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枢让人查了查,这人名叫赵全,没什么本事,素来好赌成性,本来还欠着赌坊的钱,最近这两天,不知哪里来的银钱将赌债给平了,还有闲钱上醉花阴挥霍了。
宋灵枢让人遮住了他的眼睛,又用布帛将他缠裹在柱子上,防止他等会受不了自尽了。
宋灵枢早在来时的路上便将要问的问题,全部告诉了萧厉,就让萧厉替她询问,就算以后告到御前,也认不出她来。
赵全被绑在布庄里面,这里是闹事,如今大白天人来人往,这车水马龙,周围的墙都是刻意处理过得,更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惨叫。
宋灵枢招了招手,便有人用一盆冷水将赵全浇醒了,赵全如从梦中惊醒,想要动弹却动弹不得。
宋灵枢示意人替他取下口中堵着的碎布,谁知他立刻开始大吼大叫:
“你们是谁?绑着老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将老子放开,我才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宋灵枢捂着耳朵,并不想听这些腌臜话,萧厉便走过去给了他一拳,淬了一句:
“聒噪!”
那赵全挨了打,果然老实多了,便大喊救命,宋灵枢等人任由他像傻子似的大喊大叫,反正他叫破喉咙也没用。
赵全很快也发现了,便省着力气,只一味的哀求,等他闹的差不多了,宋灵枢向沈晔椋递了个眼神,沈晔椋压低嗓子道:
“既然抓你来,你心中自然明白,可帮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冤……”
“你可想清楚了再答!”
赵全那句冤枉还没喊全,已然被沈晔椋打断,萧厉配合的抽出一把匕首,用刀背抵到他脸上。
赵全自然知道这冷冰冰的铁块是什么,吓得都快哭了,“大爷饶命!我实在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事!”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沈晔椋轻笑着骂到,那头的萧厉已然将匕首插进这赵全的身子里剜了一小块肉来。
萧厉从前最爱将敌人凌迟,就这么留着他们一口气,一刀一刀的割下他们身上的肉,和那千刀万剐无异,最后这些人并非死于刀伤,都是血流尽而亡。
赵全只觉得自己痛的要晕过去了,沈晔椋还不忘在一旁恐吓他,“你若是再不想清楚了好好答,千刀万剐让你血流尽而亡!”
赵全仍旧嘴硬,却没挺过第二刀就什么都招了。
原来是灵月让人送了一封书信,那内侍不好抛头露面,便找到了赵全,赵全并不是个老实的,偷偷将那信拆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本来他是想立马开溜的,可赌坊的人追债追上了门,将他逼到了走投无路,赵全便想了个办法。
他找了个擅长描摹的写信先生,誊写一份一模一样的送了出去。
然后再拿这信敲诈勒索那个内侍,若是那内侍早将此事禀报给灵月公主,只怕她早就派出杀手杀人灭口了。
可那内侍怕被责罚,不敢让灵月公主知晓,所幸这赵全要的钱财不多,也是给了他。
“那信呢?”
沈晔椋只以为宋灵枢要拿这证据去给唐修书申冤,却不知宋灵枢只要亲口听到真相就足够了。
“我怎么敢留着那样危险的东西,就烧了……”
沈晔椋只当他嘴里没有实话,正想继续逼问,宋灵枢已然做了个停下的手势,然后比划了一番,沈晔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又问道:
“那信上写的是什么?”
赵全一五一十的说了,灵月公主通敌让南梁的人在国宴上刺杀太子身边的女子,赵全认为这不过是借口,定是那公主想刺杀太子,辅佐其他皇子。
宋灵枢只觉得他脑洞大开,暗自觉着有些好笑,沈晔椋却眼前一亮,虽然信没了,让这人去做认证也是足够的。
宋灵枢冲萧厉点了点头,萧厉便会意的将赵全打晕,宋灵枢这才开口说话,吩咐布庄的人:
“你们将他的伤处理一下,把人拖到城外随便找个路边扔了,做的隐秘些。”
“你要放了他?”沈晔椋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灵枢,“你疯了吗?!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你就算不让他去御前对质,也该让他写个口供才是!”
“没多大用处的。”宋灵枢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确定罢了,你只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唐修书的仇我会替他报。”
宋灵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沈晔椋还没反应过来,宋灵枢替唐修书报仇?她一弱女子,除了将证据拿出来到御前告御状,还能做什么?
事实上那信早就落到了裴钰手上,这是铁证,灵月的罪说小了是买凶杀人,说大了是通敌卖国!
可裴钰一直没想到该如何处置灵月,说到底灵月到底是他的皇妹,可今日金枝又传话回来了,宋灵枢带着沈晔椋和一个侍卫出门了。
回来之后便奄奄的,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等晚间又见了范继。
裴钰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他必须先替她下手,所以又去了长生殿。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他带着兵士直接带走了唐修书的尸体,裴钰有些日子没见灵月了。
唐修书走后她就更加颓废了,多日不曾梳洗打扮,寝殿里一片荒芜,灵月就坐在地上,唱着别人听不懂的小调。
裴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为何要杀她?”
灵月自然知道裴钰口中的她是谁,倏然笑了出来,笑的人畜无害,如同最纯真的少女,然而她说出的话,就恶毒的多了:
“本宫要远嫁南梁,永远失去唐修书,凭什么皇兄就可以得偿所愿,这并不公平!”
“本宫真心与她交好,让她替本宫给唐修书送书信,她不仅不规劝他,还怂恿唐修书离开本宫!”
“她以为能嫁给皇兄就尊贵了?我偏偏要让她没有命成为人人都羡慕的嘉靖太子的太子妃!”
灵月得意极了,好像真的下一秒就能杀了宋灵枢,她立马就能扬眉吐气了。
可是灵月却开心不起来,不解的看着裴钰,“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