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可以!”
丁小慧点点头。
聂兵赶紧抓起韩向东挂在他办公桌后面墙壁上的一件外衣冲上去罩在他手上,此时韩向东脑袋已经发晕,似乎连一句“谢谢”都
不会说了。
聂兵自然也没在意。
“局长,韩副队长是怎么了?”
纪飞早就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妙,于是在四人押着韩向东朝楼下的一辆黑色商务轿车里走去时,他赶紧问了夏卫国一句。
夏卫国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昨天晚上那件案子的笔录都整理出来了吗?该干嘛干嘛去,少打听别的事情,保密条例都
忘了吗?”
“没有,不敢忘!我马上去整理笔录。”
纪飞见夏卫国脸色难看,赶紧立正敬礼往一边闪,另外几个警察见状,也赶紧匆匆走开了。
五人上了汽车后,眼镜男曹直坐在驾驶室开车,丁小慧坐在副驾驶。
另外那个方平头和瘦高个便衣警察,则拎着韩向东钻进了后排座,两人同时坐在了韩向东的一左一右。
汽车很快启动,一阵风似的开出了公安局大院。
夏卫国和聂兵望着汽车绝尘而去,都在叹息声中摇了摇头,就凭韩向东刚才的表现,他们就知道这小子问题不小,这次到了s
委,恐怕就是有去无回了哦。
黑色的商务轿车出了公安局大院后,立即朝着东郊方向疾驰而去,往那个方向开不到十里地,就进入省城高速了。
五人坐在车内一直没有说话。
韩向东心里有鬼,坐在两个便衣警察中间就感觉是如坐针毡。
“我要喝水!”出了公安局没多久,这小子就开始冲另外四人大叫了起来。
“给他!”
丁小慧头也不回地命令了一声。
坐在韩向东右手边的瘦高个警察伍平二话不说,就从汽车后备箱里拿了一瓶未开封的农夫山泉出来。
韩向东想起后面的计策,一把接过矿泉水,拧盖瓶盖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虽然还戴着手铐,但是拧开矿泉水瓶喝水,韩向东还是能轻易办到的。
丁小慧见这小子喝水都喝得那么猴急,不禁好言提醒了一句,“少喝一点儿,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省城,路上我们走高速
,中途没法停车。”
“放心,我肾好,憋得住!”
韩向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丁小慧也就不再说话了。
一转眼,这小子就喝掉了一大瓶的矿泉水。
直到肚子里咕噜噜响,韩向东才将没喝完的矿泉水盖好盖子,扔到座位底下;这时,这小子望着窗外的景物又大叫道,“我要抽
烟!”
“车上不能吸烟!”
丁小慧义正辞严地回了一句。
韩向东又大为不满道,“这是我的权利和自由!”
“你现在没有自由——至于权利,等你澄清了自己的事再说吧。”方平头便衣警察张义早看韩向东不顺眼了,趁机又挖苦了一句
。
伍平跟着讥笑道,“就你这副德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副队长的!”
“那是老子辛辛苦苦挣来的!”
韩向东又大声嚷嚷了一句。
几人出于对这小子先前所做之事的肯定,也就没有再答话了。
韩向东看着车子已经驶出了主城区,正朝东海大学外的学苑路上飞奔,又赶紧嚷嚷道,“我要撒尿!”
“你刚才不是说你的肾好得很,憋得住吗?”
丁小慧似乎察觉韩向东是在故意装怪,于是又反辱相讥。
韩向东看着窗外的景物,尤其是看着马路一侧的一条拉了护网的铁轨,更是急急而道,“那是我错误的估计了眼前的形势——
几位同志,求求你们行行好,让我下去解决一下吧?”
也不知怎地,先前一直语气生硬的韩向东忽然向几人服起软来。
几人一听这话,心下都有些动摇;尤其是丁小慧看到韩向东那一脸苦逼相,终于动了恻隐之心,转过脸就对司机曹直命令道,“
找个僻静的地方靠边停车,让他下去解决一下吧。”
“谢谢同志们了。”
“别跟我们耍花样就好——张义,伍平,麻烦你们盯着他。”丁小慧见曹直已经靠边停车,于是就转过头来对身后的两名便衣警
察特别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我们专业押解嫌犯十余年了!”
“不会出事的!”
