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婆娑,热泪盈眶,跣足靠近过来,蓬头老者直挺挺的跪下,感激磕头道谢说道:“救命之恩来世就算做牛做马亦不为过,衔环结草,生死不负,恩公…”
老者心头似有无数话要说,但袁术怎能让他一直跪拜下去?
轻轻一扶,躬身将老者给搀了起来。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我虽非道德高士,眼见老丈命在顷刻,怎能袖手不救?”
“此番话语休要再说,老丈不必念念不忘,予我来说,救人就彷如救己,实属份内事。”
袁术自问说的就是实话,怎奈在自己眼前就是一件平常事,在人家心中却是事关生死的大事,不能道了声谢就走。
“恩公,无以相报,恳请将姓名告知,以便让我孙女谨记,以待将来…”
救人一命,就为图报吗?
袁术自问不是,轻轻摇头,笑着说道:“初见老丈孙女,我心生怜悯,后见秀外而慧中,实乃是天资出众之人,遂有收录为门下弟子之意,不过,承欢膝下,孝敬老丈是她本分,怎忍心她与老丈生死离别?”
“故我虽有此意,但亦无此心。”
这话说的几人皆惊讶,老丈呆了一下,狠心道:“蒙先生不弃,肯收敏儿为徒,小老儿心中只有欢喜。”
“敏敏过来,向先生磕头拜师。”
小女孩虽只有十二岁左右,但穷困的生活,让女孩有了比其他同龄人更加成熟的想法。
执拗的倚在老者的身旁,这名唤敏敏的小女孩仰起头说道:“我不能拜恩公为师,爷爷,没了我,你怎么办?”
相依为命的两人,少了一人,都会显得更加孤苦伶仃,生活的不易,让这小女孩知道自己离开之后,爷爷可能…就再也不到了。
含笑看着,袁术没有说一句话。
“喂,你这么为难人家做什么?”
探头探脑挤过来一个小脑袋,张大了双眼瞪着袁术。
摸摸她的头,袁术只是笑着摇头。
老者厉声疾色道:“敏儿,先生救命之恩岂能不报?不要说收你为徒,就是把你当做丫鬟一般使唤,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事由不了你做主,你若还认我是你爷爷,即刻磕头拜师,难道你想要爷爷做个忘恩负义之人吗?”
小女孩凄苦,一步步向前走来,随即想要拜下的时候,袁术拦住了她,对着那老者说道:“老丈心意我已知矣,如此为难这孩子却是不该。”
“跟我修炼修道,所修者实乃修心也。”
“世人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概就是此理,是故我试之。”
含笑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女孩,袁术道:“起先,我赠其一枣,那枣并无其他功效,除了能够填饱肚子之外,只得一样却为奇特,可延年添寿,老丈如今应该六十开外了罢?”
老丈点点头,说道:“六十有三了。”
袁术颔首道:“若无意外,老丈百年当在三甲子之后。”
俯身下来,平视着名唤敏敏的小女孩,袁术谆谆道:“你做的很好,假如你贪嘴只是自己吃了那枣子,那今日就算再来寻我,我也不会搭理你。”
“其二,孝敬父母长辈是为人后辈的责任,你宁愿不离不弃甘苦与共,也不愿随我而去,这一事,让我觉得你确是一个明事理,知情谊的人。”
说罢这话,袁术直立起身,向着老丈颔首点头,眼光略过站立于后那少女的身影,说道:“解决此事甚为简单,于此之后,我有一处住宅久无人打理,老丈你若不弃,可搬入居住如何?”
“这、这…,如何是好?!”
老者惊喜莫名,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容这老者推脱,袁术道:“最近我将远行,老丈你现在就答声好便是了。”
“好、好…”
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哽咽起来,这老者握着的袁术手说道:“恩公,救命之恩还没报,又得邀可入住尊府,这、这…”
“今后便是自家人,不要说这样客气的话。”
袁术说完,转身望着姊妹俩道:“相见既为缘,两位若是有空,不妨一起过来?”
“你是邀请我俩去你家嘛?”
小女孩笑嘻嘻的问着,她捉弄一般去牵她姐姐的手。
被小女孩拉着,这一位姐姐迟疑的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看人家快跑没影了,再不跟过去,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再一次回到住处,队长已经离开不见了踪影。
在其余四人的观望中,袁术迟疑推开了大门。
踏步进入室内,这是一个中式的建筑,里面的一切也按照普通人家来摆设,像是八仙桌,像是凳椅,像是墙壁上悬挂的福寿星。
粗略介绍了一下格局,问了老者的姓名,这老头竟把自己当成仆人一般,去里面准备茶水了。
不过,这现代化的用具,不是一个“古代”人一时半会就能学会,袁术将茶水端出来的时候,见到丁老汉眼中一点复杂的神情,有些拘谨,又有些不安。
姊妹两个很悠闲,不像一旁的那敏敏非常窘迫,略过此事,袁术坐下来,一边沏茶,一边问道:“你俩姐妹,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姓名?”
“问人家之前,难道不是应该先把自己的姓名说一下嘛?”
有些宠溺的摸摸小女孩,袁术道:“袁术。”
过去的,自己不想去回忆,原来的家,变成了“现在”的家,家里还有几位夫人等着自己回去,想起这些,袁术觉得以前的名字就像是前世一般遥远,还是不要用了好。
袁术这个名字十分奇特,不过这姊妹听到之后,没有对此评论什么,只是小声的说着好像与历史上哪个人物一样,并没有感到特别惊奇。
“我叫娜娜,这是我姐姐,她的名字是慧慧。”
绷紧住了笑意,袁术道:“灰灰?”
“你这人怎么这样?”
“慧慧不是你能叫的,人家可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只能叫她名字,姓吕名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