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宏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四句诗词尽显英雄苍茫落寞之气,道出理想雄心多数时刻不如及时行乐,人生一场大醉来得痛快的感概。
佟铤此人出身贫寒农户,儿童年幼之时被一名云游四方的散修相中其良好资质,带往深山修仙问道,可惜散修水平实在有限,道法稀疏平常,加上佟铤逐渐长大,修为低微,远未辟谷,散修实在养活不起胃口越来越大的佟铤,便令其返回老家种地。
虽然散修能力一般,却给佟铤打开一道前所有未有,玄妙无比的新世界大门,眼界宽广的佟铤自然不安心耕地求活,回家不久便告别家人,踏上一条艰辛曲折的求仙之路。
黄天不负有心人,辗转多年,四处碰壁的佟铤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绝佳机缘,有幸再次拜入一名散修门下,此散修非彼散修,那是一等一的道门大能,只因不喜宗门权力斗争,才隐居深山,一心求道,散修寿元将尽,为传承其道法,遂收佟铤为关门弟子。
佟铤得到名师指点,修为一日千里,不久便在江湖上崭露头角,博得大好名声,可惜散修毫无江湖根基背景,师尊早已跟师门断绝一切关系,佟铤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毫无助力可言,哪怕修为高深,也是独木难支。
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雄心,佟铤开始变得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卖力结交江湖大门大派的弟子,慕容敬的父亲便是佟铤四处打点江湖关系时卖力结识的一位好友。
接连数日的大好天气悄然而逝,漫天乌云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本来因郭任高压治理有些死气沉沉的平城,一大早就笼罩在铅云密布之下,更添一丝压抑。
“该死,咱们必须马上离开客栈,再晚可就走不成了!”早早起床,精神抖擞的孟超站在窗户边,担忧地说道,由于身具天地清炁,孟超可以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天地间浓郁至纯的水炁,大雨将至。
公孙先和李国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细软,他俩的去与留自然听孟超号令,虽然饭菜不错,可佟铤热情过了头,就有些做作了,令二人十分不舒服。加上诸多疑点,二人自然十分赞同孟超早早离开此地的建议。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未等孟超三人出声,慕容敬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待看到公孙敬和李国正在收拾东西,万分火急地说道:“怎么还未收拾好啊!刚刚佟铤又来找过我了,居然拿出一条上古秘闻来跟我交换你们的身份信息,佟铤如此好奇你们的身份,定有所图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离开!”
孟超暗骂一声姥姥的,自己跟佟铤无冤无仇,素未谋面,为何一直苦苦刺探自己底细,难道真是窥探新亭侯?不过观这蓬莱客栈如此堂皇大气,想那佟铤必是一位有头有脸的多金之主,怎会做杀人夺宝的龌龊之事。
“那你告诉他没有啊?”公孙先抬起头看向慕容敬,完全下意识地张口问道。
慕容敬立刻挺直腰板,正气凌然,义正言辞地回答道:“某闯荡江湖多年,深知忠孝廉耻,焉能做出卖朋友的大不义行为,某与孟少侠肝胆相照,险些义结金兰的过命交情,怎可为了一个捕风捉影,没有根据的流言而丢失原则呢!”
孟超手扶额头,悲哀一声:“交友不慎啊!你俩快些收拾,咱老底被人卖个精光,赶紧跑路吧!”
如果慕容敬没有告之佟铤自己等人的身份,又怎会知道上古秘闻是捕风捉影,没有根据呢!
道貌岸然的佟铤还挺会对症下药的,知道鬼迷心窍的慕容敬抵挡不了涉及上古神仙的任何消息。
不过,慕容敬曾经说过,他只跟寥寥几人提及过东华子之事,里面并没有佟铤此人,看似热情好客,气质清雅的佟掌柜隐藏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尤其是昨晚宴席间,望炁之眼看不清他周身真炁之时,孟超就铁了心不在蓬莱客栈久住!
“别墨迹了!赶紧过来帮忙啊!!!”孟超一把拉过还欲辩解的慕容敬,将好几个鼓鼓囊塞的包裹塞进慕容敬怀中,随后,自己背起几个包裹,令公孙先和李国二人扛起装满膏药的木箱,四人好似逃荒一般,鬼鬼催催地走向客栈大门。
“你们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啊,难怪不让某靠近牛车!”慕容敬掂量掂量怀中的包裹,里面传来稀里哗啦地金属撞击声,想必都是些金银之物。
“小心点,里面都是小爷我的战利品!”孟超见慕容敬粗手粗脚的,担心无比地嘱咐道。
孟超几人休息的房间位于客栈二楼走廊中部,距离楼梯只有几步之远,蹑手蹑脚的四人轻轻松松地下楼走至客栈门口,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阴沉,使人昏昏沉沉的缘故,原本客栈正堂的几位伙计都趴在桌子边打着盹。
大包小裹地四人轻而易举地来到牛车旁,拉车的老牛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耳朵有一下没一下地抖动着,似乎认为这种恶劣天气,自己没有开工的可能。不成想,睡回笼觉的念头刚起,就看到四个驱赶自己的人类背着许多包裹风风火火地跑将过来。
“哞!!!”老牛悲鸣,摇晃起身,无可奈何地继续上路。
天空阴云越来越重,偶有滚雷闪动,风力逐渐增强,树木花草随风摆动,一副大雨将倾的景象。
孟超费力赶着牛车,在平城城门守卫异样的目光中,踏上返回东九寨的归途。
慕容敬骑着自己的驽马跟在牛车后面,对于神神秘秘的佟铤疑惑不解,难道得知孟超几人真实身后,感觉他们对自己没有威胁,便不再理会了?
如此谨慎小心,佟铤到底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呢?
一阵卷裹着灰尘的疾风刮过,受降城戍己将军府内衙署正堂的所有窗户吧嗒作响,在同一时间被风吹开,屋内仆人们赶紧上前将窗户关上。才使得文案上的文件没有散落一地。
“手脚麻利点,赶紧收拾起来,这边忙完了,咱们还得去妇人那边收拾呢!”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高声催促道。
“冯叔,真要打仗了啊?”蹲在地上整理凌乱文件的年轻仆人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于即将来临的战事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冯管事正欲苛责这个多嘴的小子,却发现房间内收拾的仆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自己,同样关心战争是否临近众人的敏感问题。
在戍己将军府服侍多年的冯管事深知此刻人心惶惶,回答稍有差错,便会在众人心中种下恐惧种子,日后局势有变,恐惧种子爆发,定会酿下滔天祸事。
冯管事自信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跟你们交个实底吧,将军大人刚刚跟我说了,仗是一定会打的,那帮胡子不足为虑,朝廷大军在平城可有足足二十万人呐,当年先帝爷只用两万人就打得胡人哭爹喊娘的,此番二十万大军还不稳操胜劵啊!别瞎担心,赶紧干活,明儿妇人和小姐就要南下探亲,咱们还得去后院收拾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