两个便衣警察同时咧嘴冲丁小慧笑道。
“快去快回。”
丁小慧见到两人自信的神情,也不再说什么,回头过就摸出自己的手机把玩了起来。
张义和伍平则推着韩向东朝车下走去。
这条马路的左侧,首先是一条两边都拦着护网的铁轨,其次才是李庄的开阔地。
由于马路的地势颇高,而一旁的铁轨和李庄的开阔地地势较矮,所以站到马路边,穿过一块两米多长的荒草地,都可以跳到铁
轨下面去的;不少流浪汉为了捡到从火车上扔下来的矿泉水瓶,他们经常穿过这条马路,跳到下面的铁轨去捡垃圾,一些幸运
的家伙一天还能捡到几十个空瓶子,而有些倒霉的家伙,不但没有捡到瓶子挣到钱,直接还被火车给撞死了。
韩向东下了车后,往四处察看了一番,当这小子听得西侧方向传出隆隆的火车轰鸣声后,立即跑到护栏边的草地上,故作焦急
地拉开了裤子拉链;张义和伍平接了丁小慧的命令,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韩向东身边。
韩向东听着火车发出的声响,心中默默地计算着火车跑到跟前的时间和距离。
张义见这小子拉开了裤链却一直不放水,不由得低下头往他的裤门里望了一眼道,“咋地,忽然又尿不出来了?”
“你们一直看着我,我当然尿不出来了!”
韩向东故作矫情地回了一句。
伍平随即抬头道,“放心大胆地尿吧,我没盯着你。”
“我也不会妨碍你的!”
张义斜了韩向东一眼,心中直骂这小子矫情。
这时,一阵劲风忽然从西侧飘来,一列飞速而来的白色动车转眼就要驶到几人的脚下。
张义和伍平同时打了一个冷颤。
韩向东忽然一声大叫“我不活了!”,跟着这小子就装作将身子往前飞扑,张义和伍平见状,赶紧伸出一手去拽韩向东的胳膊。
就在这性命攸关之际,韩向东忽然将身子一缩,猛然缩到伍平身后,伍平自然伸手就抓了一个空;韩向东趁机使出双手之力将
伍平微微失重的身子往前猛力一推,伍平还没来得及呼叫一声,就一头栽进下面的铁轨。
恰在这时,飞速而来的动车呼啸而过。
张义惊恐地地看着自己的同伴牺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却无力拉上一把。
韩向东趁这小子惊惧分神之际,又猛然闪到他身后,快速伸手往前一罩,那副铮亮的手铐链子立即箍在了张义的脖子之上。
张义瞬间用力蹬腿猛然挣扎。
韩向东担心这小子在困兽犹斗之际拽着自己的身子一同扑向下面还没有飞过的那辆动车上,于是箍着张义的脖子时,他的整个
身子就呈四十五度倾斜角朝后面猛力仰去。
张力先前还用两只手去推脖子上的手铐链子,渐渐地,他就感到体力不支,而呼吸却越来越沉重,脖子上的链子也越卡越紧;
没奈何了,他只得腾出右手,快速去摸腰后的配枪。
此时的韩向东已经急红了眼,一心想用手铐箍死张义,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右手的动作。
由于现在还是初秋,草木都还茂盛,所以一直窝在汽车里的曹直和丁小慧都没注意到草丛深处的情景;两人大概以为那两名身
手不错的便衣警察看住一个嫌犯绰绰有余了,所以一直都掉以轻心地坐在车子里。
这就充分给了韩向东弄死张义的时间,好在张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尽全力拔下了腰后的配枪,艰难地打开了上面的保险;
韩向东感觉到身下一阵悸动,猛然意识到张义气是要拔枪示警了,这小子又赶紧抬起一腿朝张义右后屁股上猛力踹去。
恰在这时,张力手中的那把六四手枪也响了;可惜的是,那枪的枪口原本是朝着韩向东的右下腹射去的,结果因为韩向东右脚
忽然发力,子弹猛然一下射偏,直接钻进了两人身下的草丛里。
“什么声音?”
此时,雷军和马明辉刚押着尹飞飞从不远处的李庄的一条巷子里出来,两人正准备钻进一辆汽车,让尹飞飞带着他们去找高莉
媛,没想到却听到晴天所放的一道惊雷,雷军不由得就大叫了一声。
“是六四枪发出的声响,十一点钟方位发出来的,估计离咱们不超过一里地!”
马明辉很快作出了判断。
尹飞飞瞬间瞪大了眼珠子感叹道,“大哥,你怎么这么专业?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住口!”
马明辉一声厉喝,继续竖起耳朵听,因为第六灵感告诉他,那枪声绝对不会只响那么一枪的。
果然,没要到一分钟时间,西北角再次传来两声枪响。
原来,第一声枪响后,曹直和丁小慧就发觉情形不对了,于是纷纷跳下汽车朝韩向东所站的地方跑去。
韩向东发现十余米开外的两人朝自己冲来,赶紧将奄奄一息的张义推到在地,同时抢过他手里的六四,对着那两人奔来的方向
就放了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