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铭不是不记得路宁兮,路宁兮这种女人是见过一面就难忘记的。可是江羽铭真希望忘记自己是何时何地认识路宁兮的。
“路姐。”见江羽铭傻傻的杵在原地没有反应夏沫只好折回到她身边对路宁兮打招呼。
“夏沫。下班了?”路宁兮站在原地软软的腔调。
“是啊,路姐来上节目?”
“嗯。”路宁兮锁了车向两个人走过来。
站定在江羽铭面前,路宁兮伸出手自我介绍:“路宁兮。”
“我记得。”不否认,江羽铭面无表情的回答。路宁兮的手悬在半空江羽铭却不去握,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江羽铭无奈的伸出手握了一下路宁兮的手指。
“我先走了,你们也回家吧,路滑慢点开。”路宁兮见好就收。
夏沫不知这两人有什么渊源,见路宁兮一如平常,可是江羽铭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只好和路宁兮道别拉着江羽铭向自己的车走去。
“手怎么冰凉?”夏沫握住江羽铭的指尖。
“呃。”那人不疾不徐的跟随着她。
“你怎么认识她?”即使对路宁兮颇有好感如今因为江羽铭的模样也消失殆尽了。夏沫护着江羽铭,是那种自己可以打骂折磨旁人却不能深说一句碰她一下的。
“忘了。”江羽铭抽出手看着夏沫给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安全带系上。”夏沫扶着门边叮嘱。
“嗯。”江羽铭听话的去系安全带。夏沫眯着眼看着她乖巧的模样轻轻关上门向驾驶位走去。
两个人各有所想的到了家,江羽翎已经做好了晚餐。
换了衣服洗了手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三个人沉默不语的吃着饭,电视上是江羽翎一直在看的电影。
“多吃点青菜。”夏沫看见江羽铭捧着碗食欲不振的模样给她布菜。
“呃。”江羽铭看着碗里的青菜愁眉苦脸的吃了下去。
夏沫看了她又看,没有言语。
客厅里又是静静的。
一直到电视上插播了广告,江羽翎终于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你俩吵架了?”那得是吵成什么样能让这两个人如此。
“没有啊。”夏沫低头吃菜,江羽铭瞪了江羽翎一眼。
“呃?”江羽翎感觉很怪,说不出得怪。“你俩回家之后一言不发得。”总不是自己看电影看得太专注了吧。
“有么?”不是说话了。夏沫又夹了青菜对江羽铭说:“你不能总是挑食。”
“不对,有什么事儿啊?”江羽翎又问。夏沫的动作明显就是推翻自己的质疑。
“没有。”异口同声。
吃过饭江羽翎自觉的去刷碗,夏沫好奇怎么江羽翎这么勤快了。
“小翎知道心疼我了。”夏沫对着正摆弄电脑的人讲。
江羽铭正玩游戏,只是略微的了厨房方向一眼,“我俩石头剪刀布他输了。”
“呃?”
“他白吃白喝还不干活。”
“那你呢?”说人家。
“他是弟弟。”
“那你更应该照顾他。”夏沫捏了捏江羽铭的耳朵,江羽铭像个小狗歪着脑袋倾向夏沫。
“呃。”身子一歪,彻底躺了下来,脑袋枕着夏沫的腿,发出满足的叹息。“你照顾我是天经地义,他算哪门子?”
江羽铭如此说夏沫也没反驳,抽出被她压在脑袋下的手,换了另一只揉着江羽铭的耳根。
“你不喜欢路宁兮。”
“也不是。她长得很好看。”江羽铭眯着眼舒服的打瞌睡。
“呃?”手上稍微一用力听见某人的吸气声又放松下来。
“认识的时候很尴尬。”江羽铭不愿回忆。
“哦。怪不得没有两眼冒光。”夏沫知她不愿意说也不再问,反而是调侃她。
腿上的脑袋动了动,身体变成了仰躺,江羽铭看着夏沫,夏沫凝视着江羽铭。
“我欣赏好看的女人,只入眼。我爱你,入了心。”那人低喃,轻言软语,如同婴儿的手掌轻轻的攥住了自己的指尖,温暖柔滑,细嫩幸福。
昏暗的灯光下,江羽铭的眼睛明亮透彻,像那一年的表白安静温暖,使人情动。思及此处,夏沫情不自禁的弯下腰轻轻的吻上那人的唇角,那人的唇软软的,只是凉,夏沫厮磨着,感受着她的唇染了自己的温度,那人的双手环上自己的脖子,使自己没有了退路。于是顺从的轻启朱唇,手指卷入她铺散的长发,一丝一缕缠在指尖,渐渐的顺开,那心也如此化了开来。
抖着手上的水,江羽翎刚回到客厅就看见如此一幕,江羽铭像个八爪鱼都快缠在夏沫的身上了,这是有多饥渴。翻个白眼,心里鄙视一番,装模作样的轻咳。
深陷的两个人听见这暗示慢慢的分开,夏沫像个被抓包的孩子撇开脸看向窗外,怀里的江羽铭仰起头看着颠倒的江羽翎,微微咬着唇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的电影开始了。”指指电视,江羽翎忽略江羽铭浮动情潮目光坐回到沙发上。
“我去切水果。”余光里江羽翎那含笑的眼睛,夏沫尴尬的推起江羽铭走向厨房。
“这是和好了?”客厅里只有姐弟俩,江羽翎嬉笑。
江羽铭舔舔嘴唇,那里还遗留着夏沫的唇膏味道,江羽翎被这一幕惹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呃?”江羽铭发音。
“刚才那姿势应该是她主动的哦。”
江羽铭望了一眼厨房,低下头看电脑。
“两个闷葫芦。”江羽翎感慨。
江羽铭抬眼扫了他一眼,问:“你片子拍的怎么样了?”
