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魔阵对于暗族有着极强的压制作用,它的攻击力并不如何强劲,然而防御力极为惊人,在这庞大黑影的连续撞击下依旧只晃不倒,而它爆出的强光却给这个大家伙极重的伤害。
只见那黑影身上冒出黑烟阵阵,它发出的刺耳嘶鸣声已经被巨大的撞击声所掩盖,然而只要看到它不断颤抖扭曲的躯体就能知道它现在何等的痛苦。
这怪物的智商显然不高,纵然身受如此重创依旧不退后分毫,只是死命的撞击着眼前的一切,波塞冬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见识极广,早以认出这种软体动物也是亚龙的一种,肉身极为强悍,以力大无穷而著称,最重要的是,这东西性喜群居,只要出现了一头,紧跟着便是一群,最是难缠不过,却不知道暗族是怎么将这玩意儿给奴役了。
果然,几个呼吸过后,困魔阵外缘的地面猛然剧烈颤抖了起来,只要看那泥土的起伏程度便不难猜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正在做怪了。
“看来是等不到天黑了。。。”
眼见此景,波塞冬长叹一声,心里最后的那丝侥幸也烟消云散,原本他还准备拖一下时间,只要宙斯能够归来,那么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被他派去报信的赫耳墨斯已经被哈迪斯在混乱空间里打成了重伤,此刻正在赶向传送阵的路上,而宙斯此刻正在四圣大陆上笑看风起云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后花园已经进了一群恶狼。
困魔阵纵然防御超强,然而这些亚龙怪物毕竟是从外围向内攻击,而且当怪物的数量增加到十九头时,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困魔阵终于在一阵强光中化为乌有,带起的能量波直接将两头亚龙怪物炸的支离破碎,然而神族的防御圈终究还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而在余下的亚龙怪物集中攻击之下,这个缺口正在不断的扩大当中,到了这个时候,波塞冬再也没有拖下去的理由,他狠狠的看了那个尚在虚空中观察的哈迪斯一眼,扭身便跟着神族大队离去,竟是根本不担心冥王会偷袭于他。
“哈迪斯,这帐咱们慢慢的算!”
“恭候尊驾!”
当神识中传来哈迪斯冷漠的传音之时,波塞冬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便喷了出去,倒把身边的阿瑞斯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去扶海神,却被他一把打了开去,“我没事,快走!”
随着冲天的火焰以及一连串的爆裂声,神族大队急匆匆的向着东荒外撤去,困魔阵内,潮水般的黑雾汹涌而出,便如出闸的洪水一般,迅速将一切痕迹都掩盖在浓重的冥气流之下,其中影影绰绰可见无数阴影来回晃动,便如同在恭送他们离开一样。
自此,暗族在祖神大陆上也同样有了一个落脚点,而因为冥王哈迪斯的出现,波塞冬与阿瑞斯被迫的不战而退,可以预想得到,若不是天地规则的压制,只怕这两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或许会直接殒落于此,对神族而言,那绝对是一个无法承受的损失。
随着神族队伍的离去,那个一直被强行撑开的空间裂缝终于慢慢的向着中间靠拢,渐渐的挡住了那个身材不高却强大无匹的冥界之主,也将一声叹息声拦在了虚空当中。
“波塞冬,这一次放过你,我与你的兄弟之情便就此了断,下次见面时,你一定要变得再强一点,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还能继续活下去。。。”
那声音不再冷漠,呢喃间充满着浓重的眷恋之情,只是虚空虽然辽阔,可却一个生物也没有,又有谁能听得到冥王哈迪斯的低语声?
先前他并没有说假话,若是他真的想要除掉波塞冬,光明世界天地规则并不能真正拦阻于他,作为冥界之主,付出些许代价便可给神族重创,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极划算的事,可从冥王哈迪斯的另一个身份来说,这却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可是就连他也不清楚他还能坚守多久,所以一等波塞冬离开,他便匆匆的将空间裂缝闭合,生怕自己会禁不住那致命的诱惑,而那句低语,也不只是说给自己听,更多的是说给另一个自己听。
“这是当年我曾经答应过你的,所以我一定会做到!”
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在哈迪斯的识海里响起,极度狂傲又极度自信,仿佛他才是这片空间的真正主宰,“所以你不必这么小心,也无需向我解释什么,只要你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就好!”
“我哈迪斯一生从未违背过自己的诺言!”
哈迪斯的声音也同样变得铿锵,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自他躯体内涌现,顿时将那冷漠的声音完全压制,“就算和魔鬼做交易也一样,所以你也无需担心!”
“可你还是忘记了一件事。。”
良久之后,那冷漠声音才再次出现,显然突破哈迪斯的压制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易事,“你放过波塞冬我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不将那把暗夜拿到手?别说什么情势不由人一类的废话,碾死那只小蝼蚁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把暗夜只是徒有其形而已。。。”
哈迪斯的脸孔扭曲了一下,不以为意的说道:“失去了核心,那就是一块废铁,难道无所不能的巫妖王修斯居然会怕这样的东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被哈迪斯叫作修斯的冷漠声音再次响起,平和依旧,可是无论是谁都能从中听出一种锋锐之极的冷冽之意,“不过我想你应该更清楚,以这具躯体现在的修为,便是暗夜长枪完好无损也很难再次伤到你我,只怕你的梦想也只能成为梦想而已!”
哈迪斯嘴角抽动,却没有回答这句话,便在那空间裂缝闭合的瞬间,他的目光却投向了西北角的某处,那里正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向外飞射,而他手中已经多一杆乌沉沉的长枪,枪长三丈有余,无托无缨,却给人一种静寂的压抑感。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真的实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