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宽广平坦,简陋的搭建大片木屋,燕菲菲被关其中一简木屋里。
屋中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床棉被,被子虽不是新的,但还算干净;一张桌子,桌子摆放着水壶,几个杯子。
燕菲菲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些害怕,她想哭却又倔强的抿着嘴,大家族的孩子,心智比平常人更容易成熟,更加坚强。
她曾听过许多的江湖故事,每每听到武技高手行侠仗义时,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幻想自己一刀一剑,锄强扶弱,成为人人敬仰的侠女。
但现实毁灭了她的梦想,她此刻是如此的无助。
冷风从窗口涌入,微凉;燕菲菲伫立窗前,望着黑夜,一动不动,仿佛要融入黑夜里。
远处的木屋亮着灯光,那是一个简易的赌场,从那里传来无歇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尖锐。
这声音又将她拉入了回忆中,回到了’如意赌场’,她起了白如玉,李奉先,这一对狗男女,她现在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
她还想到了堂兄燕七,还有那个混蛋小屁孩。
子时是一个时辰,又名字夜,是一天之未,亦是一天之始。
此时正是子时,黑暗笼罩了整个黑峰山,山顶刮起了大风,呼啸的风中夹杂着马嘶的声音。
黑峰山的九当家撤去了山顶入口的巡查,将人派去山下搜寻唐柏去了。
谁都可以丢,但唐柏不行,那是大当家亲自交待下来的事情,办砸了会丢命的。
九当家并不了解唐柏,所以想不到唐柏会上黑峰山。
黑峰山屋舍众多,夜半依旧可见希疏的灯火,如同一个普通的村落。
燕菲菲和燕七被关在哪里?
唐柏跃上了屋顶,落脚一沉,差点掉入屋中。
“茅草?”
山匪一点也不讲究,屋顶怎么能用茅草呢!
轻轻的扒开茅草,透射出微弱的灯光,女人昵喃声从屋里传出,紧接着一阵‘啪,啪,啪’的声音。
这是在做坏事!
屋里靠角的墙边摆放着一张木床,床边站着一对赤祼的男女,如蛇一样纠缠,如狗一般的不断耸动。
隔壁的屋子走出来一个男子,朝唐柏所在地方瞧来。
唐柏未动,他不敢动,一旦被人发现,不但救不出燕七与燕菲菲,自己也会陷入围攻之中。
男子似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在屋檐下小解,可能不小心沾到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一嘴的脏话。
唐柏自屋顶跃下,落在男子身后,猎刀顶住男子的腰眼,道了声“别动。”
男子头也不回道:“蛮牛,你他麻的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老子直接把你从这黑峰山扔下去,让你去湖底喂王八。”说完,似乎感觉不对,回转头来,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不由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谁家的小东西没关住,给放了出来。”
他的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唐柏听出了其他的意思,所以他很生气,猎刀一转,转到了山匪的胯下,锋利的刀锋架在这匪的小东西上。
再强壮的男人,胯下也是脆弱的,再凶狠的男人,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也会变得老实。
男子也反应了过来,酒醒了大半,紧张道:“小兄弟,那里很脆,手别抖,有话好说,行行好,哥哥还冒取婆娘呢。”
唐柏闻言,差点笑了起来,强忍住笑意,问道:“燕七和燕菲菲在哪里?”
“兄弟,你太看得起我山鸡了,绑架这么有面子的事情,我这种小喽罗怎么可能知道,好汉,你就饶我吧,我若说假话,就没有小鸡鸡。”
男子倒是镇定,许是觉得唐柏是个孩子。
唐柏从男子的眼中看到一丝得色,心中明了,手中猎刀微动,割破了点皮。
山鸡真的怕了,叫道:““别动了,他娘的,老子带你去找,带你去行了吧!”
燕七关在柴房里,拇指粗的绳子将他绑在柴房的柱子上,嘴里塞了块又脏又黑的抹布。
这是屈辱。
唐柏一入柴房,就看到燕七双眼通红,眼泪直流。
“咋的哭了,他们打你了?”
燕七看见唐柏,如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拼命挣扎起来。
唐柏将绳子解开,燕七慌忙的将嘴里的抹布扔掉,大叫一声‘熏死老子了!’说完蹲在柴房的角落拼命的吐了起来,连苦胆都差点吐了出来,最后才破口大骂的从柴堆中寻到了一把柴刀。
两人押着山鸡,小心翼翼的出了柴房。
燕菲菲的屋子靠近崖边,空气中弥蔓着酒香,唐柏猜测周围应该有个很大的酒窖。
屋外插着火把,在风中摇曳,有两个山匪看守,显然燕菲菲比燕七重要得多。
两人身边放着酒坛,酒令划拳的声音像打了鸡血似的,叫的正兴,但早乱了章法。
他们喝醉了!
