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小木屋中。
木屋简陋,除了身下的木床,其中只有一张木桌和一把木凳。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我猛地一挺身坐了起来,接着后脑勺一阵剧痛感袭来,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暗算了一把,将我转移到了这地方,从晕过去到现在,也不知过了多久。
如今和金子他们分开,那三个人爬上来见不到我人,肯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我用手抚了抚后脑勺,心想着必须赶紧和他们会合,于是迅速下了床,径直朝门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觉得一阵晕眩,看来之前挨那一下还挺重,我深吸一口气,又缓了缓神,这才正常过来。
门外不见一个人影,一条石头小路蜿蜒向远处,我四处望了一圈,基本确定这里应该位于海岛中部,和那山泉所在处距离不远,因为一条小溪正在木屋一侧流淌,再远一些就是高大的山体。
身上的背包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被谁藏去了哪里,在木屋中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如果有背包在,里面有卫星电话,我还可以联系其他人,这种情况下,能不能会合完全得靠运气。
木屋位于一片树林之间,陌生的环境里,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方向通往那锁链天坑,既然眼前有路,只能沿路前行。
“闻人!”
还没走出两步远,突然听到有人叫我,而且还是女人的声音,说的竟然是地道的汉语。
我一怔,心说,这地方除了我们还有谁?是个女人,难道是变成女巫士的唐纳罗?
“闻人!这里!”
又是一声,这一次我能清楚分辨出,声音来自头顶之上,我尝试着循声望过去,身旁的一棵大树树枝上,竟然坐着一个人,果然是那女巫士!
“你是唐纳罗吗?”我十分惊讶,她竟会说汉语。
“我是唐纳罗。”
我心说一声靠,不仅会说汉语,还说的这么流利,跟我开玩笑吗?
唐纳罗轻轻一跃,仿佛身上吊着隐形的钢丝一般,不快不慢,恰如其分,正好落在我跟前。
“你会说汉语?”我不禁退后一步。
“我有中国朋友,而且我在中国生活过很久。”她微笑道,目光慈祥,距离越近,越觉得她气场强大,让人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这个问题首先冲进脑海,我便问出了口,心想,你要找也该找汪少,我又不能给你提供能量,真是个怪人。
“当然是喜欢你,所以才找你。”
呃,居然这么说,我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喜欢了,还被人硬掳了过来,这么赤裸裸的表白,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对象还是唐纳罗。
“你你你,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唐巴希亚的门徒,汪少才是,就是我们四个人中,个子最高的那个,你总看出来了吧?”
“那个小可爱,我当然知道,陪你们玩了这么久,我早就厌烦了,干脆找你来说说话吧。”她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走到一块大石头旁坐下来。
我心中暗笑,在你这个千年老妖怪面前,我们当然都是小可爱。
“是你把我打晕了,移到了这里?”我摸了摸后脑勺。
“没错,就是我。”她看我手扶着后脑勺,不由一笑,神态中竟带有一丝妩媚和优雅。芦竹林
“你真的是唐纳罗?”
她莞尔一笑:“当然,为什么要骗你。”
“可听汪少说,唐纳罗是个男人,你……”
她敲了敲身旁的石头,示意我坐过去:“在我出生的时候,确实是个男人,不过现在我以女人的形象出现,性别有那么重要吗?”
“有。”我点头,并没有凑过去坐下。
她呵呵笑出声来:“在你们男人面前,女人行事更容易。”
不知道唐纳罗从哪里得来这个结论,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想扭扭捏捏,也不是男人风范,把心一横,干脆坐了过去。
对于汪少的解释,我始终有些许怀疑,于是大着胆子问唐纳罗:“你真是女人?还是说化了妆?”
她看我一眼,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抓起我的右手,接着凑到自己胸口,我只觉一阵绵软,豆腐一般,这感觉一袭来,我就像触电一般,赶紧将手缩了回来,两个陌生人之间,如此亲密接触,实在让人尴尬。
唐纳罗恶作剧般咯咯笑起来:“小闻人,你害羞了。”
我愣了两秒,急着缓解尴尬,慌不择言开口问道:“那个……那个什么……我能走了吗?朋友们还在等我。”
问完我暗松一口气,心说终于想起一件正经事。
唐纳罗放开我的手,盘起两条腿,托起下巴思索片刻道:“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正确我就让你走,并且亲自带你回到朋友身边。”
“回答不出呢?”
“那就一直待在这里陪我。”
“你先说是什么问题。”我多留了个心眼,要是个故意刁难人的问题,我就坚决不同意,免得被她坑了。
她伸手指向我的右前方,那是一棵高大的丝葵树,笔直的树干足有三米高,顶端每一片发散开的叶子,形状都如蒲扇一般。
“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一棵丝葵树。”我脱口而出,但又觉得答案不可能这么简单。
唐纳罗摇了摇头:“不对。”
“那是旁边那棵树?什么树?”我不解道。
“我指向的那棵树,确实是丝葵树。”
说着她便起身,招手示意我一起走到丝葵树边:“这确实是一棵丝葵,但不是我问题的答案。”
“那你问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吧,给你一些提示,”她转身走回石头旁,看向丝葵树:“你就坐在这石头上,将注意力专注在丝葵上,我会一直在木屋中,如果你有所发现,就跑过来告诉我答案。”
我不由开始抱怨,心想着卖卖萌,装装无辜,唐纳罗应该就会心软下来,不会继续刁难人,不想她态度竟强硬起来,说什么也不肯换问题,看来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吧。”我不由叹出一口气,还是被唐纳罗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