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小小搬运工 > 第三卷 兄妹的另一半消失了? 一

第三卷 兄妹的另一半消失了? 一(1 / 1)

虽不知懂事的时候是指何时。

不过若是指『最古早的记忆』,那则是在《她》满一岁以前的事。

虽然不记得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但是听到她说的话之后,一名貌似母亲的女性——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

那就是她最初的记忆。

————…………

过了不久,她被『白色设施』所收容。

被白色墙壁所围绕的建筑,以及生来雪白得过头的少女。

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的小孩在那里,然而她却好像只是融入风景一般。

有如异质般的红宝石色眼眸经常看着下方。

视线的前方,总是堆满与未满两岁的少女毫不相衬的外国书籍。

……她就是在那时候知道了『游戏』这种东西。

身穿白衣的大人们拿出许多游戏,说是要做『智能检查』。

但是那众多的游戏——每一个都太过简单,太过枯燥,不管和谁玩那个有趣。

而和她玩游戏的那些人,最终只留下『无法测量』这句话,就再也没有人和她玩了。

寄养在那个设施一年以后,她明白了一个人玩还比较有趣。

于是融入景色中的少女,一个人分饰两角,默默地继续玩着西洋棋、将棋和围棋。

就连白色的大人们也不再与她交谈。

……一段无声、空白的记忆。

一连串只能以『无聊』做为标注的记忆——

两年过去,少女与貌似母亲的女性重逢。

那位女性开心地对少女表示她有了新的父亲,但是她看着少女的眼神与白色设施里的白色大人们相同。少女记得很清楚——那是不带任何感情的空虚眼神。

那是在少女三岁的时候。

少女遇见了所谓的『新爸爸』和对方的小孩——比自己年长七岁的《少年》。那是个会精准地附和《大人们》的对话,脸上精准地浮现对应笑容的少年。

但是,看到大家只对自己展露的那种笑容,却出现在少年面对每一个人时的脸上。

那种笑容也就是——空虚不具情感的笑容。

少女紧闭良久的嘴开口说话了:

「……真的……『空空的』……」

——名叫《空》的少年听到少女简短的话语,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然后他牢牢盯着少女那对谁也不肯与之对上视线的红色双眸。

彷佛窥探、确认般的沉默之后——

少女还记得——少年的脸上浮现出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脸色』。

虽然当时的少女还无从理解,那『脸色』所代表的意义。

只听见少年——《空》这么说了:

「来,我们来玩游戏吧。」

——就是那一天,少女第一次感受到玩游戏的乐趣。

游戏进行了二十战。

最初数回,少女取得了压倒性的完全胜利。

然而随着回数增加,少年使出的招数逐渐无法判别。

《空》开始使出有如嘲笑常规般的引诱与心理博奕,走出少女无法想像的奇特棋步,超越了少女的理解,取得胜利,终于被他以十胜十败的战绩扳成平手。

这个第一次打败自己的少年,却没有为胜利自豪的样子。

反而他才是输了似的——而且那似乎让他无比欢喜。

他的表情里已经没有空虚。

脸上带着少女还不了解的脸色。

少年——空——《哥哥》如此说道:

「虽然我是个使用近似作弊的手段、好不容易才赢了你的哥哥,不过今后还请多多指教罗——白。」

那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对于他脸上的神色,少女第一次确实感受到那就是『亲爱之情』,自己是被需要的。

她理解到自己获得了认同,可以待在这里。

——不具情感的黑白记忆,从这时起开始出现了颜色。

虽然感受到胸中涌出炙热的情感,不过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情感。

她只能垂下头,微微地点了点。

————…………

……时光流逝,《兄》与《妹》开始了两人的生活。

自称是双亲的两人已经不在。

「这表示今后我们两人也是在一起啦。」

只要哥哥——《哥》的这句话,少女就再也无所求。

两人就是在这时候,以共有的名义持有帐号。

以两人的名字命名,两格空白栏位的帐号——『』(空白)。

哥哥接连编织出的战略,出人意表,变幻莫测,都是妹妹意想不到的。

而妹妹则是靠着如精密机械般的准确计算,以超乎哥哥想像的完美手法,达成哥哥所策书的战略。

——那就是『两人为一人的游戏玩家』明确诞生的时刻。

他们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由于屡战屡胜,开始成为在网路上流传的都市传说。

——在那之后,就连少女也不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真是假。

他们以西洋棋战胜自称是神的人物,然后——被抛进异世界。

那里是在『十条盟约』约束之下,禁止武力,一切以游戏决定的【棋盘上的世界】。

突然被抛进异世界,一般人会有怎样的感受呢?