也许险峻的地势让他们感觉到安全,时间久了,人的警惕性就会变低的。
山鸡很老实,若他不怕死的大喊大叫,唐柏和燕七就是锅里的鱼,瓮中的鳖,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黑峰山。
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不怕死的?
唐柏本来想杀了山鸡,至少会安全一点,但他下不了手,而是用刀背砍在山鸡的脖子上。
电视里是这么演的,武林高手只要这么一下,敌人就会晕过去的。
“哎哟”
山鸡很痛,但很快明白唐柏这一刀的目的,他虽然四肢发达,但脑子不傻。
甚好那两个酒鬼的酒令声更大,并没有听到山鸡的声音。
燕七小声问道:“你在干嘛呢。”
唐柏道:“敲晕他。”,说完加重力气,几手重击,山鸡还算配合,倒地晕了过去。
燕七憋着笑。
唐柏有些得意。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看门的两个酒鬼,朝这边望来。
唐柏不再犹豫,出其不意,猎刀在山匪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根红线。
燕七手中的柴刀比唐柏更快,刀光一起,直接将另一个山匪的头砍了下来,鲜血就像喷泉一样。
唐柏赶忙跳开,以免鲜血溅到身上。
太暴力了,太残忍了。
唐柏远离了燕七,不想跟他做朋友,这不是个善良的人。。。。。。
房门被一把铜锁锁着,燕七一刀将铜锁劈开,他就看到了燕菲菲。
燕菲菲先是惊讶,然后跳了起来,将燕七死死的抱住,死不松手。
唐柏咳嗽一声,想提醒两人的姿势不雅。
燕菲菲恶狠狠的道:“小子,你咳什么咳。”,说完,看了一眼唐柏手中的刀,那刀上还沾着血,再看门外的尸体,冷静了下来;她倒是个胆大的人,一点儿也不害怕。
唐柏摇了摇头,心里道:“这也不是个善良的人。。。。。。”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闯山,有人闯山咯。”
高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异常尖锐,如沸油中加水,黑峰山沸腾了起来。
是那该死的山鸡,唐柏并未将他敲晕。
唐柏后悔自己心软,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随手拿起火把,跃上了屋顶。
燕菲菲明白唐柏意思,拿起了另一个火把。她突然觉得唐柏并不讨厌,因为他也会做坏事。
茅草非常干燥,一点就着,夜风一吹,火苗更旺,蔓廷开来,成燎原之势。
原本寂静的山顶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叫感声响成了一片。
火势越来越大,紧接着巨大爆炸声响,一条巨大的火龙冲天而起,形成了一片火海,照红了半边天空。
救火的人多了,拿着木桶,拿着树枝,还有傻子用衣服拍火。
唐柏领着两人小心的朝下山路口奔去。
下山的路口有人,百十人守在那里,手里拿着刀枪棍棒,严阵以待。
“自做聪明!”
燕菲菲小声的嘀咕道。
黑峰山四面都是峭壁悬崖,山顶只有一个出口,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瓮中捉鳖。
唐柏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不然这么傻的问题怎么就没想到!
燕七冷静得出奇,道:“我挡住他们,你俩躲起来。”说完,舞动着手中的柴刀,哎呀呀的朝山匪冲了过去。
打铁的都是急性子。
唐柏想拉住他,终是慢了半拍,只好拖着燕菲菲后退。
燕菲菲拼命的挣扎,嘴里大叫‘七哥’。
唐柏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燕七挡不住山匪,砰砰叭叭地响了一阵,换来一声凄历的惨叫。
唐柏很伤心,燕七与他相识不久,却是生死相托的朋友。
燕菲菲像傻了一般,任唐柏拉着飞逃。
山匪举着火把,嘻嘻哈哈跟在两人身后,脏话不断,手中的兵器在火光中冷光闪闪,让人胆寒;他们像猫戏老鼠一般,看着唐柏与燕菲菲四处逃窜。
悬崖,两人被逼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
无处可逃!
唐柏很冷静,看着燕菲菲道:“你怕不怕?”
“不怕!”
燕菲菲是真的不怕,她还沉浸在燕七的那一声惨叫声中。。
唐柏咬了咬牙,像被鬼附了身,抱着燕菲菲,一声大吼:“中国万岁。”,纵身一跃,朝着这百丈深崖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