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刚想让岳一翎上来,哨子已经举到口边,突然停了下来,他瞪圆了眼睛。
这不可能!
岳一翎手脚看似没有规则的乱动,但每扑通一下,他的身体就向前蹿出一大块。没几下,岳一翎就到了对岸。
这,这是天才啊!虽然泳姿不正确,但他的水感极佳,如果掌握了正确的姿势,进省队不成问题。
岳一翎刚从水中爬上来,王洋迫不及待奔了过去,“岳一翎,你想不想学游泳?你是个好苗子,可惜年岁大了,不过还来得及。”
“不想。”岳一翎硬邦邦回了一句,然后转头对肖红一笑,“肖老师,我这算合格不?”
肖红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这也算游泳,整个一个瞎扑通。”
岳一翎心中暗笑,“反正我游到对岸去了。”
王洋还不死心,“岳一翎,你要是能用正确的泳姿游一次,如果速度足够快,我算在场所有人都合格。”
岳一翎眼睛一亮,“你说话算数?”
“当然。”王洋拿出了秒表,“我给你计时。”
岳一翎二话不说,跳进了水中,蛙泳,自由泳,蝶泳,仰泳,四种泳姿标准的就像是教学片。
岳一翎尽量放慢了速度,只使出了不到二十分之一的力气,但这已经足够恐怖了。
一条水线迅捷无比的向对岸冲去,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岳一翎已经往回游了。
“岳一翎万岁!”那些没合格的同学欢呼起来。
王洋张大了嘴,“天才!这绝对是天才。”
肖红也震惊了,老半天才喘了一口气,“这小子原来会游泳,刚才是逗我玩呢!”
岳一翎再次上岸,甩甩头上的水,“肖老师,王老师,你们说话要算话啊!我先走了。”
同学们兴高采烈簇拥这岳一翎进了更衣室,留下王洋和肖红尴尬的站在原地。
河西区的一个破败楼群里,陈奕丹吃力的提着两个巨大的口袋,步履蹒跚的往家走。
今天小麦水吧开工资,足足2千元,这让陈奕丹欣喜不已。以前和韩小飞在一起的时候,当他心情好,也是几千几百的给她零花钱,手机、化妆品、包包经常送。可是那些价值上万的东西带给她的喜悦却赶不上这两千元钱,这是她第一次通过劳动取得的报酬,这钱挣得有尊严,最重要的这两千元是岳一翎亲自放到她手里的。
一想到这儿,陈奕丹的脸就开始发烫。
领到工资后,陈奕丹第一时间去了菜市场,买了一扇排骨,一只鸡,还买了平时根本舍不得吃的青椒、西红柿。
父亲长年卧病,除了社区发放的低保就再没别的钱,家里就靠母亲为别人洗衣服赚些家用,可即使家里这么困难,父母仍然咬着牙把自己供上了大学。
每每想到此处,陈奕丹的眼泪都会不争气的流出来。
“为了父母能活的好一些,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陈奕丹无数次面对镜中的自己,说出那些话。
“可我除了这副脸蛋,还有什么啊?”
镜中的那个女人有弯弯的柳眉,红红的嘴唇,两只大眼睛永远带着一丝笑,两分媚,同学说自己就是天生的狐狸精,会有无数男人为我疯狂的,真的吗?
韩小飞出现了,这个男人像是永远长不大似的,那么幼稚,那么肤浅,那么令人生厌,但是,他有钱。他会眼睛不眨的送一部iPhone,会谈笑间把一个LV的包包丢给自己,会随手给自己一叠厚厚的钱。
为了这些,忍了吧!
但钱不是白拿的,韩小飞无数次想要亲热,都被自己巧妙的拒绝了,今天不舒服,明天不方便,那段时间,陈奕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生活在兽笼中,身边是虎视眈眈的韩小飞,自己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绞尽脑汁编造好不让他靠近的理由,太累了!
韩小飞眼中不耐烦的神色越来越浓,有好几次都差点让他得手,陈奕丹几乎都要绝望了,好在,那场大火恰到好处的着了起来。
陈奕丹一次次梦到那场大火,说来也奇怪,自己没有半点的害怕,反而有那么一丝期待和甜蜜,因为在梦里,她趴在岳一翎宽厚的后背上,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最让人放心的地方。
摆脱了韩小飞,无论他有再多钱也比不上岳一翎的一个笑容。自己如愿以偿的进了小麦水吧,可以每天看到岳一翎,这是多大的幸福啊!
陈奕丹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怀中那管护手霜隔了自己一下,妈妈因为长年用凉水洗衣服,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裂口,自己刚才特意买了这管护手霜,送给妈妈。
即使提着两大袋东西,陈奕丹的脚步突然轻快了起来,家就在眼前了。她根本没发现,离她不远处,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岳一翎坐在新买的牧马人里,神色复杂的看着陈奕丹消失在楼道里。
前两天让谭壮调查一下陈奕丹的背景,看来谭壮的调查是很细致的,陈奕丹确实是水吧这几个服务员里家境最差的。
岳一翎叹了口气,背地里做这种事违背本心,可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又不得不做。
陈家,陈奕丹一进门都大呼小号,“妈,爸,你看我买什么了?排骨,鸡,还有好多青菜,今天我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这得多少钱啊?你又乱花钱。”陈奕丹的妈妈从里屋走出来。
“没事,我今天开工资了,足足两千块钱啊!”陈奕丹献宝一样把装着工资的信封硬塞到母亲手里,看到母亲全是血口的手,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妈,给你说多少次了,洗衣服用热水,你看你的手,都裂成什么样了!”
陈母叹了口气,“用热水不费电吗?再说妈都习惯了,不碍事。”
陈奕丹掏出护手霜,不由分说挤出一点,抹到陈母的手上,满怀期待的问:“妈,舒服吗?”
“我女儿买的当然舒服了。”陈母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陈奕丹把头伸进里屋,“爸,我回来了,你等一会儿啊,我给你做红烧排骨。”
她脱下外套,带上围裙,走进厨房,洗菜择菜,手脚非常麻利,不大会功夫,排骨和炖鸡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给读者的话:
尘埃落定,人的生命真是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