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佛寺住持观苦大师立在岸边,看到苦行僧盘膝打坐于荷叶之上,头顶有彩虹贯日,也是暗自咋舌。
如此奇景,堪称神迹。
在过去,这种景象叫做祥瑞,这是有圣人要出世啊!
圣人难道就是眼前这位苦行僧?
观苦大师一颗心陡然热了起来,若在铁佛寺出了位圣僧,那可是件可以光耀千古的大好事了。
一向淡定的老和尚也按捺不住了,他快步走到湖边,单掌合十,高诵法号,“阿弥陀佛,是哪位师兄驾临本寺?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观苦大师身后的和尚齐声道:“还请大师上岸一叙。”声音整齐划一,竟像同一人喊出似的。
苦行僧慢慢睁开眼睛,荷叶无风自动,飘到岸边。他长身而起,轻轻一跃跳到岸上。
呼啦一下,围观群众一拥而上,把苦行僧围在中间。无数双手伸向他,希望能够碰到他的身体或者僧衣,借到一点好运气。
“活佛,你摸摸我的头,给我赐福吧!”
“大师,让我碰一下你。”
更有甚者,竟然跪下来亲吻苦行僧的鞋面。
“各位施主,不要挤,不要惊扰了大师。”观苦和铁佛寺的僧众苦苦规劝围观人群,场面混乱不堪。
“阿弥陀佛!”苦行僧双眼精光一闪,目光穿过人群,直直望向岳一翎,“岳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岳一翎还了一礼,“青海一别,大师佛法更见精深了。”
岳一翎心中好笑,这个无名,演技一流,如果不做和尚完全可以去当演员。刚才他拒绝了慧明之后,就猜到这个假和尚会使坏,同时又为了得到李二晓的项目,他特意把无名找来演了这出好戏。
无名能坐在荷叶上打坐,一方面是他本身轻功底子就好,更重要的是岳一翎用水系异能托起荷叶,不让他下沉。至于东湖水面上的漫天水汽,对岳一翎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彩虹却是意外之喜,不过想想也正常,阳光照到水汽出现彩虹是小学就学过的知识。
挤在人群中的李二晓一听岳一翎认识这位活罗汉,立刻挤到了岳一翎身边,“小岳,你认识这位大师,能不能给我引见一下。”言语中颇为急迫。
当然要给你引见,不然我让他来干吗?岳一翎心中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说出来。
“李董,这位大师是青海曲宁寺益西降措活佛的师弟无名大师,我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如果李董想要认识大师,呆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下。”岳一翎的声音很大,旁边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李二晓心稍稍放下,他怕的就是和无名说不上话,既然岳一翎答应帮忙介绍,那估计错不了。
这个小岳,还真是一位奇人,屡屡给人惊喜,先是佛珠,后又认识大师,看来这人能给我带来好运,以后要多多和他交往。
这时,观苦已经劝走了人群,来到无名面前,行礼道:“无名大师,老衲铁佛寺住持观苦,还请大师进寺一叙。”
铁佛寺的僧众在观苦的带领下簇拥着无名向大门走去。在经过李二晓身边时,无名的目光忽然被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吸引,不禁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你这串佛珠是从哪儿得到的?”无名突然开口说话。
李二晓差点被幸福击倒,大师居然和我说话了,他一指岳一翎,结结巴巴回答:“大师,这串佛珠是小岳送给我的。”
无名脸色大变,冲着岳一翎厉声道:“岳施主,我知道这串佛珠是嘎布丹增活佛赠与你的,他难道没说不许你转赠他人?”
无名突然之间翻脸让岳一翎和李二晓措手不及,岳一翎张口结舌,“这个,当初活佛可没说啊!”
“糊涂!嘎布丹增活佛当初怎么不明说,这串佛珠不是普通人能戴了的,这是我师兄伏魔驱鬼时佩戴的法器,佛珠内有无数冤魂,只有我佛门有大修为的高僧凭借法力高深佩戴才可无虞,普通人戴上会百病缠身,你将他转送他人不是害了别人吗?”
“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岳一翎叫苦不迭,“当初活佛送我时可什么都么说,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高僧,这都戴了大半年了,我也没什么事啊!”
“你又不是普通人,你身强体壮,内功扎实,更重要的是你有深厚的佛缘,你佩戴自然没事,不然活佛也不会送给你,但是这位施主就不一样了,我敢担保,这位施主若是佩戴此佛珠,不出一月,必有大祸临头。”
无名和岳一翎这番对话,把李二晓吓得面无人色。刚才还视若珍宝的佛珠此刻在他眼里变得犹如洪水猛兽般可怕。伏魔驱鬼的法器,这里面不定有多少冤魂呢!
难道是岳一翎想害我?不对劲,是自己硬从他手里要来的,岳一翎还不情愿给呢!都怪慧明这个和尚,他非说这串佛珠是佛门至宝,这哪特么是什么至宝,这分明是一份不祥之物啊!
慧明也是得道高僧,怎么会看不出这串佛珠是不祥之物?还是,他想故意害我?
李二晓心中七上八下,满心狐疑的看了一眼慧明。
自打无名说出佛珠的来历及之前的用途,慧明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他害怕李二晓因此迁怒于他,到时候别再因此失去李二晓这个大金主那就得不偿失了。
此时慧明心中悔恨交加,我闲着没事多什么嘴啊!这下好,本想害人,结果却把自己害了。这个岳一翎太狠了,居然能玩这么一手。眼前的苦行僧弄的像活佛转世一样,卖相十足,李二晓肯定动心了,不光是李二晓,就连铁佛寺这些和尚一个个都被骗了。
慧明本就是披着袈裟的江湖骗子,打死他也不相信,刚才无名在荷叶上打坐,头顶七色彩虹是真的,不过直到现在,他也没猜出无名是怎么做到的。
李二晓怀疑又带着不满的一个眼神,让慧明心中忐忑,如坠冰窟。
他勉强一笑,“这位大师,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你看李施主戴了这么长时间不也没事?”
话音未落,李二晓抖着手跳了起来,“凉,太凉了,刺到骨头里的那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