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躺在床上,腹中的疼痛一阵疼过一阵,冲破心脏到达最为敏感的大脑,把疼痛愈发放大。安檀发出极为压抑的叫喊,孰不知她已经使尽了全力。
“娘娘,用力啊,用力…”
安檀什么都听不见,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耳边尽是轰鸣的声响。
如玉焦虑的攥着安檀的手,安檀力气极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生疼生疼。但是如玉知道,她此刻的疼痛比不上安檀的十中之一。如玉听见几声禀报,知道是皇上皇后来了,轻轻在安檀耳边道:“娘娘,皇上来了。”
重复了几遍,安檀如同疼痛又如同回应般的叫了一声,勉强睁开眼看向如玉,如玉道:“娘娘安心生产,奴婢这就去知会皇上!”
安檀把如玉的手松开,顾怜旋即在一侧替安檀用力,如玉嘱咐般的看向顾怜,见她稳妥,打帘出了门。
如玉举目一瞧,只见帝后皆在,贞慎夫人和煕妃也来了。嫔妃生产位分尊贵、有过生产的嫔妃才能入内殿等候,姜修仪不能前来也不算稀奇。
奕澈见如玉出来,忙上前问道:“檀儿如何了?”
如玉行了礼急切答道:“娘娘知道皇上来了很安心呢。现下还有力气,只是娘娘是早产,只怕不大好。”
安檀痛苦的叫喊不断的敲打的奕澈的神经,奕澈焦躁的四周踱步,稳婆的声音骤然传出来:“宫开六指(1),快了快了!娘娘,再用些力啊。”
奕澈神经略松,正见刘太医走出来。皇后走上前来道:“刘太医素来照料元妃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想必不过多时孩子就能生下来。”
刘太医微微摇头道:“宫开十指孩子才能出来,如今只有六指微臣不敢保证。”
皇后缓一口气道:“本宫是太心急了。”
贞慎夫人问道:“敢问太医,元妃是早产,这孩子能否安康?”
刘太医沉吟了一下,道,“微臣不敢妄言。想必娘娘也曾听闻民间有言道‘七活八不活’,元妃娘娘正是七个月的日子,但是不可全然相信啊。”
贞慎夫人眉眼间也微微见愁,语意拳拳道:“那请太医必要尽心竭力。”
刘太医拱手道:“微臣自当从命。”
稳婆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奕澈也不忍看,微微偏过头去,只见窗外一场雪洋洋而下,蘧然眼眸一亮,拉过如玉来道:“快去,去告诉元妃,今日下了雪,朕记得她素爱雨雪天气的!告诉她等她生下孩子朕陪她赏雪!”
如玉应声而去,煕妃望着她去的方向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眉眼中有几抹纹路波动。她是有些期盼的,期盼着安檀安然无恙的把孩子生下来,只是她也有些害怕,她愈发握紧了双拳,无论元妃生下男孩或女孩,奕澈对于念瑾的宠爱都会变得更少!
凄厉的声音划过内殿,穿破了珠帘击打在众人耳中:“宫开十指!不好,孩子的脚先出来了!”
刘太医大惊,呼道:“娘娘是胎位不正!”说罢一跺脚,悔恨道,“娘娘这些日子神思郁结,怎会没有影响!”说罢就要冲入产房。
备注:
1、宫开六指:指分娩时阴道口打开的大小,宫开十指便可成功分娩。宫开八指可人工破羊水。宫开六指时身体开始承受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