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是夏朝移民融合了当地外族血统形成的。他们各个都以华夏正统自居,贪得无厌。每每在朕忙着平定六国、无暇北顾的时候,对我大秦北方侵扰突袭。朕以安居为乐,最厌恶这等目无法纪,侵袭他人的恶徒。”嬴政说着,眯起炯炯有神的双眼。
他抱紧怀中的秦子楚,语调压抑的说:“匈奴此时已成气候,中央王庭、左部贤王、右部贤王分立,控制的疆域极其广阔。兼之匈奴善于骑射,境内领民凶悍无比,对我大秦百姓是极大的威胁。朕岂能容他盘踞在我大秦北方,觊觎大好河山?!”
秦子楚十分理解嬴政的想法。
自己家仓库里面的东西,自己怎么祸害都行,但是要被人偷走了或者是大张旗鼓的抢跑了,谁能不心疼?
匈奴祸害秦朝的百姓,嬴政当然要挥军北上,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秦军将匈奴打出恐秦症的事情,一直是华夏人心中骄傲的事情。
打仗没错,但长城是不是真有必要修成秦子楚现代看到的模样,或者说,是不是该一口气就修出秦子楚现代时候见到的那样,这件事情就见仁见智了。
秦子楚安静的趴在嬴政怀里,半晌没有开口。
他的双手环在嬴政腰间轻抚,脸颊枕着嬴政肩头。
嬴政随着秦子楚的安抚,心情越发冷静。
他很快从“自己的功绩怎么总是被后人误解”的郁闷之中挣脱,接受了秦子楚的话。
亲了亲秦子楚的侧脸,嬴政举手捏住他的下颌让他抬起头,专心的注视着这双始终温暖平和的双眼许久,移动不开视线。
嬴政忍不住凑上前,将嘴唇贴了上去。
秦子楚温驯的张开口,包容了嬴政的进攻,与他主动纠缠在一起。
分享过这个甜蜜的亲吻后,嬴政摸了摸秦子楚发烫的脸颊,低声道:“好,今生朕能够多出更多几十年时间,有你在,看着朕——别让朕那么急。”
秦子楚愉快的点头。
他眉尾一挑,手指点在嬴政背心,顺着背脊划上后颈,指尖伸进衣领,轻轻磨蹭着那块始终未曾改变过形状的龙鳞状胎记。
秦子楚拖着声音慢慢说:“过来,我觉得还不够。”
话音未落,柔软的嘴唇已经再次贴上嬴政,秦子楚张口吮住他的下唇,舌尖沿着嬴政的唇线轻轻描绘,两排牙齿轻轻扯着嬴政饱满的唇肉。
嬴政立刻抓回主导权,将秦子楚按在自己怀中,张口吸住他的舌头,两人重新黏在一块。
“你们!”秦子楚和嬴政正在兴头上,一声惊呼夹杂着响亮的抽气声从长城的墙根下响起。
嬴政猛然将秦子楚按在自己怀中,抽出腰间长剑,毫不迟疑的从墙垛之间的凹陷处斜刺而去!
“噗——!”的一声,嬴政一击得手。
他手上剑势翻转,再次用力连带着被长剑穿透的人一起再次刺向他身后的另外一人。
后面的人根本被骤然而生的变故吓傻了,眼睁睁看着嬴政横剑而来却一动不动,直到被狠狠刺伤大腿,才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夏生,你做了秦王,怎么眼睁睁看着往日兄弟被杀!”被刺伤了肩膀的汉子大叫一声,视线直直往秦子楚身上去。
秦子楚心中一惊,慌乱的看向嬴政,嬴政也在同时停下了剑势。
他捏住肩膀被刺穿的男子,直接提着滑过城垛,直接摔到自己脚下,在男子的惨叫之下硬生生抽回长剑。
剧痛之下,被刺穿了肩膀的男子也晕过去了。
“国主,有刺客?都是臣护卫不利!”
跟着秦国大军前来赵国历练的秦初因为当初被秦子楚收留的特殊身份,这一次又被王翦抓来临时看护秦子楚。
一见到不该出现在此,做着普通装束、浑身带伤的两人,秦初立刻满头冷汗的跪在地上请罪。
嬴政紧绷着脸,怒声道:“滚下去,没有命令不准过来。”
秦初被嬴政吓了一跳,不由得看向面色苍白的秦子楚。
秦子楚点点头,声音有些发飘的说:“你们速速退下,没听到我的呼唤不要过来。”
“是,国主!”秦初这才二话不说的带着赶过来的秦军战士飞快消失。
嬴政猛然抬脚踩在肩膀被刺伤的男子伤口上狠狠碾压。
“啊——!!!”男子额角霎时青筋暴起,冷汗直流着疼醒了过来。
不断滴落鲜血的剑尖顶在男子颈上,嬴政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叫他‘夏生’,他是谁?”
