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龙族。
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突兀在腾龙族的上空响起,使得腾龙族的‘缚灵之禁’都为之停顿;空中更是风起云涌,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整个天空都要镇压下来。阴沉灰暗的天气,连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无形的威压宛如末世降临一般,让腾龙族的族人透不过气来。
腾龙族的族人相继走出各自的屋舍,迷茫地看着突变的天,喃喃道:“这是怎么了?”
龙五与龙美珠等人也从‘腾龙归海’中走了出来,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龙美珠皱起了眉头,喃喃道:“老五,发生了什么事?”
龙五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事?自成燕菲菲离开腾龙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生活就失去意义。
他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俏公子,而是变成了个长满了胡茬的落魄男人。
他的手里拿个一个酒葫芦,猛喝了两口,而后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一知道原因的只有龙四海。
龙四海此刻正在搬山神尊神像的洞穴中。
而搬山神尊的神像,却出现了无数条裂缝,哪怕青铜大鼎中的红雾疯狂地涌入神像中,也修补不了神像上的裂缝。
“我要让他死!”
神像左首的年青面首愤怒的吼道。
“龙四海,我要让唐柏死,你听到没有?“
年青面首继续吼道。
龙四海站在神像之前,平静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像右边的老人面首道:“那小子有一块蕴含着‘戮神之罚’规则的石头。”,说到这里,他似有所司,而后中间的阴阳面首不阴不阳地说道:“好一个漓神,被本尊灭了残神,竟还能算计本尊。”
龙四海并没有寻问什么是‘戮神之罚’,也没有寻问漓神是谁?但从他那平静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什么都知道?
神像左首的年青面首依旧凶狠地吼道:“但本神还是要杀了他,杀了唐柏,要让他的宗门成为本神尊的血食。”,说完,他看向龙四海,说道:“龙四海,你不是用血龙控神术控制了大力祖神的后裔吗,让她给本神尊将唐柏杀了?”
龙四海闻言,摇了摇头,道:“燕菲菲的血脉三次觉醒,血脉中的神力在压制血龙控神术,很难将她控制,就算要杀唐柏,也只能出其不意,不然很难得手。”
神像中间的阴阳面首道:“唐柏之事,暂且不论,世间难得有此根骨,就留他一条狗命,待他出了神墟,本尊再与他计较;但大力祖神的后裔,却不能再出意外;你且施法,本尊以神性助你压制她的血脉之力。”
说完,一道圣洁的光芒从神像中射出,没入了龙四海的身体之中;而后龙四海手中多了一个形如燕菲菲的草人。
龙四海解开束发,脱去鞋袜,赤着双脚,又跳起了古怪的舞踏;他的口中不断地吟唱着古老的祭祀之音,而后手指于草人之上连点数下,张口喷出一口心血,瞬间染红了手中的草人。
与此同时,身处木船之上的燕菲菲,突然神色大变,怒喝道:“龙四海你这个王八蛋,你。。。”只是她话还未说完,神情瞬间平静了下来,静静地朝着船舱中的唐柏看去。
此刻的唐柏,站立在船舱之中,整个人都没有了意识,与玉玲珑她们一般,宛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渡神小舟’变得寂静无声,所有的一切动态,仿佛随着两尊残神的战斗划上了句号,只有木船的本体,依旧随着逆流而上的河水,不断地前进着。
而在河岸之上,又有人惊叫道:“看,河面上有一条船!”
这是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修为高深。
他们展开身法,往河面跃去,而后踩着水浪,向着‘渡神小舟’飞奔而来。
他们的速度很快,但不管他们的速度有多快,他们总是追不上看似缓慢的‘渡神小舟’。最后,河中伸出一条巨大无比的腥红舌头,无形的力量禁锢了两人四方的空,瞬间将两人卷入了河底,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渡神小舟’依旧行驶在宽广的河面之上,看到的它的自然不仅只有这两个男子,还有更多的修士;但没有一个修士再能登上木船;仿佛这条木船行驶在另一个不同的空间,宛如海市蜃楼一般,可见而不可触。
“唐柏在那上面!”
在河边的一座高山之上,一个白衣公子模样的男子说道。
这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峦,上面没有任何植被,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座刚刚垒起的巨大坟包。
此人正是魔教新任教主白小明,而站在他身后的,却是欧阳红玉。
谁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
但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
“唐柏怎么会在这诡异的船上?”
欧阳红玉皱了皱眉头,喃喃说道。
白小明回过头来,看向欧阳红玉,似笑非笑地道:“想上这条船的人很多,但谁也上不去,你也一样。”
欧阳红玉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想上这条船,而且,我已经绑在了你们这条船上。”
白小明道:“红玉仙子,你错了,我们只是合作,但并不在一条船上。”
欧阳红玉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对付唐柏呢?”
白小明道:“你又错了,我并不是要对付唐柏,我只是对他好奇。”
欧阳红玉道:“你既然与他相熟,为何又对他好奇?”
白小明道:“此事说与你听也无不可,我的师傅是一位了不得的高人,他说这方天地中,他有两个人看之不透,其中一人是我,还有一人便是唐柏;所以我很好奇,唐柏到底有什么是连我师傅也看不透的。”
欧阳红玉听他如此一说,一时之间,也引起了好奇心,她正想说话,没想到白小明突然朝她一掌拍来,嘴里嚷道:“小皮娘,你是找死!”
事发突然,她躲闪不及,竟被白小明一掌拍打在胸前,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击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她又听到清虚子的声音突然响起,道:“竹教主,休得放肆。”
话备,一块刻着九宫格玉碟散发着霞光,朝着白小明笼罩而来。
清虚子明知道白小明手中有九色仙树,竟还敢用玉碟攻击,自然不怕这玉碟被九色仙树刷走。
欧阳红玉一见到玉碟,便惊呼道:“大衍玉碟!”
