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是新文内容,不用购买,作者菌临近考试,今日无力写作,先贴出一章防盗,明早更换,另外周末加更一章作为赔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滴答。”
“滴答。”
安好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恍惚得还在梦里。
周围是一片黑暗,完全分辨不出具体的物什,更勿论看出来现在她是在哪里。
但是隐约可以听到些许水声,她伸手往四周摸了一圈,发觉自己似乎躺在床上,她站起身,沿着墙壁仔细摸索一圈。
直到再次绕回床边,她才将整个房间的构造给摸清楚。
房间没有门,有的只是一扇高悬的天窗,窗面紧闭,窗户厚重阴沉,连丝丝微弱的光芒透不进来,里面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安好的意识还是混沌着,她只记得从帝校回去途中被谁袭击,然后……一时想不起来,她也不想强迫自己继续深思,然而等揉揉眼睛,再睁开依旧是见不到一丝光亮。
安好向四周摸索着,结果却找不到一个硬物,就连原先躺着的那张大床也是一派柔软。
习惯了帝校硬邦邦的床铺,突然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安好不觉有些迷蒙。
“这是绑架?我要钱没钱,一个平民,哪里会有人来绑架我?”安好摸了摸头,发现本来一头的热汗已经全部消失,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这里昏睡了多久。
抢劫?身无分文的还能劫财不成?要说劫色……
她下意识一凛,联盟一向治安严谨,对这种非法性行为变态一向都是杀一儆百、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呵呵……怎么可能。”
安好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自己突然冒出的一堆鸡皮疙瘩,决定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排除。
她是一个军人,绝不会让武器离身,所以安好当即开始寻找武器,可是搜寻一圈也没发现可以防守或者攻击的硬物,最后摸了摸手腕上的战斗表,果然也不见了。
她没有急着出声呼救,而是在屋子里摸索着饶了一圈,体会了把什么叫家徒四壁,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绑架者甚至为了防止他撞墙自杀,还把内墙全部改造成了软组织——这是一种特殊的金属物质,是联盟近年来才从艾萨拉星球夺掠来的。
安好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看来这个将她绑架到这里的人是做足了准备,这个密室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做成。
可怕的是,这人究竟盯了自己多久,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她在这里竟然找不到一处漏洞。
安好的神经渐渐紧绷起来,她搜索无果,便往床边走去。
倘若是真的绑架,对方要的又不是钱、色,那么图什么?
也许她碰上了一个喜欢折磨别人取乐的犯罪天才。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一旦她先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只会于自己无利。
她也睡不着,虽然仰卧在床上,双目紧闭,但是她的心神已经渐渐飘远。
不知道褚言那个臭小子和安诺殿下现在如何?明天就是安诺殿下晋位的时候,倘若她不在,殿下的安全谁来负责?
如此思虑,安好的神色不免有些松动。
而她浑然不知的是,她的每一点细微表情都完全落入监控室内的男子眼里。
男子的视线在她身上碾压了一圈,叫直觉敏锐的安好冒出几分冷汗来。
眼下最该担心的也许是她的安全问题……
安好倒吸一口气,闭紧双目,将涌上的泪水给咽下。她难受的不是因为自己濒临死亡,也不是担心殿下的安全,凭她如今的功绩,就算死在这里,也只能对殿下道一声“我已无能为力”。
只是……这辈子终究还是有些东西值得后悔。
比如说那个男人。
——
曾经她还小的时候,就问过那个男人:“哥哥,你为什么不给狗狗的笼子做个出口?”
说话间,她还指向屋子外边的一只大狗笼,狗笼四周都没有出口,唯一可以供狗呼吸的只有狗笼上方的一个小窗子。
窗子很小,狗自己出不来,但是人可以把手伸进去进行喂食、抚摸等行为。
被称作的“哥哥”的男人身上还系着一条围裙,刚刚从厨房里出来就被孩子的问题缠住。
男人一回头,便对上她不解的目光。
他不由微微一笑,极其斯文俊秀的面容好像春日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便水漪轻轻荡漾开来。少见的丹凤眼细细长长,生在一个男子脸上却不叫人觉得女气,反而为他添了几分难以言述的俊秀。
薄唇温和地勾起来,他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的脸蛋,解释道:“一条狗,好不容易捉回来,要是跑了你伤不伤心?”
“伤心——”她老实回答,“可是……”
“那就对了。既然不想让它离开,为什么不把它牢牢锁住呢?”男人轻轻笑出声,脖颈处露出来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阿好,你要记住,喜欢的东西无论怎样都不能叫它逃了……”
当年幼的安好虽然听不懂男人说的话,但却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了下来,以及当时男人晦涩不明的眼神,至今为止,还藏在她的记忆深处。
——
安好猛然收回心神,突然回忆起旧事,竟叫她的眼眶湿了半圈。
如果将这间密室比作狗笼,她就是被关在其中的“狗”,出不去,只能等待“主人”进来。
只是,“主人”这两个字,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敌人,配吗?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安好突然听闻一阵有规律的敲打声,她的双眼顿时睁开,从眼里迸射出一道凌厉的锋芒,她昂首,就道:“谁在那里?既然已经抓住了我,好歹也叫我死得明白。”
“呵呵……”是一道男声。
这道醇厚富有磁性的男声像是在舌尖上转了一圈,落入安好的耳里,竟叫她被这道声音刺了一下。
“不用慌张,我的小姑娘。”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话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安好一怔,她抬首向上看去,就见密室内的灯光大亮,而她这才将屋内的模样给看个明白。果然不出所料,环境的布置和她之前摸索出来的同出一辙。
而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她面色冷静从容,静静地站立在床边,慢声道:“阁下可否以真容相见?现下我既已被你抓住,插翅难飞,你还在担心什么?莫不是……怕了我?”
