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这样的孩子。”
“什么?说恰巧遇见,难道不是在沙漠,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是这样的,那天,记得天色已黑,我刚准备走出陆俯想去祭奠你那可怜的爹爹,当我刚出门就远远看见一只黑色卷毛怪兽,吓得我要命,那可是个奇怪的物种,它正直奔而来,哎呀,我怕怕,你们还真没看见,那家伙外形凶猛,确实庞然大物,威风凛凛,吓得急忙我躲藏了起来,一会儿,等我再悄悄看时,那卷毛怪兽已经来到陆俯门前,难道它认得我们陆府,我暗暗担心,可是那怪兽的行为却让我大为惊讶,小姐你猜怎么着?它背后驮的竟然是昏迷的山儿啊!”
“啊,不会吧?”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讶。
兰心急道:“什么?吴妈你说那怪兽驮着的人是石头!”
吴妈接着说:“可不是嘛,当时我也很是意外,只见它把石头轻轻地放下,接着,仰头对天大吼一声,嚯——转头溜走啦!”
兰心一拍脑门,好像想起什么,“哦,那天晚上那一声吼叫啊,这么说来,我也听到啦,那声音洪亮如钟鸣一般!”
“对对对,姐姐,我也听到的,可见这猛兽并非凡种。”
陆善人阅历丰富,思想片刻,捋捋胡须道:“那怪兽既然能解救山儿于危难之中,而且又平安送回,想必是与山儿有着某种渊源,虽然我们不能确定他为何物,但是老夫肯定一点,那猛兽一定没有恶意!”
江山听罢,心里暗自嘀咕:“那可是咱心爱的坐骑,溪边,当然没有恶意啦,呵呵,哎,不对,溪边明明是已经离开了凤凰城,而且好几年了咱也没有见过它,溪边啊,如今你又在哪里啊,咱爹爹离开了咱,娘亲也不在身边,而今唯有你是咱永远的挂念。可咱眼下只能躺在这床上在被人眼中做半个废人,对,这床,这可是兰心闺房的女儿床啊!”江山忽然想起这事,一张黝黑的面皮也显得羞涩飞红,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山儿,你的病啊,老夫甚是担心,黄神医可说了……哎,孩子,你心里有事啊?”
“石头,石头,爹爹问你话呢?”兰心推推脑袋里出神的江山,他只顾挂念溪边啦,只把陆大善人的话当耳边风,被兰心这么已提醒才缓过神来。
江山急忙道,“没事,没事,这是这闺房……山儿想回自己的屋。”
“什么?你回到自己的小窝看谁照顾你,我和妹妹反正是不去的,哼!”兰心来了气,当初昏迷的江山背回来的时候,就是兰心自己的注意安排他入住的,反正陆大小姐在陆府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她所了算,她虽然生于凡间,却不同与平庸之辈的凡人思想,更不被传统的思想所束缚。
“没事就好,至于这个嘛,山儿与兰心一样,老夫早就当自己的儿女一般看待,你也什么都别想,眼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安心养病啊!”
“嗯嗯。”
江山点头答应,心里还是难免思想,“那天咱无端肚子剧痛,难道是因为在那荒漠吃下那红火肉团的缘故,那肉团如此味美鲜嫩,却有这般火烫焚心,应该不会的啊,如果真是那样还了得,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是不是在追那倒霉兔接触了什么毒草之类,自己刚才也查看全身,发现身上有几处伤口,却不知是毒草划破还是石头擦破,又或是自己沙丘之巅滚落所致。”
陆善人忽然拍拍江山的肩膀,起身告别,道:“孩子,你且好好养着,老夫有空再来看你!”
江山闻言,起身送陆善人出门,“老爷慢走!”
“哎,山儿你可别动,安心养病!”
“没事,不打紧,不打紧!嘎……”江山刚走几步,忽然肚子又是一阵剧痛,吧唧,掉在地上痛的打起滚来。
“啊!不好,有犯病啦!”众人大惊失色。
陆善人更是担心害怕的要命,急呼,“瘦猴,快,快去找黄神医!”
“好好好!”一个瘦小的仆人飞奔一般跑了出去。
陆府虽然几代人经营药材生意,对药材的特性、功效,以及市场价格了如指掌,若是提到行医看病、对症下药,却是一窍不通,众人之中没有一个懂得医术的高人,也只能大眼瞪小眼的愣着,所等做的就是稳定江山的情绪,给予精神上的慰问。
所幸的是,瘦猴行动利索。一会儿,只见一个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拄杖悬壶而来,他是个儒雅之人,肩上还挎着一个大药箱被似拉似拽进来,一副高深莫测的尊容。
“黄神医啊,你总算是来啦,快快给我家山儿看看是怎么啦?”陆镇山满心焦虑,总算是盼望这盼望着把所谓的高人盼来啦。
“是啊,是啊,可把老奴家的老爷吓坏啦,你可算是来啦!”这声音怎么听着不是很和谐,说话这人真是老狐狸陆大,就在刚才瘦猴匆匆跑出去搬救兵,被他碰了个正着,这才一副担心的模样匆匆而来。
“莫要着急,莫要着急,先容老夫喘口气,呼呼呼,把他抬到床上来,大家都闪开,老夫看看一切都明了啦!”
