己身边,还是吕禄的七夫人,虽然紫鸢是用她的玉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紫鸢是解脱了,却把麻烦留给了嬴轩,而且是个大麻烦。
当紫鸢迷离之际,用微弱的声音对嬴轩说:“公子,你一定可以把东西带给小姐,对不对?”
嬴轩当时正义感爆棚,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现在想着紫鸢是微笑着闭上眼睛时,他倒觉得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况且紫鸢口中的小姐是姿语。
嬴轩摸了摸滑落在手肘的面巾,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章婧,高声道:“我要见侯爷!”
“你还有脸见侯爷,你杀了侯爷最爱的七夫人,就等着被碎尸万段吧!
还愣着干什么,先把他们抓起来!”吕福咆哮道。
嬴轩摇头示意章婧不要动手,然后主动将手背在身后,乖乖地束手就缚。
“带出去!”
嬴轩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刹住脚步,任由身后的护院如何推搡,始终不愿再前行一步。
“我要取件东西!”嬴轩冲吕福道。
“这里是侯府,哪有你的东西,况且都是死到临头的人了,哪那么多……”吕福话说到一半,忽然瞧见夏杰给自己使了眼色,于是改口道,“快点!别磨蹭!”
嬴轩向夏杰致以感谢的目光,然后从案几上取来一只玉镯,小心地收藏在袖口里。
重新被押解着,经过夏杰身旁时,嬴轩停下脚步,真诚道:“先生明鉴,七夫人实在非李轩所杀,还请先生在侯爷面前……”
“死到临头了,还费什么话!”吕福朝着嬴轩的臀部就是一脚,直接打断了嬴轩的话。
看着两人被押走,吕福对夏杰小声道:“先生,要不要……”吕福做出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等侯爷回来,就说李轩杀了七夫人后,意图逃跑,死在了护院的追捕之下。”
夏杰低头思索了一会,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侯爷即使追究起来,也是死无对证。
但今日不如往日了,侯爷上次就已经对我产生了疑心,若是这次再把嬴轩偷偷杀了,会不会……
况且从李轩刚才对我的态度来看,七夫人应该没有对他说什么,相反这个蠢货倒还挺相信我。
“先生,不能再犹豫了,通知侯爷的人已经派出去了,等侯爷回来,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夏杰对吕福的催促置若罔闻,摇头道:“就让侯爷来处理又何妨?李轩无论如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以侯爷对七夫人的重视程度,他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我们又可苦再冒风险呢?
还有,吕管家,你不要心急,吕四留下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
吕福恨恨地点点头,他自然懂得夜长梦多的道理,但夏杰执意如此,他也不好再强求。
两人如今同坐一条船上,意见一致才是最重要的。
嬴轩被十几个护院押着,机械地朝一个未知的地方走去。
但他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紫鸢是自杀,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要让吕禄相信,还需要费一番口舌,花一些功夫。
但光这一点还不够,即使是自杀,那为何会突然自杀?自杀前又说了些什么?而自己又为何能单独与紫鸢相处?
这些问题都是嬴轩不好回答的,有些甚至是不能回答的。
那还有谁能提供帮助呢?
想来想去,自己府上的那些人对于解救自己,并没有卵用,他们或许只能聚在一起干着急吧!
嬴轩想到这里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结交一些权贵,但话又说回来,除了有过命的交情,谁愿意趟这道浑水呢!
其实嬴轩一开始就想到了一个既有能力又有意愿帮助自己的人,而这个人还跟紫鸢这件事有牵连,只可惜这个人如今并不在长安。
这个人就是姿语。
“快走,看什么看!”身后的护院见嬴轩一直盯着旁边,竟然还停下来不走了,于是忙不迭地催促道。
嬴轩用力地甩动肩膀,将扯着自己两条胳膊的护院甩到一边,嘴上嘀咕着:眼前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管了,只要是个眼熟的,先引起他的注意再说。
护院以为嬴轩要强行逃跑,眨眼间的功夫,十几人便蜂拥般地涌了上来,将嬴轩围在中央。
这样一来就解放了章婧,章婧和护院的想法一样,以为嬴轩要趁机逃跑。见自家少主被围,章婧顾不得其他,果断出手。
三拳两脚过后,就将两个没有防备的护院打翻在地,与嬴轩汇合在了一起。
嬴轩对于章婧的鲁莽行为,实在不忍心嗔怪,况且正因为此,才成功引起了那个“熟”人的注意。
不过眼下的残局还是要收拾的。
嬴轩面对一双双凶狠的目光,抱拳微笑道:“误会,一场误会,我们哪里也不去,你们把我们抓走吧!”
被痛打的两个护院,双手扶着腰,呲牙咧嘴地来到了最前面:“哎呦,误会?既然是误会,也让你们尝尝被打的滋味。
兄弟们,动手!”
嬴轩紧紧地将章婧护在身后,目的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为了保护周围的护院。
解决眼前的人,章婧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然后呢?况且再这样打闹下去,等吕禄回来,嬴轩就更难说清楚了。
“你们谁敢!”嬴轩忽然一声怒吼,昂首挺胸地环视着众人。“我们是侯爷的客人,这件事关乎着七夫人,无论结果是什么,都需要侯爷的决断!
在这之前,我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拿什么跟侯爷交代!”
众护院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互相观望着。
不知是哪一个人开了口:“兄弟们,他们都是死到临头的人,跟他们计较什么!走,把他们关到柴房去!”
众护院纷纷点头称是,重新控制住两人以后,向柴房走去。
只是这一次客气了许多。
嬴轩在人群中央,用余光瞟了身后一眼,那个“熟”人仍在驻足观望。不过嬴轩根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看来自己要在侯府的柴房待上几天了。
这几天里,府里该乱成一锅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