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侧首往下一望,缓缓闭上双眼,翻身下去。
“啊——”华月惊恐一声,用尽毕生力气飞奔过去,伸手拉她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坠落下去,这一刻她感觉天塌地陷。
人体落地,发出一声闷响,鲜血四溅染红白雪,雪姬发丝凌乱躺在地上神态安详。
“雪姬——”华月爬在台边上,望着台下一片血红,栏杆拍遍哭的撕心裂肺。
“没有你,我怎么办?”她跌坐在地上,忘了严冬的寒冷,眼泪落地成冰。不知哭了多久,浑身也冻的麻木了,晕了过去。。。。。。
贤妃回到显阳殿中,围火炉而坐,先前在冰天雪地立站久了到现在还手脚冰凉,宫娥送来姜汤,她正要喝就见霞儿神色匆匆过来。
“怎么样?”她之前派霞儿去探听消息,终于见她回来,迫不及待问道:“那个雪姬和白妃如何了?”
“雪姬死啦!”霞儿面露同情,蹙眉道:“真惨!从霓凰台跳下来,浑身是血,脑浆都溢出来了!”
贤妃冷哼一声,喝口姜汤道:“便宜她了!死的这么痛快!”
霞儿听后讪讪笑几下,心中对贤妃的冷酷感到发凉。
“那白妃呢?”贤妃继续问道:“本宫好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
霞儿颔首道:“白妃哭晕过去了,御医说是悲伤过度,现如今正在长信宫中躺着修养。”
长乐宫。
同一时间,张太后也得到雪姬命丧霓凰台的消息,她幽幽叹口气道:“既有人肯舍身护住,也是白妃的造化!”
身边姑姑不解问道:“太后早已不过问六宫之事,为何会突然现身救白妃一回?”
“哀家当然是为了自己。”她一双精明的眼眸,光芒四射。
姑姑思忖片刻,茫然道:“奴婢愚钝,不懂太后用意。”
张太后目光渐渐凄凉起来:“哀家必竟不是皇上的生母,如今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皇上待哀家虽客气,不过也只是看在那波老臣的面子上,待他羽翼丰满地位稳固,哀家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如今哀家救下他挚爱的白妃,阻止贤妃先斩后奏,就是为了卖一个人情给他!”她虽表面不问世事,却对六宫的蛛丝马迹皆洞若观火。
。。。。。。
华月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晕沉沉醒来见他正守在榻前。
“你醒了!”他欣然一笑,吩咐春兰送药过来。
“娘娘,药来了。”春兰端药过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的盯着华月,显然她正为雪姬的事难过。
华月支起身子,一口气将药喝完,心中难受让她忘了口中药苦。
他有些惊讶看着她,他早做好她醒后定要哭闹一番的准备,却不料她却平静的出奇。
“春兰,我睡了多久?”她面无表情问道。
“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他抢先一步答道:“是朕回来晚了,对不起!”他蓦然颔首,眼中深藏愧疚。
她苦笑一下道:“回来早也没用。”她已经渐渐明白很多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朕没用。”他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如今我已经没有大碍,夫君早些回去歇息吧!”她含泪浅笑,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必须坚强。
他抬眸见她俨然是云淡风轻,没有半点情绪,心想着她是放下雪姬了,自己还有一大堆折子要处理,便道:“那朕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嗯。”她心不在焉点头。
他刚摆驾回宫,太监便匆匆来报:“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
他心弦紧绷,惊异道:“不是下个月才到日子吗?”
“御医说可能是这次出宫祭天,舟车劳顿动了胎气。”
他剑眉一竖,也顾不得奏折了,顺手拿起斗篷连忙赶到徽音殿。
他到了袁后寝宫门口,只见门窗紧闭,里面传来袁后撕心裂肺的叫声,他心中担忧想进去看看却让宫娥拦住,宫娥行礼道:“皇上,您是天子身上有九龙之气,孕妇生产时不能进去。”
他一想是有这个规矩,只得无奈守在门外,焦虑地来回踱步,度秒如年。
终于房间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袁后的叫喊声也随着婴儿的诞生嘎然而止。
“生了。”宫女太监相视一笑,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寝宫大门开了,接生婆带着一众宫女出来跪拜道:“恭喜皇上,喜得龙子,母子平安。”
“好,朕一定重重赏你们!”他欣喜若狂冲进殿中看望袁后母子。
屋子里纱幔遮的密不透风,袁后倦倦躺在榻上,面容苍白一身汗珠,晓霜抱着黄色襁褓包裹的小皇子,正逗乐玩耍。
“皇上。”晓霜欠身道:“晓霜给您道喜了!”
“让朕抱抱。”他小心翼翼将小皇子抱在怀中,只见这孩子生的浓眉大眼,白白胖胖,甚是可爱。
他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笑道:“这眼鼻像朕,皮肤白皙到是随了皇后。”
突然这孩子哇哇哭了起来,他慌的手足无措,连忙还到晓霜怀里。
“听说白妃抱恙,臣妾还以为皇上不会来呢!”她虚弱开口,眼神呆滞。
他走到床前,替她擦干汗珠,柔声道:“说什么胡话呢?你正为朕受苦,朕岂有不管不顾之理!”
她淡淡一笑:“皇上能来就好!”
“朕早已经让太史令为皇儿择好了名字。”他温柔握着她的手问道:“皇后觉得叫”劭“如何?希望他自强不息!”
“臣妾听皇上的。”她温顺点点头。
。。。。。。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月。这段时间他一直陪在袁后身旁,今日想着华月禁足的时日过了,便摆驾长信宫,想带她出来走走。
宫人们出门接驾,独独不见华月。他心里不安问春兰道:“娘娘呢?”
春兰往华月寝宫支了一下下巴,神情怪异道:“在里面呢!”
他快步走进寝宫,推开大门一阵烟熏火燎扑面而来,他呛的干咳几声,捂住口鼻往里走了几步,只见华月一袭白衣白裙,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烧纸钱,场景诡异骇人。
“华月。”他叫了她一声。
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容憔悴道:“不知夫君要来,今日装束不便接驾。”
浓烟把他熏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推开所有的窗户道:“已经开春了,怎么窗户还捂的这般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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