不安、孤独、流离失所的失落感……?

但是就她记忆所及,那些都不是她的感受。

因为打从一开始自己的栖身之处就是在哥哥的怀里。

与哥哥一起挑战一切皆由游戏决定的世界。

——啊啊,这是多么令人身心愉快的世界。

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奢求吗——?

■■■

「对喔……只要我变成女人不就好了嘛!」

艾尔奇亚王国首都艾尔奇亚,一道声音响彻王城的谒见大厅。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坐在王座上,披头散发的黑发青年——空。

上衣印有『I?人类』的字样,折凹的女用王冠有如臂章般缠在手臂上。正如王冠所示,他就是这个世界——迪司博德中艾尔奇亚的……而且也是人类种的王。

听到王唐突的发言,三个人纷纷对他报以讶异的眼神。

「……你这个王,突然胡说什么呀。」

一对与红发形成强烈对比的冷淡碧蓝双眸。

史蒂芬妮·多拉,通称史蒂芙。

她是艾尔奇亚王国先王的孙女,是个散发出贵族气息,从她的气息就可以窥见其良好教养的少女。

只不过在这个情况下,她对空展露的表情就不算在内了。

「——原来如此,不傀是主人,那是多么高深的突发奇想啊。」

另一对是赞颂空的发言、带着狂热情绪的琥珀色眼眸。

她是吉普莉尔——拥有一头随着光反射而改变颜色的长发,如梦幻般存在的美丽少女。

腰上的翅膀、头上转动的光圈,在在显示她不是人类,而是天翼种。

在这个世界具有知性的【十六种族】中,序列第六位的她,听到自己的主人——序列第十六位人类种的空突发奇想,却有如蒙受天启一般,双手合十,领悟话中真意。

「如果主人是女性,那么所有十八禁的情况,就都能以感情要好的同性在嬉闹来交代……您是这个意思吧?对于您的明察我真是拜服不已。」

空心满意足地点头回应,目光望向最后一人。

「来吧——妹妹啊!和我『向盟约宣誓』进行游戏吧!然后胜过我吧!」

空称之为妹妹,坐在他膝上拥有红宝石眼眸的少女——白。

她是以男用王冠束住雪一般长发的十一岁少女。

空的妹妹——也就是身为女王的白,她注视着哥哥的双眼,简短地说了一句话:

「……我想……那是办不到的……」

「咦?为什么?向『十条盟约』宣誓的打赌是必须绝对要遵守的对吧?像是强制史蒂芙爱上我,或是拥有吉普莉尔。既然如此,女性化应该也办得到吧?」

「可以请你不要把自己至今卑劣的行动说得那么顺口吗!?」

被害人(史蒂芙)如此呐喊——但是在场却没有任何善心人士聆听她的心声。

「——可是,很遗憾,主人,这次白小姐的主张是正确的。」

「咦?为什么?」

「因为原理上不可能的事是无法遵守的。」

看到白点头赞同吉普莉尔的话,空终于理解了。

……原来如此,仔细一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也就是说,比如与史蒂芙对赌,要求她『一秒钟跑完一百公尺』,即使获胜了,但因为这条件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最多只能遵守我的要求,以极限的速度全力奔跑罗?」

「是的,正是如此。」

「——请问……为什么用我来举例呢?」

听到一秒钟跑一百公尺这种无理的要求,史蒂芙想像起自己被迫死命奔跑的模样。

空真的有可能做出那样的要求,那种恐怖感令史蒂芙不禁戒慎恐惧地插嘴问道。

「等等喔,那么就算以『让我变成现充』为赌注,也不可能办到罗!?」

空试着想像自己成为现充的模样。

——那会是什么模样呢?脑海里浮现出的只有毫无现实感的『妄想』而已。

「实际上能不能成为所谓的『现充』先撇开不谈,自以为成为现充应该是可能的,毕竟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格,终究只是一种想法而已。」

