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乘风真君这四个字,屋顶上的那少年霍然转身,一脸惊容的看着尉迟辉,待到他说出尉迟静莲四个字的时候,他一声怪叫,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那只巨大的酒壶在屋顶上晃了几晃,终于还是没有站稳,只是一滚便摔到了地面,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场中众人哪里想得到会有如此变化,那尉迟静莲四个字似乎有着某种魔力,竟是连这妖修都闻名而逃,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想,也想不起江湖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便是南火门众人都摸不着头脑,一个个再次将目光投向尉迟辉,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解释。
尉迟辉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报出家姐的名字居然会有这样的效果,他的这位姐姐几十年前便一个人云游天下去了,在走之前,她安排自己进了南火门,并且告诉他,若是有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到北芦洲的银洲城找那里的城主,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对方必定会全力帮忙,言罢便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只是尉迟辉在南火门内颇受照顾,加上修为进境极快,很快便平步青云,位高权重,哪里又需要什么帮助,慢慢的便将此事弃于脑后,直到这次为了九玄毒莲来到这里,这才想起了这事儿,心想当年姐姐说的那么郑重其事,想来这个小忙应该会帮的,这才放胆一试,哪想到姐姐的名字居然有如此威力,竟是将那妖修直接吓跑了!
屋里的罗天却是在心里叫了一声苦,以他丰富的想象力,随时可以编出无数个美女与野兽的咸,只是这事儿发生在此时此地,对于他来说却是极大的不妙。
昨天他建议史春住下来,一则是为了已方多点时间准备,另一方面便是准备利用妖修的势力来压制三大丹派的气焰,避免自己过于被动,哪知道居然一头撞进了人家的老窝!
“这特么的是什么命啊……”
罗天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他可以肯定,那猴子一样的家伙虽然跑了,可是想来很快就会回来,到那时才是真正的考验。
“特么的!气死老子了!”
不出罗天所料,场中诸人正在迷惑之际,一声暴叫声响起,众人眼前一花,那酒壶顶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瘦小的人影,不是那乘风真君又是哪个?
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血红,死死的盯着尉迟辉,雷公一般的脸上满是狰狞,似乎在下一刻便会扑上来,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一般,看得众人心里一阵发毛,想要去抢救史春的数位五灵门弟子也被那惊人的气势所慑,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几步,一脸惊容的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乘风真君突然轻叹了一口气,狰狞的面容一垮,竟然显露出了几分萧索,“令姐近来可好……”
尉迟辉轻吐了一口气,若是这乘风真君真的暴起伤人,以他的实力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躲得过,“家姐四十六年前便出门游历天下,至今无人知晓她的下落……”
“原来如此……”
乘风真君轻叹了一口气,仰面向天看去,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答案,“也只她那般人物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下子不只是罗天,便是场中诸人也听明白了这里面只怕有很多说不得的故事,脸色顿时古怪起来,只是眼前的这妖修过于强大,又有几个人敢打断他的思绪,场里顿时再次陷入沉默。
“师叔!”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却是才从屋内冲出的崔颖见到了软倒在地的史春,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小丫头被尉迟辉刚才的那一声喝叫弄得内息一片混乱,直到这时才调理完毕,风此情况哪里还忍得住,几步便冲到了史春身边,担心的叫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尉迟辉眉头一皱,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此刻声中最大的便是那乘风真君,在没有弄清他的真实心意之前,他也不好做得太多,反正这些五灵门人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又不怕他们飞了,静观其变或许会好一点。
罗天一见崔颖出去,心里哀嚎了一声,却只好缓步走了出去,五灵门别的门人出事他或许还可以装着看不见,只是这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小姑娘若是有难,他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特么的!女人真是麻烦……”
此刻的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罗天的掌控,便是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他虽然贪生怕死,有些事却是一定要做的!
崔颖这么一叫,乘风真君很快便自追忆中脱离出来,一双眼睛漠然的看了过来,一看到崔颖的面容便是一惊,眼睛中两团火焰一闪而逝,“真的好像……当年她也是这般对我的吧……”
这乘风真君本是一头六耳弥猴,化形之后走出了落神山脉,因为生性顽劣,没有任何一个妖修门派愿意收留于他,只能成一位散修,日子过得相当艰难。
只是他却落难,脾气却没有丝毫好转,一次与栽个兽修门派,被人打得重伤垂死,若不是碰到了尉迟静莲,只怕现在坟头上的草都几米高了。
便如同罗天想过的那些狗血剧情一般,尉迟静莲的修为极高,人也冰雪聪明,却偏偏喜欢上了这只脾气暴躁的猴子,竟是准备以身相许,这下子可把陆乘风给吓坏了。
这猴子一心向道,再加上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居然比自己还强悍,自然抵死不从,任凭尉迟静莲软硬兼施也绝不松口,最后更是一走了之,来到这极北边陲之地,机缘巧合之下,不只是修为突飞猛进,最终还成了一城之主。
原以为自己跑得这么远,又隐匿行迹几十年,想必那尉迟静莲久寻不着,自然而然的便会淡了这份心思,哪知道对方早就知道自己在这里,还知道自己当上了城主。
那乘风真君,便是当年尉迟静莲给他取得大号,已经数十年未曾听闻,可是那份记忆却一直藏在心底,从不曾忘记,故而听到后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可是知道了尉迟静莲几十年都没有了消息,心下也怅然,“当年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为何不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