“嗯?快好了。”江羽翎回答。
“拍完了你先回我爸妈那里。”
“为什么?”
“……”江羽铭平静的看着江羽翎。
“我想等Wing来了再走。”
“见了又怎么样?”江羽铭冷淡的问。
“那你和夏沫又能怎么样啊?”江羽翎反问。
江羽铭刚要回答,夏沫端着果盘走了进来。江羽铭再一次埋头去看电脑,江羽翎偏头看电视。夏沫没觉察出异常,放下果盘,又将一个装着苹果的盘子放在自己面前。
伸手递了剥好皮的香蕉给那人,余光里那人默默的吃着。夏沫平静的表面下已经是暗潮汹涌。
“一会儿我们出去走走。”对那人提议,那人愣愣的看着自己。
“哦。”没有问为什么下着雪的天要出去,那人只是应。扣上电脑江羽铭站起身伸个懒腰看着夏沫。
夏沫进屋穿了大衣又给江羽铭拿了棉服看她穿好才向门厅走去。
换上鞋,刚要弯腰系鞋带那人已经蹲下身捡起鞋带熟练的系。
“好久不穿这双鞋了。”脚下的匡威放了多久,夏沫已经记不清了。
“哦。”那人穿上自己的鞋等着夏沫出门。
“若你不在,系鞋带的鞋我都不会买。”只是这双,只买了这双,因为曾经看到杂志上江羽铭穿着这双鞋。
“走吧。”那人没问为什么,只是牵起夏沫的手推开了门。
雪花轻轻的漂浮在路灯下,街道上偶尔有人路过也是急匆匆的,只有夏沫与江羽铭两个人慢慢的踱着步。那人牵着自己的手十指相扣□□了棉大衣的口袋里,夏沫轻轻的将额头抵在那人的肩膀抵御风寒。
“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不会系鞋带。”心底最想表达的话如鲠在喉。
“呃?”江羽铭看着远处。
“你不让我学却也不在我身边。”小时候不是没有学习怎样系鞋带,自己不拿手,江羽铭学得倒是快,学成的江羽铭拉着满头是汗的自己童声童气的说:你不要学了,以后都是我给你系啦。说完就拉着自己去玩打口袋去了。那个时候自己和她哪里明白这简简单单的“以后”二字会是那么长那么远,怎么知道这未来的日子里还有这么多波折与分离。怎么知道这“以后”就是一辈子,就是一句承诺。
听着夏沫埋怨里略带的撒娇,江羽铭露出难得一见的笑。
“你太笨了。”抱怨的那人停下脚步站在了路灯照射下来的光圈里。于是那笑容越发的明媚,夏沫看着那人牵起自己另一只手握在手心里,雪花落下来感受到炙热的温度化成了小小的水滴。
“江羽铭。”夏沫对上那人美丽的眼。
“嗯?”
“这一次我们按部就班,慢慢的走好不好?”不要说出那么沉重的爱情,不要应允任何承诺,不要两个人不断的盼望磨掉了这份平静的坦然。
“呃?”江羽铭眨眨眼,呼出的热气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挂了霜。
身后的街道上车灯闪过,江羽铭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化成了白雾。
“你这是向我求爱啊?”那人绽放出的笑容那么幸福,可惜管不住这惹事生非的嘴,夏沫听见她的问题恼羞成怒的猛拉她,谁知江羽铭早有防备,扔下夏沫的手,撒丫子在雪地里奔跑。
夏沫追了半天也追不到,气的团个雪球扔过去,正打中江羽铭的后背,受到攻击的江羽铭不甘示弱弯下腰迅速团了一个雪球扔了回去。
“江羽铭,你再跑,再跑我就不理你了。”夏沫大声喊。
“这是你的口头禅啊?”江羽铭边跑边跳。
“呃?”夏沫一跺脚。
“我们堆雪人吧。”见夏沫停下脚步,江羽铭忙跑到她面前半蹲着身体仰着头与夏沫商量。
“冷,回家。”扬着下巴,夏沫一转身向园区里走去。
“沫小宝。堆雪人堆雪人吗…”身后的那个人拉着夏沫的袖子晃啊晃。
“哼。”
“堆两个女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那人还在晃。
“雪人怎么分出男女啊?”犯病了不是。
“能的,堆雪人吧。”
………………
清晨的第一抹光晃了晃,照在夏沫家的园区里。江羽翎拎着瓷碗打着瞌睡去打豆浆。
刚出了楼门就被面前的两个雪人吓了一跳。
两个一米左右高的雪人并肩站在街道边,左边那个戴着一顶很眼熟的帽子,假发扣在它那硕大的脑袋上,香菇做的眼睛胡萝卜做得鼻子,右边那个倒是没有太多的头饰,只是胡萝卜鼻子下用红辣椒做的嘴唇说不出的“性感”。
江羽翎低下头,实在不想让围在那里观赏的邻居知道这奇葩的杰作是出自自家人之手,他丢不起那个脸,江羽铭夏沫啊。你们哪里看过雪人身上用摁钉钉着胸罩和三角裤的,江羽铭那个很像很像你的雪人竟然还穿着丁字裤。
楼上半梦半醒的江羽铭翻了一个身,手在床边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夏沫,安心的钻进夏沫怀里江羽铭听见夏沫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江羽铭,你的鼻子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