「自以为是现充的宅男游戏废人,那样根本惨不忍睹吧!?」

空试着想像了一下,只能绝望地叫道。

「……看来有必要确认『盟约』制约的极限啊……」

看到他无比认真思考的模样,史蒂芙没有说话,却白着眼看他,主张「好好工作啦」。

另一方面,原本与哥哥同样在沉思的白,这时提出一个实验。

「好比说……有条件的……改变性格……?」

「原来如此,那个方法就很好懂了,那就拜托史蒂芙了。」

「——那个、我再问一次,为什么是我?」

「因为这样最能够确认,可以实现到怎样的地步。」

空说得很简单,但是史蒂芙却无法理解他话中的真意。

「好了,开始游戏吧,赌注是——『史蒂芙的「空化」』。」

——。

「…………好啦,我知道了啦。」

史蒂芙压抑住瞬间差点表现在脸上的感情,装出彷佛放弃了抵抗的『演技』。

……原来如此,反正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会输给空吧。

过去也是如此——现况下她连能够在游戏上胜过空的方法都找不到,这是不争的事实。

更不用说这个情况是实验,所以她甚至有必要故意输给空。

不过那样的结果,虽说有附带条件,但如果能够成为空的话——?

(这不就是……可以胜过空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史蒂芙拚命掩饰,不让内心的窃笑流露出来。

「没办法……我只要故意输给你就好了吧?」

「故不故意反正你都会输吧。那么因为这次是实验,所以就明确地订出条件……游戏就以西洋棋来决胜负,我赢了的话『史蒂芙将变成空持续三十分钟』。为了保险起见,史蒂芙赢了的话『我就给你吃糖』这一点也明确宣布,虽然没什么意义就是了。那么——『向盟约宣誓』。」

「好,『向盟约宣誓』……呼。」

如雨一般的言词污辱落下,不过只要想到『输掉之后』,史蒂芙也能够忍气吞声。

——『向盟约宣誓』。

她遵从神所订下的『十条盟约』,进行着绝对遵守赌约的宣言——

————…………四十秒后。

「……史蒂芙,你也未免太弱了吧,即便是故意输掉也很不容易耶……」

史蒂芙仅仅下了五步棋就输了,但是听到空说的话,她却笑容以对。

「哈哈哈……好了,这样一来,人类种最强的玩家就增加一人了——」

史蒂芙突然露出睥睨的眼神,嘴角一歪,讥嘲般地笑道:

「来吧,来比游戏吧,『空』——轮到连神都要为之臣服的你自己来当你的对手了。」

散发高雅气质的少女,却与那气质不相衬地,以睥睨的姿态继续说道:

「哈哈,怎么了?你自己挖好的墓穴,事到如今还犹豫着不敢跳吗?赌注是『让你这家伙永久成为健全正常的人类』,好了——快点『向盟约宣誓』吧。」

一副妄自尊大的举止,史蒂芙(以空式风格的语气伴随着微妙的误差)如此说道。

——同时还不时地摆姿势,而看到她那个模样——

「白啊,我是那样的个性吗?」

「……大概……不是。」

「这是小多遵循盟约,将她眼中的主人,尽最大可能重现而成吧。」

原来如此,自以为成为现充——不对,自以为成为空就是这个意思啊。

「……她到底是对我有过度的评价还是把我当白痴,实在令人难以判断啊……」

见到史蒂芙撩动浓密的浏海,空一边回想着自己做过那种举动吗?一边嘴角抽搐,不情不愿地回应她的要求。

「……算、算了,因为比想像中得还要令人不爽,我就以马上让史蒂芙恢复原状做为赌注,答应你了——『向盟约宣誓』。」

————…………又过了四十秒后。

「为什么啊啊啊!?实力应该是势均力敌不是吗!?」

……有如川流入海一般,史蒂芙很自然地输了。吉普莉尔对她说道: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原理上不可能的事是办不到的。」

