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野兽,还是妖怪?”
“野兽哪有这么长的獠牙,我猜呢,肯定是妖怪!”
这话引得一阵哄堂大笑,其中有人忍不住反问道:“莫非你见过妖怪不成?”
无稽之谈,站出来说话的这人一句话没完,自己就乐了起来。
刚才顶在众人心口的压抑,被这么一句玩笑话给冲淡了,袁术忍不住去瞧那猜是妖怪的人。
这人身材七尺左右,腰细膀阔,十分的英俊。
他穿一件白色袍,头系英雄巾,一看就非是市井普通人物。
若非现在是围观众的一员,袁术真的很想与此人结交一番,询问一下对方姓名。
那似是仵作的青年人站立起身,罢手让几个衙役维持次序,负手间就打算向那黑漆漆的房间里去。
穿白衣袍的路人似是提醒般讲道:“我看这妖怪非常,大人一个人进去恐会遭其毒手,若是允许,小可倒想进去看看。”
瞄了这人一眼,仵作淡淡的讲道:“受害人是死在里面,当时又有那么多人在场,将此两人拖出来的时候,也并没有见着任何异常,到了现在,就算是妖怪也知逃之夭夭,你为何说出这般话来?”
白袍人笑着讲道:“大人,我生性仔细,能察知危险,方才大人转身间,我心底蓦地一惊,似那妖还没走,在一旁看着,故而这般说。”
白袍人没有藏着掩着,他的话落在这许多围观众的耳朵里,这么一听后,各个好奇着打量起此人,其中不凡有好事者,当面就开口问道:“怎么个察知危险法,你说的好玄乎,谁知道你这话是真还是假?”
白袍人瞥了这人一眼,呵呵笑了一声,提醒道:“小心!”
刚问话的这人本来身处在棚下,身旁又都是各个通好之人,在他说话的时候,有两个在向他挤眉弄眼,其中一个不擅脚崴了一下,碰到了身边一人,那人身体一歪便撞到了再侧一人的身上。
这第三个人被一股莫名来的力道给顶了,只当有人推自己,一个趔趄向外摔出去的时候正想骂人,一支手无意识撑在棚架上。
可能是棚架不甚牢靠,他全身力量压到上面之后,似是给压倒了。
转眼间的事,就发生在眼前,头顶上的整个棚往下掉,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惊骇忙不失迭往后退的时候,恰那刚才询问的人最为倒霉,其他人没啥事,只有他被倾倒下来的棚架给刮着了脸,留下一道血红的印子。
这事神奇,简直看直了众人的眼。
就连刚才不屑瞧着那白袍人的仵作都是一脸惊奇。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仵作冲这人点点头,说道:“你想来就进来罢。”
白袍人嘻嘻笑着点点头,随后走向了内堂去。
这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襟里,众人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看着,每一个人都侧耳静听着,这个时候谁想要说话,旁人都会嘘成一片。
等了半晌也不见人出来,也没有听得什么声响,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各个都说着道:“怕是妖物厉害,这两位无声无息遭了毒手。”
听得这话那位连连点头,附言道:“我猜就是这样…”
在这看了半天,听了也半天了,又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事情有半点进展,袁术眉头一皱,提脚拔开人众,就朝着那里屋走去。
“看,又有不怕死的想要进去探一探了。”
“这人是谁啊,怎么能说进就进,也不见你们几位拦着?”
被正面一脸唾弃的这一个衙役暴躁的喝道:“说什么?!讲什么?!方才那一位你都不认识?!”
“那是谁啊?”
看着衙役似乎认识刚才进去的那一位,说话的这一人倒是好奇起来,便问道:“那谁啊…”
“那人啊…”
一个人拖着老长的调站了出来,得意洋洋的向着众人扫了一眼,而后拍案一般敲了一下门板,顿声说道:“这一位可不得了,诸位,假如有心,不才小可就在此为你们说上一段…”
“咦?”
踏进门,就仿似与凡尘隔绝,留在身后的喧嚣袁术一点都听不到,只剩下一片寒寂。
现在快要进入十一月,天气是转凉了,但还不至于这般冷。
这是一股刺激人心神的寒意,让人站立着都感到心悸。
“沙沙…”
就像是踩在沙地上,家底下感觉很柔软,完全没有木板地面的感觉。
想要低头仔细瞧瞧,袁术却恨起自己为什么不移一盏灯进来。
什么都看不见,自己的膝部之下,就像踩在沼泽里,完全朦胧了。
前面似有人语声,袁术听得刚才进去的两人相互一冷一热的讲着。
“后面来人了。”
“来了又怎么样?”
“难道能够晓得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不成?”
“你说话…”
“你想说我说话为什么这么冲?”
虽然看不到,但应该是那白袍人在点头。
“哼!”
“老子生来就是这么狂!”
“人多的时候还怕别人侧目不满,现在只有二、三子…,老子还怕啥!?”
“…”
静默了一会,那白袍人说道:“你这老子仵作倒是…”
“老子不是仵作,老子是供职衙里的官员。”
又是沉默了一会,那白袍人问道:“你什么官啊?”
同样沉默了一会,另外一个也就是那仵作回答道:“老子干什么要你管?你谁啊!?”
两人说着话,袁术听着走着就已经来到了两人近前。
看着相互成斗鸡眼的这两人,袁术皱眉向着四下张望出去。
那仵作没好气的说道:“别看了,自从进门,我就开始计算步数,按照我们之前走的路来看,假如那屋还在的话,我们至少已经穿了三进院,跑到别人家里来了。”
那白袍人奇道:“你怎么不自称老子了?”
老子仵作白了他一眼,瞟瞟身后的袁术,似是不想说但还是说了出来。
“废话!”
“你也不看看后面跟进来的是谁,我能自称是他的老子吗?”
袁术苦笑,问道:“你认出我来了?”
老子仵作点点头,说道:“刚才在外面,大人就算站边上,我都能感到一股极为强劲的杀气…”
“别拍马屁,话说刚才我也在,而且我感觉比你灵敏,怎么没有察觉到这样的杀气?”
老子仵作一瞪眼,哼了一声,指着前方一片灰蒙蒙道:“你顺着道往前走走看,我与大人往这边走。”
白袍人笑嘻嘻的瞅了那方向,带着戏谑问道:“道?那里哪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