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之时,皮依鲁倏地睁开了双眼,沉思了会儿,朝床上的人看去。
生命,特别是脆弱的人类的生命还真的是相当的脆弱,之前还和自己怒目相对的人,转眼间就这样虚弱地躺在了床上。一时之间,真的让人无法接受。当时自己若是能够再理智一些,这人现在应该还是活蹦乱跳的吧,又怎会这样死气沉沉地躺在这儿。皮依鲁的心中有着丝丝地愧疚。
算了,现在想再多也于事无补,以后再好好弥补这人吧。以前不觉得,现在这样细看躺在床上的魅,也是一个需要人去照顾的小家伙。之于自己这活了千年的魔兽来说,应该算是个小家伙了吧。
跟着男人,回了两人自己的房间之后,云炎先把小乖安置在暖炉边,接着除下自己身上那厚重的衣裳。这里的房间内相当的暖和。他们来到这里之初,就找人租了这座院子。夜怕他受不了这里了寒冷天气,就在这小院之中布置了一个小型的火系魔法阵。这魔法阵的效果就好比自己前世所见的那种取暖器一般。而且这房间之中本就带有地热,所以,进来后,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冷意。
“夜,若这雪猿真的如你所说,那我们不是只要用火系魔法攻击他,不就好了吗?”云炎一直牵挂着刚才雪猿的问题。
“本是该如此,所以这雪猿数量虽多,但是。因其不能出来随便走动,而且有火系魔法这种克星,本该万无一失。可是,现在这雪猿却不明原因的出现在这里,那我们就无法确定他是否已经克服了这一弱点,或者说是否又何办法抑制这些。”亓官夜皱着眉道。
听男人的解析,云炎心中一紧:“若真的如你所说,那这些雪猿的存在不就相当的危险了。”
亓官夜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之前的事情才消停下来,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和云儿到处游历一番,却又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该死的,千万别让他知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搞出来的,他绝对不会让那该死的家伙好过。
“这件事,明天我会亲自再上趟雪山,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那么担心。”将少年搂在自己的怀中,亓官夜安抚道。
“嗯,我和你一起去。”
亓官夜吻了吻少年的发,并未出声反驳,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少年也定会自己想办法跟着。
“嗯……”魅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压碎了一般,整个人完全使不上力,连眼皮也是如此的沉重,感觉那眼皮都已经粘在了一起似的。
床上的人一有动静,皮依鲁就发现了,立即俯身去看:“你醒了。”
听到这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魅的意识终于慢慢回笼。艰难地睁开双眼,一张俊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毫无心理准备的,魅被吓了一跳:“喝……”
“小心。”一把扶住想要动弹的人,皮依鲁皱眉,“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会在这……”虚弱的话语还未说完,魅突然想起了在雪山上发生的事情,突然抓着皮依鲁的手焦急地道,“那时候,是你叫我,那声音我不会记错。是你救了我,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到是你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亓官夜已经给你治疗过了,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于魅的问题,皮依鲁先是蹙眉,而后才关心地问道。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虽然这别人是自己。
“呼——你没事就好。”魅轻呼一口气,放下心来,这时,全身的痛感也迅速地蔓延。
“我现在是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而不是说我。”对于魅对待他自己的态度,皮依鲁表示相当的不满。
眨了眨眼:“我没事,就是全身没什么劲,使不上力气。”
一听魅说没事,皮依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也就有了多余的时间说另外的问题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危险,就那样一声不吭地越行越远。这雪山之中有什么大家都不明了,你就敢一个人这样往深处跑。就算要找小主,你不会观察周围的环境吗,任何被践踏过的痕迹都没有,你上那儿去找什么?”