「我赢过空是原理上不可能的事吗!?」

所谓遭到世界背叛一般的表情,大概就是史蒂芙现在的神情吧。

「不,就算小多自以为成为主人了,但思考和记忆却是无法共有的。」

「你、你是明知如此还答应比试的吧!?」

「当然啊!那副德性要怎样和我势均力敌啊!」

——再说如果她真的变成空了。

如果是和白两个人倒也罢了,单独一人时,空绝不会自诩是『人类最强』。

「唔喝嘢……还不一定哦,或许单纯只是史蒂芙的性能不足而已。」

「请你别说性能不足好吗!?」

「吉普莉尔,这次换你来吧,如果是天翼种的话,应该可以模拟我吧?」

天翼种与人类种就如字面的意思,身体性能属于『不同次元』。

说不定行得通喔——空如此期望,但是意外感到惊讶的人却是吉普莉尔。

「要我变成主人吗?我认为那才是不可能的。」

「咦?为什么?」

「……不,既然是主人的吩咐,我唯有赌上全副精神进行挑战。」

带着一副做下非比寻常觉悟的表情,吉普莉尔鞠躬答应。

————…………

吉普莉尔依照事先的约定,故意输掉游戏。

然后受到『盟约』绝对遵守的束缚——她的外表开始变化。

「喔喔!?外貌会改变吗!?」

「……对喔……吉普莉尔……是由精灵所构成的……」

空与白同时睁大眼睛,惊讶地说道。

原来如此,对天翼种而言,『改变外貌』不具有原理上的不可能性!

这样的结果,给本来将要放弃的『空的女性化计划』带来一丝希望——

然而空原本露出喜悦笑容的表情,却逐渐僵硬了起来。

吉普莉尔改变外貌,有如镜子一般,逐渐变成空的模样——到这里都很好。

可是她渐渐地——生出八只翅膀。

「……咦、咦……?」

只见吉普莉尔的头上画出比原本更为复杂的巨大光圈。

然后缓缓开殷的口——编织出话语。

「——我即是最弱。」

……空固然不用提,包含白、史蒂芙在内,全员都霎时说不出话来。

「呃、呃……?」

「我是最弱亦最强的存在,向神宣战,统领【十六种族】,颠覆已知成为未知——因此,我乃掌管世界变革之人……无力之人啊,寻我何事呢?」

——然后是一阵鸦雀无声的寂静。

「呃~~——」

也就是说,这是这么一回事吧。

「……吉普莉尔对我的评价高到突破天际了是吗……」

结果就如吉普莉尔所说,在记忆无法共有的时点,难免会加入自己的主观。

——吉普莉尔把空与自己的创造主并列,奉他为新的主人,所以在吉普莉尔心中,空被『神格化』是可以预见的事,不过——

「那个、我有这么中二吗?」

「……欸?……相当地……」

「虽然经过浓缩,不过总括来说,空的言行就像那样吧!」

听到白与史蒂芙的回答,似乎比吉普莉尔的变化更令空感到意外。

「……看来我应该认真地重新审视自己一番了。」

正如字面的意思,他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模样。

于是空决定用手遮住脸,让添加吉普莉尔主观的自己,从视线范围内消失。

————…………

「……也就是说,即便是绝对遵守的盟约,也无法办到超出极限的事吗?」

空深深地叹一口气,下了这样的结论。恢复原状的吉普莉尔对他说:

「很遗憾,事情就是那样,也就是说,主人的女体化——」

「是啊……虽然遗憾,不过那的确是不可能实现的吧。」

然而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对啦……如果连超出游戏当事人权利、能力范围的赌注都必须『遵守』,那就表示人类种能够『间接』做到等同于魔法的事了。」

但是——空啧了一声后,继续说下去:

「其实那反而是我所期待的事——要找出『十条盟约』的漏洞,毕竟没有那么容易啊。」

「——!」

对于空这样的发言,史蒂芙以及吉普莉尔都不禁倒抽一口气。

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却甚至连唯一神所订下绝对不变的世界规则都想突破。

——这就是空这个人物。

——这就是人类种的王,吉普莉尔决意侍奉之人。

然而空本人似乎浑然不觉。

相对于惊讶不已的史蒂芙和吉普莉尔,只有自习以为常,知道那就是『哥哥会做的事』。

而或许是早早就切换了思考吧,空慢条斯理地对那样的白提出另一个提案。

「那么就算没有强制力,白——可以让我『变成白』吗?」

白侧着头表示困惑。

「……为什么?」

「因为我从以前就很有兴趣,想知道白是以怎样的眼光看世界啊。」

「……就像她们两人一样……只会变成……哥哥眼中的白……而已。」

「我知道,就算是那样,盟约还是有强制力吧?我想如果能做到平常所无法达到的极限模仿,或许能有什么新发现也说不定。」

但是听到哥哥这么说,白却另有想法。

——哥哥绝不像他自己所想的是个笨蛋。

相反的,他是能使出自己所意想不到的计策,至今击败过自己许多次的人,那样的哥哥为何称自己为笨蛋,白实在感到很不可思议。

真要说的话……哥哥他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显得很『运钝』。

如果说靠着盟约的强制力,让哥哥克服了他的迟钝会如何呢?

