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八想也没想,起身就跟过去,我让金子和允晶原地等待,便和汪少一起也追过去。
大眼睛速度很快,汪少喊了他几嗓子,他没回应也没停下,出了塔门,便沿着石板路径直往城中心跑去。
我在后面追的辛苦,这家伙一刻也不停,一直跑到中心小岛才停下,我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大眼睛面向岛中心静静站着,汪少他们也呆立不语。
小岛面积不大,也就三四百平米,确切来说,这个岛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包,除了边缘位置,上面种满牡丹花,中心位置立着一大块方形水晶石,牡丹花朵朵娇艳无比。
水晶石中有一道模糊的影子,从我这个角度看不清楚,大眼睛盯着水晶石许久,接着好像全身脱力一般,猛地跪下来,然后身体前倾,双手撑地。
我十分不解,他这是怎么了,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却看到一串晶莹的水珠从他脸上滴落下来。
这是哭了吗?大眼睛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忙起身换一个角度,定睛一看,这水晶石中竟然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被人用锁链绑在一副十字架上,保持着耶稣受难时的姿势,被完全裹在石头中。
再一细看,女人眉心中央长着第三只眼睛,不过三只眼睛全都闭着,面容安详,能看出,她生前一定是个美丽的人。
眼泪不停滴落下来,无声无息,我走到汪少和小十八身边,三个人望望水晶石,又望望大眼睛,全都和我一样不明就里,这个女人和大眼睛难道有什么特殊关系?
我们不好过去询问,最后他自己站起身来,穿过牡丹花丛走到水晶石前,折下一朵粉色牡丹,放在水晶石顶部,望着里面的女人静默一阵后,接着开始往回走。
三个人默默跟着,一路走回石塔顶层,大眼睛走到一个角落坐下,眼睛直直的望着地板,低头沉思。
金子和允晶看他这样子,一脸不解,汪少示意他俩不要问,小十八把食物和水放在他身边,我们几个一顿饭吃完,他那边的食物动都没动。
这么沉默下去不是办法,我凑到大眼睛身边,酝酿了一会:“雷泽,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其他人听我这么问,都转过头来,隔了很久,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她是这里的城主,我曾经的母亲。”
原来是这样,我能体会他的心情,想起大眼睛说到影瓢虫时,那种兴奋的眼神,城主一定是位和蔼安详的母亲,可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们无从知晓,不过这个问题是一道伤疤,不能揭。
金子还想问什么,被汪少拦了下来,大眼睛站起身平静道:“我们走吧,我已经知道该去哪里了。”
几个人一愣,估计在这里生活的记忆,他已经全部记起,大家赶紧收拾好,跟着他就下了石塔。
一路向城中心走去,这地下城树木多为樟树,每棵树下叶子都散落一地,路面十分干净,除了风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快到中心小岛时,大眼睛带着我们拐进一条横向道路,但只走了两步他就停下来,接着转身往回走,五个人觉得奇怪,但也只能跟过去。
一路来到中心小岛的石桥旁,大眼睛手扶桥头栏杆,望着桥下的水面发起呆来,他这样一动不动呆立着,我和汪少走过去,汪少问他:“想起什么了?”
“血……”
我俩对视一眼,我问:“什么意思?”
他眼神迷离:“血顺着栏杆不停的流下去……一直流进河水里……蔓延翻滚……好多血……”
这大概是他记忆中的某个片段,这种片段,肯定不是什么美好回忆,我们不好多问。
他回了回神,转身开始往回走,路两旁的房子多数都有院子,院子里植物茂盛,这地方应该不会下雨,看植物的长势,地下灌溉系统一定不简单。
“那是什么?”允晶突然大喊道。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左边院子的草丛中,正蹲着三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一只粉红色,两只白色,粉红色的小东西突然抬起头,伸长脖子也向我们这边看过来。
原来是只小猫咪,三只小东西看到我们,一点都不怕,竟然还大着胆子走了过来。
允晶本来就是猫咪控,对喵星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迎着面也走过去,猫咪们围着她又蹭又舔,这城中竟然还有猫,多少年没人管的地方,动物们怎么生存?
院子没有围墙,我几步走到院子里,来到刚才小猫们待的地方,原来草丛后面有一处小水池,水池里还有几条鱼在游,水池上面架着一条管道,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正有水从管道里流出来。
水池一边有处缺口,水从缺口沿着地上的小水道流出去,我拨开草丛,沿着水道走过一段,小水道大概是流向城中环形河,走回水池边时,一条小鱼突然从上面的管道蹿下来,溅了我一裤腿水。
允晶摆摆手和猫咪们告别,一行人继续前进,最终停在一处大院子前。
院子正前方,路的那一边是个湖,湖底的石头清晰可见,一棵高大的紫藤树立在岸边,树干底部一部分没入水中,几条小鱼正绕着树干嬉戏。
院子宽敞,草坪已经长得面目全非,中间有一条青石板小径,小径直接通到一座尖顶的两层建筑。
几个人一路走进去,下面一层似乎是会议厅,长方形,大厅顶部由两根粗壮的石柱支撑,左边区域摆了张椭圆形长桌,桌子两旁是两排座椅,右边靠墙位置有一些桌椅,中间是一尊雕像。
雕像中的人物,还是狮面人身,我暂且把他叫做狮人,狮人面前是一个奇怪的几何结构,他正微微低着头,看向这东西。
上下两个交叉在一起的结构,都是正四面体,就好像将一个六面体,从中间切开,然后将上下两个四面体向中间挤,互相穿透一部分,汪少告诉我,这个几何体叫做星形八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