秦子楚所占据的身体到底属于何人,是一直压在嬴政心底的疑惑,更是困扰着他们两人的问题。
原本因为赵国看守公孙乾、投资异人公子的吕不韦和秦异人的妻子赵姬三人相继死亡,而让这个问题变得永远不可能得到答案,但眼前出现的这两人让嬴政和秦子楚重新看到了获知答案的希望。
他们显然对秦子楚所占身体的身份一清二楚。
“你、你又是什么人?一个男宠,凭什么管我们兄弟的事情?”受伤男子色厉内荏的喊了一声。
嬴政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
他剑尖猛然向前一送,肩膀被刺穿的男子瞬间被挑破了颈侧的血脉,鲜血四处喷溅。
他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因为死亡驾临的惊恐而瞪得极大。
没多久,男子已经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失去了气息。
嬴政冷笑一声,抬手抹去沾在脸上的血迹,抬剑指向墙垛外另一人,冷声道:“装晕装够了吗?朕要杀你易如反掌。”
原本被刺伤了大腿而不良于行的男子霎时爬起来。
他拖着伤腿躲闪着嬴政的视线,一点点爬到秦子楚脚边,一把扯出秦子楚的裤脚。
嬴政瞬间眯起眼睛,怒声道:“放开!”
不良于行的男子被吓得瞬间松开手,整个人缩成一团,闪躲着嬴政的视线。
他哭嚎着不断向秦子楚叩首,磕磕巴巴的说:“夏、夏生,当初异人公子死了,可是咱们兄弟说他和你长得一个样,一起商量之后才让你扮作他的模样的。兄弟们说好了一起吃香喝辣,结果你自己跑了,害得我们没了职务。现在你当上秦王,不、不帮我们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
秦子楚挑起眉毛,露出一股带着点痞气的口吻。
他用故弄玄虚的口吻说:“谁会认识你们?别在我面前胡扯了!你说寡人是‘夏生’,有什么证据?”
眼见秦子楚翻脸不认人,男子哭嚎得更加悲惨。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夏生,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给你老娘送终了——还有你身上的胎记,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秦子楚听到这话抬眼与嬴政对视一眼,嬴政忽然低声道:“‘夏’生……他母亲性‘夏’,是楚国人。”
“对对对,你说得对,请放我一命!!!”男子听到嬴政的话,像是看到了生机似的。
嬴政没再停留,直接刺入男子胸口。
在男子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轻声说:“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一脚踢开男子的尸体,嬴政将沾染了血痕的剑刃在男子身上蹭了蹭,擦去血迹。
他抬眼看向秦子楚说:“朕猜出你的身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子楚急着追问。
嬴政将宝剑入鞘,一把抱住秦子楚的细腰,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夏姬是华阳夫人从楚国带来的,华阳夫人曾经提过夏姬有一名亲生姐姐,伺候华阳夫人的嫡姐。诸侯之间互为姻亲,华阳夫人出嫁之前,她姐姐正是嫁到赵国。难怪你和异人会长得如此相似,你大概是异人的表兄。”
秦子楚了然的点点头,再看地上的两人,眼中不由得带上了厌恶的神色。
他低声说:“这么说来,这两人明知道‘夏生’的身份,还打听到我今日前往此处,恐怕正是为了威胁我给他们荣华富贵的。”
嬴政低笑一声,亲了亲秦子楚的侧脸。
他轻声安慰:“此等秘事,他们定然不会告诉其他人,既然连‘夏生’的生母都已经过世,世上再也无人知晓其中的秘密了。”
说着话,嬴政眯起眼睛,狠辣之色从他眼中闪过:“但若是能够打听出我们的行程,此二人想必是混在军中之人,一定要彻查此事!”
乘兴而至,败兴而归。
有了“行刺”的事情发生,哪怕秦子楚和嬴政没有受到一丁点伤害,从王翦到秦初的全部将领也都不由得觉得面上无光,一个个都狠狠发了一通火。
不出一顿饭的时间,跑来威胁秦子楚想要荣华富贵的两人身份已经被打探得清清楚楚。
“启禀国主,这两人原是赵国投降的战俘。臣已经将愿意继续为国效力的前赵士兵并入军中,因此行军造饭的人手短缺,只好选择了背景干净、素无劣迹的人,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都是臣失察,让国主受惊了。”王翦跪在秦子楚面前叩首,后背的衣衫完全被冷汗沁湿。
国主今日在开口赏赐他成为封君,晚上就除了这么一出闹剧,王翦觉得自己快要性命不保了。
没想到,秦子楚却好脾气的笑了笑。
他主动拿出台阶给王翦下,轻声道:“这两人子楚还记得,他们曾经在质子府中任职。将军不必自责了,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呢?是子楚太任性了非要散心,否则也不会遭逢此难。”
秦子楚心中想:定时炸弹一样的身份问题都解决了,他心情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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