从相遇的那一天起,哥哥和她度过相同的时间,过着同样的生活,拥有同样的记忆。

他会不会察觉这份感情呢?

——察觉白深藏在心中,对哥哥超出兄妹之谊的感情。

因为这样的想法,白说出口的是完全封锁哥哥要求的一步棋。

虽然口是心非,却是能轻描淡写、毫无破绽地阻挡他的——藉口。

「……哥……如果白……变成哥……哥会怎么想?」

「——啊啊,我才不要呢,知道白是如何看我,视情况我可能会想死。」

——就像这样,哥哥果然没发觉。

甚至也不会发觉……妹妹微微泛红的脸颊所代表的意义。

「嗯~那干脆吉普莉尔,你变成史蒂芙看看如何?」

「恕我直言,主人,我不明白增加滑稽可笑的搞笑角色有何用意。」

「谁是滑稽可笑的搞笑角色呀!?」

——这就是从黑白开始的白的记忆。

『那时候』胸中涌起的感情,如今她已经明白,只是白现在还不习惯将它表现出来。白梢稍地露出一个旁人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不过那并没有逃过哥哥的眼睛。

哥哥回应她一抹小小的微笑,他眼神中所诉说的涵义,比起言语更明确地传达给白。

——『很快乐吧』。

那是指在这个世界——能够笑着玩游戏的这个状况,还是白正在笑的这个事实呢?

不过,不需多问,因为从哥哥的眼神看得出,两者皆是。白看着哥哥的双眼点头。

——然后一切都转为黑色。

■■■

眼皮好重。

是因为睡着时哭了的关系吗?眼皮非常沉重,彷佛像是干涸的眼睛拒绝睁开似地。

不,那真的是因为干涸的关系吗?

回想起那个她不敢想像、不愿思考的恶梦。

别去确认那是否真是恶梦,别睁开双眼确认映在眼中的光景——自感觉到脑中似乎有人在这么说着,而拒绝睁开双眼。

然而为了否定那样的想法,为了明确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

白让阻止自己睁眼的想法闭嘴,在甚至伴随着疼痛的感觉下,微微地睁开只眼。

这里是艾尔奇亚王城内国王的寝室。

足以让几个人一起睡的大床上,只躺着白一个人。

无数的游戏、堆积的书本,杂乱地散落在房间里——就只有这些。

不管环视多少次,该在的人却不在。

那个只要一句早安,就能够带给白一天生活意义的人却不在。

——空不在——意思就是,房间里只有白孤独一人。

那个她想要否定的想法,这时似乎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就说了吧』。

「……求求你……如果这是梦的话——让我醒来吧!」

白以彷佛撕裂声带般嘶哑的声音,大声叫出平常不会说出的心声。

——在这个宛如主张着那些记忆全是虚幻的空荡房间里。

白压抑着呜咽,大声地这么叫喊。

第一章解离法

〔剩余——三步〕

——没有意识,没有五感。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经不算是活着了。

没有一点实感,连“自己”的定义都变得暧昧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什么都不想问,没有提问的前提,甚至想问要问什么。

与虚无相对的,有一丝意识轻微的,但是却强有力地主张着。

没有一点根据的「只要这样等着就好」

主张着只是这样等着胜利就好。

仅存的一点理智问道:

胜利?什么的胜利?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

『……怎么样了?』

史蒂芬问站在王的寝室门前的吉普莉尔。

但是,吉普莉尔却一边摇头叹气一边说:

