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沫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看着郑相濡狰狞的脸色,身上的痛感反反复复的提醒着她,她在他眼底到底算是什么。
她突然间有点想笑。
她努力的生活,努力的讨好他,可是在他的心底,她就是那泥泞中的石头,本身的存在就是不该的。
他厌恶她,以至于她的每一个念头,在他眼底都是别有意味,都是恶心的。
“姜以沫,满意吗?”郑相濡在她耳边呢喃,“满意的话,明天记得去医院签字。”
姜以沫闭上眼,任凭他动作。
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姜以沫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
事后。
郑相濡收拾好自己,然后将姜以沫手上的带子解开。
姜以沫沉默的穿好衣服,她身上还带着青紫的於痕,露在肌肤外面,看着相当暧昧。
郑相濡越过她下车,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下车。”
姜以沫愣了愣,在他不耐烦的神色里走下车来。
郑相濡将她的东西,包,还有手机都丢到地上,“你自己回去。”
然后甩上车门,毫不在意姜以沫空洞的眼神,发动车子,在漆黑的夜色里疾驰离去,只剩下姜以沫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她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口剧痛。
还在纠结些什么呢?
这个男人不爱你,眼里没你,心里也没你。
她捡起包,一步一步向着家的方向走。
……
姜以沫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窗外天边渐白,家里安静极了,没有一丝声息。
她走进空荡荡的房子,冰冷的气息顺着脚蔓延至四肢百骸,似乎心脏都凉了起来。
她赤着脚走进浴室,没有开热水,冰凉的冷水冲刷着她的身体,似乎能够让心里的疼痛感少一点。
她一遍又一遍的搓洗着自己的肌肤,直到身体上都泛起了粉红色,被冷水冲的阵阵刺痛。
姜以沫有时候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爱着郑相濡呢?
将自己置于一个如此卑微的地位,这就是她想要的婚姻吗?
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默默的低泣,可是她没有办法离开啊。
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嫁给郑相濡,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呢?
哪怕是死,她也不会答应离婚。
姜以沫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姜以淮。
这个时候,姜以淮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姜以沫对这么妹妹的好感有限,想不通深更半夜,这通电话的真正来意。
她点了接通,出乎意料,里面传来的,竟然是……。
“姐夫,我爱你,我爱你。”
“姐夫,我们不能对不起姐姐,你走吧。”
……
姜以沫握着手机的手指紧紧地收紧,郑相濡竟然去了姜以淮那里!在和她亲密之后,他又去找了她的妹妹姜以淮!
而姜以淮向她炫耀着这一切!
姜以沫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痒,那些被郑相濡碰过的地方都透着恶心的粘稠感。
真恶心,好脏……
她挂了电话,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中滑落。
姜以沫和郑相濡是长辈定的婚事,她出生的时候,父母还没有离婚,是姜家的掌上明珠,自然在郑家眼底,是最好的孙媳妇人选。
可是,姜父姜母离婚之后,多出了一个姜以淮,她就是没人要的小白菜,在田野里生长,郑家人就开始瞧不上她了,尤其是,姜以淮和郑相濡之间,不是没有感情的。
是郑家老爷子,力排众议将她推到了郑相濡妻子这个位置上。
他说,小三生的孩子,哪怕是扶正了,血脉也是不纯的。
老人家的话在大家眼底不过是老封建,但是这个时候,姜以沫和郑相濡被记者在酒店的床上拍到,外面对姜以沫议论纷纷,他一力顶下了所有的质疑将她推到郑太太的位子上。
姜以沫珍惜这个机会,她自从知道自己会是郑相濡妻子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努力的让自己能够配得上他,为了他,她不顾一切的学习,从无忧无虑的乡下再次回到这个没有母亲的城市。
她为的就是郑相濡。
她没有母亲了,这个世界上,郑相濡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放他离开。
哪怕是死,她都要被冠以郑太太这个身份,才能够死。
姜以沫在地板上坐了整整一晚上,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但是哪怕是这样的羞辱,她都不愿意离开他。
就这样吧,不就是要她的肾吗?
她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