在初次的交谈过后,那男声如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安好也不动声色,仿佛眼下待着的不是一个禁闭室,而是一个轻松的娱乐场所。
她看不见、听不见,也就一言不发,静卧在床上,试图舒展身体放松自己。然而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处黑暗间的安好却是丝毫不知外面已经过了多久。
她是天赋a级的军人,就算是连续几日不吃不喝,也能通过合理的睡眠缓解体能的消耗。
她心知,落入眼前的境况,挣扎只会是自寻烦恼。眼下不如敌不动、我不动,安心等待敌方露出马脚。
然而她也算不清时间的流逝,每天一样的日子,从睁眼到闭眼,从闭眼到睁眼,日复一日,直到安好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首先崩溃开始,她的神色渐渐开始变得脆弱。
她自然不知,这么多日子的黑暗生活,点点滴滴完全落入一个男人眼里。
和禁闭室内的黑暗相比,另一个房间内是一片光明。
醒目的白光将房内每个角落都照亮。
拉伸的天花板,环绕房间一周的镜面,冰冷大理石铺就的地板。最后到人——军装制服,笔挺长靴,低檐军帽。
一头笔直的长发倾泻而下,灰白暗沉并不显眼的发色生在他身上却显出凌厉之色,而在发尾处则是微微蜷起,好似温柔的挑逗。
男人抱着胸,将两条长腿高高架在台面上,自己则坐在转椅上,悠闲自得地摇摆着身体。头顶的军帽微微下压,遮住了半张面孔,从侧面看过去,只能瞧见一张微微翘起的嘴唇,唇色浅白,在灯光的照耀下也显得凉薄黯淡。
然而当他微微抬眼,似笑非笑,刚硬冷峻的脸蛋线条,帽子阴影没遮住的一侧眼睛……带着浅浅的蓝,温和得像海,却叫人难以生出一丝妄动的念想。
有些人天生凉薄,有些人哪怕置身在灼目的光亮中也难以叫人感到一丝温暖。
他现在的眼眸就紧紧盯住面前显示器里的少年。
显示器里的画面是用特殊热感源捕捉到的,再通过光脑技术加工成图像,完全可以在黑暗里将少女身上的每一寸给照顾到。
他薄唇紧抿住,抬手微微扯了扯军帽,而仅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将少年的脸给锁定住,目光缠绵得像毒蛇,牢牢抓住猎物,观察、分析、欣赏,伺机而动。
“呵……”
轻松的笑声从他口中传来。
他突然站起身,动了动筋骨,浑身上下的骨骼发生“咯吱”的声响,就好像很久没起身似的。事实上,他待在这里监视了少女三天三夜。
这点时间封闭还远远不够,所以还需要一些更大的刺激。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充满兴味地嗅了嗅屋子里还残存的血腥味,拍手冲着边上的另一个话筒道:“处理好了吗?”
话筒里传来一道机械音:“大人,处理完毕。”
“嗯哼~”男人轻哼一声,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两个瞳孔几乎缩成一点,他无比兴奋地哼了个调,回到转椅上就大肆饶了一圈。
待他坐定,一手稳稳按在桌案上,他笑道:“我的小姑娘,你现在还好吗?”
而与他充斥着戏弄的话音相比,他的神色冷酷到极点,鹰犬一般锐利的眼神牢牢锁住显示器,面无表情。
习惯了多日的沉默,这时候突然听到男子的声音,安好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下,但是她心知,就算心里没底,这面上的冷静不可丢弃。
她干裂着一张嘴唇,还有余力笑道:“怎么?觉得我死了吗?”
男声同样轻轻一笑,仿佛温柔的羽毛在安好的耳蜗处挠了挠。
“我的小姑娘,有兴趣玩一场游戏吗?只要你赢了……”
“我不想和你玩什么游戏。”安好淡淡道,她站起身,右手下意识捂向左手战斗表的位置,“你把我的武器还给我,军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玩弄。倘若你要杀死我,请正面迎战。”
“真的吗?呵……就算是为了他们也不行?”
男子的话一出口,便叫安好心下顿时不安起来。她忍了忍急迫的心情,问道:“你对安诺殿下做了什么?”
“什么……呵,原来我的小姑娘现在想着的只有安诺啊。”
男子的话似乎带上了几分惆怅,语调忧郁,却叫神经敏感的安好瞬间警惕起来。
这时候从男子那边传来了一道响指声,安好已经是寒毛竖起。然而当她的视线随着一道巨大的声响转向墙壁上,刹那间透出来的光亮刺激得安好瞳孔猛然一缩。
从原地没有一物的地板上升起了一具透明玻璃容器。容器密封着,秦一言在看到它的一瞬间也判断出这是用珍稀金属焊接的。
但是叫她几乎怒吼出声的不是这容器本身,而是它其中容纳的东西。
有了珍稀金属的焊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也不必再出去……
她仿佛听到有道鬼祟的声音在自己耳侧吟唱,奇怪的腔调和诡异的声线一下子将她的心脏给揪住。
“这是谁的血肉呀~?”、
“安诺殿下的。”
“这是谁的头颅哟~?”
“安若公主的。”
“这是谁的长剑呢~?”
“臭小子的。”
“这是谁的耳钉哦~?”
“……”那个男人的。
冰冷、麻木、恐惧、后悔、憎恶。
所有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冲上脑门,他甚至觉得没有一个动作可以表达内心的愤怒,当仇恨烧上了脑子,他眼里满满的占据的全是眼前的玻璃容器——
她忽然想起男人一向不离左耳的蓝色耳钉,以前他还嘲弄过是不是哪个女人送他的定情信物。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