『——不知道,我也被拒绝进入了,现在里面就像无法取得联系的孤岛一样。』

『还是在不断说着“空”吗?』

『是啊,你那边怎样了?』

『我问过城里的所有人了,但是没有一点线索,大家的回答都一样——』

『不知道名为空的人物,艾尔奇亚王只有一人。』

『真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了这边的情况,吉普莉尔再次叹了一口气。

『按常理来思考的话,主人的记忆被改写了。』

『也就是说——』

『是的,也就意味着主人输掉了。』

——两人感到的强烈的违和感。

似乎失去了什么,精神恍惚,不断的呼唤着名叫空的人的白。

虽然这个状况本身就意义不明,但是两人因为感到了更大的违和感所以闭上了嘴。

——也许是听到的两人的对话。

白从门缝下面递出了一块板子。

『……?这就是那个?』

『主人的平板电脑。』

吉普莉尔和史蒂芬看着从地板上捡起来的平板电脑的屏幕。

『……唉,上面写着什么?』

『是主人原来的世界的语言——写着「质问」。』

平板电脑发出了“咳,咳”声音。屏幕上显示出了新的信息。

『原来如此,是希望笔谈呢。』

主人所拥有的庞大的异世界的知识。

吉普莉尔虽然还没有到全部掌握的地步,但也了解了白的意图。

『这次又写了什么呢?』

从旁边看着,但是仍然一点都看不懂的史蒂芬这样问。

『——「1:和吉普莉尔对战的人的名字是什么?」』

『……不是白吗?』

『正是如此……这个……要怎样才能回信——』

虽然吉普莉尔还不明白操作方法,但是马上,就收到了下一条信息。

『原来如此,只要口头上回答就好了——「2:向史蒂芬提出爱上他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说,是白啦。』

然后,下一条信息送到了。

『……上面写着「3:提出的要求是爱上十一岁的同性?」』

『是、是的……所以说才有了我是变态又鬼畜的传言不是吗……』

史蒂芬结巴着回答道。同时,又有信息送到了。

『——似乎是「4:详细说明,是怎么输掉的。」』

考虑的白现在的状态,史蒂芬没办法随意回答。

为了尽可能详细的回答,史蒂芬将手放在额头上拼命想着。

『嗯—游戏的内容是猜拳,由我发起,用心理战,目的是平局。但是关键的要求的内容却是没有一点具体性的条件,你对向说你是欺诈师的我,毫不犹豫的下了「爱上我」这一要求。』

在史蒂芬说完的同时,收到了新的信息。

『——「5:为什么我提出的要求不是「成为我的东西」而是「爱上我」?」』

『是为了让我进贡啊,在之后发现了这是失误而懊悔不已的也是白啊。』

这次过了一会才收到下一条信息。

『——「6:发现东部联合的游戏内容的人是谁」』

关于这个问题,史蒂芬和吉普莉尔的答案一致。

『是白和我祖父的遗物。』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同样的记忆。』

……然后,没有收到下一条信息。

史蒂芬和吉普莉尔只好沉默着在门前等着。

等了几分钟,收到已经可以断言不是质问的信息。

是一点都看不出自信,不如说是“希望如此的”信息。

『大家的记忆被消去了。』

看着这条信息,吉普莉尔说:

『……不是我说主人,记忆的所有权是归所有者的。如果真的和「空」进行游戏,并且失去了记忆的话,那也只应该是一个人,其他人并不会失去记忆。』

但是马上就收到的反论。

『如果全员在同意的基础上进行游戏的话就可能了。』

『……那么这样的话,就不能解释为什么这次主人没有失去记忆了。』

……然后,再一次信息停下了。

在门里的深爱,白抱着膝,将脸埋在膝中。

——白明白。

为什么哥哥要排除自己进行游戏。

已经如此有利的游戏,更不用说会输掉了——

『那个辛苦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

从门外听到了史蒂芬的声音。

『……白,虽然说不好说出口,刚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外面的人还是在因为“白擅自赌上了人类种的棋子”在游行。虽然无法向他们提问,但是游行队责骂的人中,并没有“空”这个名字。』

听到了这样的报告,白的眼前又变黑了。

好不容易维持住了意识,白咬着牙开始思考。

空一定存在的。

大家的记忆都错位了,空一定存在的,因为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自己的所有记忆就是虚假的。

(……不可能……这种事不应该存在。)

就像是说服自己一样,白拼命的摇着头否定着。

假设,真的是假设,如果自己输掉了游戏,被植入了虚假的记忆。

但是“这个世界的某个人”能做出与自己原来的世界相关的记忆吗?

不可能,不可能做得出来。

虽然想让自己接受,但白也明白,这是可以反驳的。

这个世界有「盟约」和「魔法」。可以不用篡改具体的记忆,比如说

“将所有的记忆分为两份”这种事也可能做到。

——不,如果更严密的说。

在没有一点可以证明哥哥存在的这个状况下。

谁能证明自己还是正常的?

如果考虑的名为『空』的这个存在对自己是多么的便利的存在的话,就浮现出了原本不想考虑的,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可能性。

也就是——

所谓的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对自己便利的存在。

(——这种事……才不想……才不想承认!)