她这话看似惊呼,却是在向白小明示警。
这大衍玉碟以大衍取名,自然来头不小,相传此玉碟乃是大衍宗的祖师李四九传下的宝物,以大衍九峰为基,可承大衍气运。
果不其然,在无穷的霞光中,浮现出了九座巨大的山峰,而后朝着白小明的位置猛地镇压而下。
白小明的身影,在霞光之中寸寸碎裂开来,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须臾,清虚子现身而出;他皱着眉头道:“好个狡猾的家伙,竟让他给跑了。”说完,捏了个法诀,将玉碟收回手中,又看向欧阳红玉,问道:“你是大衍宗的弟子?”
欧阳红玉脸色苍白,吃力地站了起来,而后躬身一礼,道:“巽云峰弟子欧阳红玉拜见宗主。”
清虚子道:“巽云峰,是谁门下?”
欧阳红玉道:“弟子修为低下,还未入众多长老慧眼。”
清虚子冷笑道:“你修为低下,金丹者,可成一殿长老!”
欧阳红玉故作惊恐道:“弟子的修为,是因外出修行,机缘巧合之下,方才渡过金丹大劫。”
清虚子道:“本宗主记得未入神墟之地时,你似与素琴仙子他们一起。”
欧阳红玉道:“凤阁的宗主唐柏,当年与弟子有些交情,后来在明月城偶遇,便随他们来了此地,当时,当时。。。”
她倒未说当时为何不表明身份。
清虚子也未揪着此事不放,而是问道:“你与唐宗主相识?”
欧阳红玉道:“唐宗主当年便是弟子引入宗门的。”
清虚子闻言,沉默了许久,而后手中多出一个玉瓶,道:“这里面有三粒雪云丹,你吃了将伤养好,这神墟之地危险层层,又有魔教这些魔兴风作浪,以后就跟在本宗身后吧!”
欧阳红玉忙了道了声‘多谢宗主’从他手中接过玉瓶,从中倒出一个雪白的丹药,一口服下,而后盘膝而坐,闭目疗起伤来。
清虚子平静地瞧了欧阳红玉一眼,而后转首,看向河面的木船。
他能清楚地看清木船上的一切,他也知道唐柏的实力;只是他不明白,这木船之上到底有何诡异的力量,竟然可以让船上的人都似失去了灵魂,宛如木偶一般。
直到‘渡神小舟’,消失在清虚子,的视线中,他也没有去追赶,而他的手中,却多出一块古老的兽皮,上面简单地刻着一些线条,线条之中,亦有一条逆流向上的河。
这是一张古老的地图,是他在一次偶尔的机缘下,从一个神的后裔手中得到的,而当时得到这张地图时,那人还告诉过他,地图上的地方在神墟。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神墟这个地名,但他翻遍了所有的古籍,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神墟的记载;直至神墟出世。
这张地图到底记载着什么?他很好奇。
正出神时,欧阳红玉已调息完备。
他将手中地图收起时,并未看向欧阳红玉,而是朝左边的方向看去。
欧阳红玉叫了一声‘宗主’,但清虚子却仿若未闻,而后,远处出了一道靓丽的身影,眨眼之间便到了两人身前。
诸葛心月!
欧阳红玉叫道。
诸葛心月停下身子,看了两人一眼,道:“清虚宗主,欧阳红玉!”
清虚子点了点头,道了声诸葛城主;他只知道诸葛心月是啸月狼城的城主,并不是知道她凰阁的身份。
欧阳红玉道:“心月,你是在追这河面上的那条木船吗?”
诸葛心月点了点头,她与欧阳红玉一路同行,也算熟悉,何况两人都是被她师傅素琴仙子与仙人皓阳带入神墟的,只是分开后欧阳红玉经历了什么?为何在这里?她并不知晓。她自那诡异的洞室出来之后,才发现神墟的危险至极;若不是她三魂归一,又有金刀神器‘金蛇’的帮助,只怕早死于神墟的隐藏的凶险中了。
以前她听唐柏说过那古老的战场,一颗草,一根骨头,一块铁锈,或者其他不起眼的东西,都有可隐藏着无与伦比的凶险;那时候她并不相信,但她出了洞室后,差点被一块普通石头爆发的力量蒸发后,当她在神墟经历了无数凶险后,她终于明白,唐柏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感觉神墟,比唐柏所说的古老战场更加诡异,更加凶险。
她一直在找素琴仙子,找玉玲珑,找唐柏,后来遇到一个曾经打过交道的修士,说看到唐柏在一条诡异的船上,于是她按着那修士指与的方向,一路追来。
她没有追上那条诡异的木船,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欧阳红玉。
她有很多的话想问欧阳红玉,但清虚子站在一旁,她也不好多问,只是道:“红玉,唐柏真的在那条船上吗?”
欧阳红玉点了点头。
清虚子仿佛看出了些什么,突然说道:“本宗主与红玉也在追踪那条诡异的木船,若诸葛城主愿意,我等三人结伴同行,如何?”
欧阳红玉诧异地看了一眼清虚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刚才明明放弃了追踪木船,为何见到诸葛心月便改更了主意?
但她并出反驳,也未提醒。
她心中本有魔意,一路同行,诸葛心月与唐柏暧昧曾让她很不自在。
她不喜欢唐柏,但她也不喜欢唐柏对别的女人比对自己更好。
隐约中,她甚至渴望着诸葛心月出事。
不仅是诸葛心月,她对燕菲菲,玉玲珑,还有素琴仙子,都有着淡淡的敌意。
她知道这是她的心魔,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了。
诸葛心月沉吟了会儿,看一眼沉默的欧阳红玉,终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