魅是第一次听这人一口气讲了那么多的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小主!小主和主子找到了没有。”一看就知道,他们已经回到了城内租住的小院,那小主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小主和亓官夜都已经回来了。”皮依鲁点了点头,“现在,我们要说的是你的问题。”
一说到这个,魅心中的郁闷又产生了,那是他乐意的吗?要不是这人一直气自己,自己也不会失了分寸,往那雪山深处而去。
见魅不说话,皮依鲁的脸沉了下来:“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以后自己也长点脑子,看清形势,否则白白丢了性命,谁也救不了你。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后果不堪设想,你明不明白。”
魅不甘心地瞪着眼前的这只可恶的大棕熊,要不是他,自己会失去分寸:“够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魅直接下着,看上去很有气势,实际上那声音弱得不行的逐客令,不想再看到他让自己更生气,也不想和他吵架。
“你……”自己好心提醒这人注意自己的安全,想不到他就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皮依鲁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得厉害。算了,看在他刚刚受过重伤的份儿上,自己也就不和他计较:“那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喊一声,我就在你隔壁房间里。”
最后在看了一眼床上那又闭上了眼睛的人,皮依鲁起身交待道,既然已经醒了,那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哼!假好心。你住在隔壁我难道不知道,这还是自己特意安排的房间,还用你说,魅在心中腹诽着。
“赂恩,你觉不觉得,魅和那个皮依鲁之间怪怪的啊?”从魅的房间出来以后,魓、魒以及鬾和赂恩四人聚集在隔壁另一个房间之中,围坐在炉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既然主子都已经说了魅没事了,那他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突然魒盯着赂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其实魒的想法很简单,赂恩不是和这两人跟着主子和小主在魔武之城生活了八年了吗,那对于这两个人的事情也就应该有一定的了解了,就算不是全知道,也应该比自己几人知道的更多才是。更何况,那天他可是看见了,赂恩坐在魅的身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赂恩鄙视地看了魒一眼,自顾自地享受着心中的小秘密,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喂——赂恩,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一见赂恩那一脸的得瑟样,魒立马就觉得不舒服了。
“咳咳,我这不是很正经的态度么。”赂恩不在意地道,我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就告诉你我的发现啊,男人有的时候也很八卦。
“你那算什么正经的态度啊,那我问你话呢,你干嘛不回答。”魒瞪大了双眼看着在那优哉游哉地吃着东西的赂恩,肥不死你。
魓拍了拍气愤不已的魒,顺便将手中的东西塞到魒的嘴里,才转头问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状的赂恩:“赂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如我想的那般吧。”
赂恩诡异地在魒和魓之间来回地看着:“哦——,你想的,你是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知道将来说不定他们的关系就与你和你旁边这个没大脑的一样。”
魓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的人,无奈地笑了。这人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啊?
“赂恩,你什么意思啊,说谁没大脑啊你。”好不容易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魒立即睁大双眼,不服气地朝赂恩吼道。
“没,没啊,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么。”赂恩无辜地摊了摊手。
魒只能气呼呼地瞪着赂恩:“你们说的到底什么意思,谁能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魒坚持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觉得你和魓是什么关系,那么魅和皮依鲁也就是什么关系。”难得,平时一本正经的鬾,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噗——”赂恩刚喝进嘴里的东西,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
“赂恩,你脏死了。”魒向后躲了躲,还好那些东西没有喷到自己的身上,要不自己一定要赂恩好看,“我和魓的关系,我们不就是好兄弟的关系么。可是,我怎么看着魅和皮依鲁还是觉得奇怪啊,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兄弟。”
唉——鬾在心中叹了口气,朝魓看了一眼。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能不能开窍只能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魒看着几人的神色越看越觉得奇怪,为什么总感觉,他们之间好像在交流着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似的。
“不说这个问题了,你们说主子说的那个雪猿到底是怎么回事?”魓看着还是一无所觉的魒,转移了话题,突然严肃地道。
一听到雪猿二字,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魅的实力,在座的几人再清楚不过了,居然能把魅伤到这种程度,那么这雪猿定不是什么凡品。
“不管是什么东西,我相信主子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魒肯定地道。
三人看了魒一眼,明白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不过,他们也无条件相信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