神医吩咐下去,众人都忙了起来,按照神医的吩咐做着。然后等待结果。
黄神医的双手搭江山的手腕上,表情变得凝重,一颗脑袋摇了又摇,沉思了又沉思,良久才道:“刚才还是急火攻心,怎么这脉象又变啦,如此变幻莫测,捉摸不定,真是奇怪,老夫行医五十多年,这种病从未见过!”
“什么?黄神医你可要救救石头啊,石头多可怜啊,他刚刚失去了至亲的爹爹,可如今又要,呜呜呜……”
“对呀,对呀,黄神医您妙水回春,医术精湛,天下无双,你可要救救老大啊,救救老大吧,呜呜……”
两姐妹双双跪在那个道貌岸然之人的面前苦苦央求,恰似梨花带雨,泪珠滴滴滚落下来。
陆大善人见多识广,他可是很少听说有黄神医看不了的病,瞪着眼睛急忙问道:“大夫,无论如何你可要救救这孩子,救救我的儿啊!”
“哎,不是老夫不救,而是无能为力啊!不瞒您说,您陆府在凤凰城富甲一方,世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说实话老夫想巴结还来不及能,又岂能见死不救,可真是无能无力啊实在是。”
“黄神医你可是妙手回春的神人,还记得几年前陆府门前的那僵硬之人,也是多亏了你的神通,实不相瞒,那人这是这个孩子的爹爹,可惜……哎,老夫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他就拜托您啦!”
“哎,老夫……”黄神医唉声叹气,推也推不掉,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活马当死马医啦,“哎,小伙子看你的造化啦!”
那黄神医说的没错,江山的病情捉摸不定,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他一个普通凡人纵然有百般神通也是束手无策。
最让他惊讶的是陆镇山竟然这般对待眼前的这位少年,真是深为感动,这不禁让黄神医想起当年他的父亲冰天雪地之中的僵尸,暗叹:“这对父子真是可怜之人,老夫听闻他的爹爹刚刚离去,如今他又这般遭殃,哎,这孩子幼年丧父甚是可怜,老夫自知能力有限,还当尽心尽力!”
黄神医算是看清了眼下的形势,现在凤凰城首富陆镇业又视这少年为亲子,自己责任重,否则,这几十年的行医传扬的美名可要毁于一旦,更不免江湖同道耻笑,以后哪有立足之地。
陆兰心一听,黄神医如此闪躲,这是要推脱的节奏啊,急忙哭着乞求,“好心的医伯伯,你可要救救这石头啊,要是石头死了,我也不活了,光头也不活啦!”
“是啊老伯伯,老大就全拜托您啦,救救他吧!”冷楚楚紧跟着也道。
黄神医脑门上的褶子皱的像狗不理包子似的,满脸惭愧道:“老夫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病,刚才把脉但觉的小兄弟五脏六腑火大如焚,想必是至火至烈之物作怪!”
陆善人急道:“有的救吗?求求你,不管如何,出多少银两老夫都不在乎,只求你能把这孩子的命保住!”
“这个嘛!需服至寒之药败火镇压调养才是,以老夫只见先用百冰镇住消暑压火,再开一些药剂之类给他服后调养,这办法只能续命,不可除根!能活不久就看他的造化啦!”大夫说罢写了些犀角、玄参、山茱萸、夏枯草之类开了方子,叮嘱片语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世人向来如此说来,可是这几日在陆府上下看来却是如同蜗牛爬行一般,实在慢的可恨,实在忙得气人,因为这每一分,每一秒对江山而言都是一种磨难,致命的磨难。
江山病情忽好忽坏,有时候安然自若,有时候死去活来,可这致命的死去活来是十之八九的常事儿,那一刻他在床上捂着肚子拼命翻滚,哇哇哇大叫,撕心裂肺一般,一个器宇轩昂的少年活生生受着如此磨难,就连旁人看了也都是眼泪。
陆兰心与冷楚楚二人更是早就成了泪人,陆兰心古灵精怪,娇美可人,冷楚楚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现在却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芬芳如茶,灯光如豆。
冷楚楚居住之处是一间上等的客房,原本她与姐姐住在兰心的闺房,如今被江山占了去,于是二人转移在此处。只见屋内一张屏风隔为两处,里屋是床幔,梳妆台,外物靠窗的地方摆设的是精美的雪梨木书案,墙上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书法,也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姐姐,这都急死我了,也不知道老大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再等等吧,黄神医说了要等几天才会好的!”
“等等?我看再这样下去老大非得死在他手里不可,还黄神医呢,狗屁神医!”
“妹妹,看到石头这样子姐姐也心里着急,每每看到他难受发疯似的大叫我也伤心,可是又有什么用能!”
“哎,黄神医,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不行,我可千万不能就这样等下去,这可怎么办呢,怎么办,怎么办,哎,或许我有办法!”冷楚楚满心担忧,坐立不安的踱着碎步,忽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什么?妹妹你说什么?”兰心惊讶道。
“没什么,姐姐早点说吧!”
……
第二日。
当一缕晨曦射入屋内,陆家大小姐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却意外的发现冷楚楚不见啦,寻找她不得,最终,还是在桌案上发现了一张留言。
宣纸上洋洋洒洒地留下几个大字:姐姐,请原谅妹妹的不辞而别,万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