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说得直白,李管事心一虚,竟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怎是那种人。”
“不是最好。惹不然,我可饶不了那些色胆包天的登徒子。”
王大牛淡淡一笑,对脸色极度不好看的张超拱了拱手,转身正准备回去,便见到宋二才站在布庄门口,陆保在他旁边,还低声说着什么。
看来东家也知道了。
陆保也是怕王大牛惹事,听他言语不善便打算去布庄找人,结果到门口刚好碰上从新院子那边归来的宋二才。
宋二才还不知道张超有那样的心思,如今听说,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安。
“掌柜。”
王大牛上前招呼,宋二才淡笑,对杂货铺那边的张超拱了拱手,带着两人进去了。
刚刚才给人警告,张超也是没脸再在这边瞎逛,很快便带着李管事准备回去。
“掌柜的,那长工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算我们做出点什么事来,量他也不敢有何动作。”
李管事跟在身边小声辩道,张超不悦斜了他一眼,他自然不会将一个长工放在眼里,可绣坊里不是还有别的人。
他再想女人也不可能胡乱来。
一想到女人,张超就感觉口干舌燥,混身不舒坦。
李管事瞧着他的样儿挑了挑眉道:“要不要去街尾朱家坐坐?”
街尾的朱家,卖着一些竹席竹笼等小玩意儿,没田没地穷得叮当响,可止不住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寡媳……
张超咳了咳,“去看看吧,要是有新的笼子就帮药园子那边买一点。”
“是。”
两人快步向那边走去,行至半路,张超又停了下来,转头对李管事道:“你还是得去好好打听打听,我总是这样翻人家墙角也不好听,总得有个正儿八经的妾室才好。”
寡妇只能解一时之渴,张超忘不了那个脸有小雀斑的美人,越是得不到心里越难熬。
李管事脚步一顿,点头道:“掌柜你去,我这就去打听,挨家挨户地问。”
张超点头,两人很快分道。
布庄这边,王大牛也将张超心怀不轨的事情说了。
虽说张超还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但宋二才想得透彻,那人一年到头少往外走,到现在镇子上的人估计都认不全,频频往这边肯定是有目的。
“这事儿你先注意着点,我跟阿绣商量商量再做打算。”
张超说白了也是何家那边的人,宋二才心里一直有所顾及,这时又出了这档子事,他在想要不要将人安排到别的地方,以防万一。
王大牛听闻东家要找小姐商议,心中便是一喜,这种事情有啥好打算的,早点儿成亲,啥事都没了。
如此想着,等宋二才进了后院?,王大牛还对陆保道:“看来喜酒的事我得抢先一步了。”
陆保,“……”
那厢,中午的饭吃完阿绣就给宋二才叫去堂间。
他很快将张超的事情提了,顺便还让王大牛去将杜娟叫了过来。
张超窥视杜娟的事去年底阿绣撞见过一次,那时她只是想着张超那人好色,倒没料到他还有那些恶心人的心思。
如此一来再让杜娟在这里待下去可就危险了。
要说张超,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好色小人,他们随意整治不在话下,可他背后是何家药铺,平阳的何家又跟江南的本家有联系。
当初杜妈妈跟杜娟被画过像,张超没机会见着,但平阳的何家人肯定是见过的,如果不小心他们将城里那些人引过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宋二才让王大牛跟杜娟先下去,坐堂间里跟阿绣好好聊了聊。
他清楚主仆几人的感情深厚,自然是不想分开的,可要是不走,事情并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宋二才想过将何家这间药铺弄掉,或是让张超摊上点什么事儿将他赶出河口镇,但走了一个还会来第二个,想将何家药铺弄掉也不太现实,代价太大,并不值得。
“这次我去府城,一路上也碰见过几个不错的地方,远又不算太远,又在去府城的路上,以后找机会进城送货,都可以前去看他们。”
宋二才的意思很明确,阿绣沉默了,不是她不乐意送杜氏母女离开,而是在想送往何处合适。
“爹,这事儿等我晚上问过她两人的意思,再来与你商议可好?”
宋二才点头,“去吧。”
阿绣出门,带着陆薇很快又去了新院子那边。
而此时街尾的一家小院子门前,李管事来了,手里还拎着酒跟下酒菜。
一个驼背的老翁给他开了门,见着人啥也没问没说,转头又去编那些竹笼子去了。
李管事没将这人放在心上,径直入了左边的厢房,见房门紧闭,敲了敲道:“掌柜,我给你拿酒来了。”
不多会,里面传来窸窣的穿衣声,等房门打开,一位脸色绯红,发髻散乱的妇人出现在门口,对李管事笑道:“拿了什么好东西?快进来吧。”
李管事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之后跟了进去。
这处小院子外面看着又旧又破,房间里却有所不同,床跟桌子都是半新的,幔帐还难得拉了红色青纱,晃眼一瞧惹人瑕想。
张超半开衣裳露出半边胸膛,已经坐在小榻上等着了。
李管事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小声说道:“掌柜,这次的五百个钱没白花,真问到一点东西。”
想在外面打听,自然是要花钱的,可李管事没有可能花自己的,张超也明白,每次李管事向他说起,便默许他在账册上动点手脚,将那些钱扣下来。
张超心中一喜,示意旁边的女人去烧茶水,低声问道:“何事?”
“我打听到那个叫杜娟的姑娘不是河口镇上的人。”
“那是何处?”张超皱了眉头。
“这事情小的也不太清楚,不过说是去年找过来的,跟宋掌柜家的养媳是主仆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想得到那人,只要宋掌柜点头便成?”
张超无心去在意那些人是何身份,他只想得到美人,脑子里想不了太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