才不可能承认。如果承认的话,自己存在的前提就会——

平板电脑完全没有了反应。

能从门的另一面感觉到白完全沉默了。史蒂芬和吉普莉尔相互看着脸说:

『到、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做才好!』

『……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吧。』

吉普莉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说:

『在即将和东部联合进行赌上人类种的棋子——人类种的全部权利的游戏的这个时机,如果让主人不能行动的话,将会有谁获利?』

『这种事,就算是我也明白——犯人就是东部联合!?』

——的确,在正式的比试前,东部联合的游戏内容被发现了,为了让白再起不能而暗地里向白挑战,消除白的记忆——一般而言,这样十分正常。

吉普莉尔看着白发送过来的信息的记录。

——『6:发现东部联合的游戏内容的人是谁?』

『……如果是东部联合的话,会将这个记忆首先消去的。』

东部联合通过消去关于游戏的记忆而长年隐藏着关于游戏的内容。

正是因为游戏的内容被发现了,所以东部联合才不得不答应进行游戏——更不用说

『主人没有接受比试的理由。』

由『十条盟约』规定——游戏的内容由接受挑战的一方决定。

这当然也包含着“是否接受挑战”。

如果是东部联合动过手脚的比试的话,更找不到接受的理由。

『——不行了……现在的情报不足以说明这个情况。』

吉普莉尔摇着带有苦恼表情的头,一边叹息道。

从房间里只能听到白像吐着血一样的哭声。

在不断呼唤着哥哥——空这个男人的主人面前,吉普莉尔被迫做出了行动。

——怀疑主人,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主人说乌鸦是白色的话,那么将三千世界的乌鸦染成白色的就是自己的任务。

所以,如果主人说名为『空』的这个人物存在的话,那就是真的存在。

但是从门的另一边听到的声音却是——

『……不,不能做些什么吗!?白如果继续这样的话就太可惜了。』

焦急的史蒂芬用指甲刮着门,一边躲着脚,一边喊着。

——位于【十六种族】的第六序列的是天翼种拥有庞大的精灵——魔力的战斗种族。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神所编织出来的“完成了的魔法”,所以无法使用复杂的魔法。

『……似乎是那样呢。』

——即使不使用魔法也可以知道,主人的精神马上就要崩溃了。

怀疑主人是不可能的,罪该万死。但是——

『——主人,来进行游戏吧。』

『……诶?』

对吉普莉尔的声音起反应的是史蒂芬——然后是门的另一面的白。

『和我向【盟约起誓】进行游戏——然后非常失礼的,能请您输掉吗?』

——哭泣声,没有停止。

但是明白了吉普莉尔意图的白用气息——回答了。

『——我提出“封印有关空的所有记忆”这个要求。』

史蒂芬被吉普莉尔的发言吸引了注意力。

史蒂芬的视线意味着什么,吉普莉尔也明白。

恐怕是和吉普莉尔一样有着违和感吧。

感到不应该将白的主张弃之不顾的,漠然的违和感——但是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主人会坏掉的。』

这是不管怎样都得避开的情况。

本来的话,应该查清盟约的内容才对。

但是如果做这种悠闲的事的话,白一定会在这之前坏掉的。

先将记忆封印起来,等冷静下来之后,再找出犯人——

(一定要把犯人的头砍下,将他砍成碎片。)

现在的吉普莉尔看不到一点平时温和的笑,只是放出似乎有质量的杀意,史蒂芬像是泄了气劝道:

『吉、吉普莉尔,冷、冷静一点——』

但是现在吉普莉尔周围的氛围没能让史蒂芬继续说下去。

——虽然『十条盟约』禁止的武力……但,那又怎样了?

只要抓住犯人,与其进行游戏,让犯人输掉,取得『杀害许可』,用自己这双手杀死犯人。

在这之后,不管主人会有多少惩罚,自己都会甘心接受。

突然吉普莉尔手边的平板电脑“嗡”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应用。

白用手机远程操作打开的是将棋的应用。

这对于白来说,是绝对不可能输的,两人零和有限确定完全情报游戏。

所以说——如果想输的话,就能确实地输掉。

然后吉普莉尔听到了像蚊子一样,混杂着呜咽声的声音。

『——我向……盟约……起誓……』

吉普莉尔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回应道:

『谢谢您,主人……我向盟约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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