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城大街上,早已人群拥挤,一阵阵吆喝叫卖声将这个繁华的京城渲染的格外热闹。林天相精疲力尽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被折腾了一夜的他显得十分憔悴,此时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没走多远,就晃进一个小面馆,要了一大碗拉面然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拉面,林天相脑子里也不闲着,为将来正在算计着。虽说搞到一个武当的腰牌,但行走江湖毕竟还是要靠真本事,就自己那三角猫的功夫,即便真的是武当弟子,也让人难以置信。幸好在齐不同的身上摸了一点钱,虽说不多,但也足够让他舒舒服服的混一段日子了。因此,林天相也没没有太多的忧虑。
然而让他有些担心的是那个白衣人,齐不同的死只有这个白衣人知道跟他有关,而这自称侠客的白衣人却摆明了要“替天行道”为万宗山庄报仇,如果这个白衣人把事情对外公布出去让全江湖人都知道,那麻烦就大了。但林天相仔细想想,这个白衣人又不知道我是谁,就算他率领整个江湖的武林豪杰来为齐不同报仇,那他也找不着人啊,天下之大,老子想去哪就去哪,非得与他瞧见不成。
想到这里,林天相端着面汤喝了个底朝天,往桌子扔上几个铜板,起身向外走去。
刚出门就与迎面走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林天相正想发火,抬头一看那人,惊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正是昨晚那个白衣人。这白衣人腰上佩挂着自己的长剑,右手也提着一把剑,而这把剑正是昨晚齐不同手中的剑。
未等白衣人反应过来,林天相上前打了个哈哈:“哟!这位大侠,怎么不去行侠仗义,到这吃面来了啊?”
白衣人冷笑一声,说到:“我先为这把剑的主人讨个公道再吃面也不迟!”
林天相见他如此的固执,一团怒火冲上心头,心里骂道:“遇上这么一傻冒,真***倒了八辈子霉。”只见白衣人不慌不忙地把齐不同的剑挂在右腰带上,从左腰拔出自己的剑对着林天相说:“出招吧,连齐庄主都败在你的刀下,穆某自不量力,愿讨教几招。”
这时路上的行人和面馆里的人看到有人要大驾,都纷纷涌过来看热闹,把大街围得水泄不通。林天相知道打不过他,但这次没机会再溜了,不得不拔出佩刀与白衣人对视着。”
正在刀刃对剑锋之时,几名巡捕大声喝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过来,冲着林天相两人大声喊道:“干什么,干什么!”
林天相见了,心里暗自着急,如果这个白衣人向官府报案,那后果就更不得了了。可却听到白衣人说:“没什么,我想向这位朋友过过招而已。”
为首的一个巡捕说到:“哦,比武啊!根据朝廷最近颁发的治安管理律令,凡江湖人士欲比武决斗者,须事先向官府申请批准,由官府指派公证人员,在指定时间,指定场地比武。否则,一律视为斗殴,捉拿官府审问。”
林天相和那个白衣人都不禁惊叹不已,自古以来都是江湖事情江湖解决,现在朝廷连这事都管进去了,那江湖还叫江湖吗?那个白衣人显得非常沮丧,无可奈何的对那巡捕说:“那我现在登记可以吗?”
林天相一听就急了,忙说到:“各位巡捕大哥,别误会别误会!我根本就没跟他比武……”
巡捕厉声喝道:“没比武?我们刚才都看见你拔出刀跟他对着,不是想打架是干什么,不愿登记也可以,那就跟我们去一趟衙门。”
林天相知道被他们带到衙门那肯定有去无回了,没办法只好登记了。巡捕见两人都同意登记了,说道:“先每人交五两银子登记费!”
两人一听,都张大口说不出话来。这哪是朝廷管理治安呀,分明是想趁机捞点钱而已,这些巡捕平日里瞪大双眼在大街上走着,只要看见有两人怒目相对,就一口咬定是要比武,便要求他们进行登记并交纳登记费。至于这钱最后到底去哪了,鬼才知道。白衣人急切的想要替齐不同报仇,于是从囊中掏出五两银子交给巡捕,而林天相也没办法,只好破财消灾,从怀里拿出几个碎银给了巡捕。
巡捕收了钱之后,拿出一个登记簿,一本正经的问道:“姓名,年龄!”
“穆江血,二十五岁。”白衣人回答道。
“哪门哪派的?”巡捕一边登记一边问。
“我无门无派,师父乃世外高人,不便透露其身份。”
“那你行走江湖总得证明吧,现在就连摆地摊的也要有个摆摊证啊。”一个巡捕说道。
穆江雪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铜牌交给巡捕,说:“有这个就行了吧!”说完非常得意。
那巡捕接过铜牌仔细一看说道:“侠客证?原来你是个江湖侠客。”看着铜牌上面的编号一边念着一边登记,“侠客。编号,川侠丙叁陆伍贰肆。”
登记完后巡捕将铜牌交还给穆江血,转身又问林天相:“你呢?”
“林天相,二十四岁。”
“哪个门派的?”
林天相也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那个武当的腰牌递给巡捕,紧张的心里怦怦直跳,也不知这个假腰牌能否骗过这几个人,心想:“如果成功的话,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将来这个穆江血想寻仇,那也是去武当去找那个武当的林天相,跟老子没关系了。”
果然,那巡捕没看出这个腰牌是个假货,草草的地登记了编号就交给林天相,然后翻了翻登记簿,说道:“比武时间为下月初九午时,地点是东城的擂台。届时,你们两必须到现场,如果不来,官府将视为私自比武解决,后果与斗殴罪一样。听清楚了,可别说我没告诉你。”
林天相本想登记后一走了之,可没想到还得必须去比武,但又想老子不去又怎么着,你们去武当拿人吧!而穆江血听了,更为着急,说道:“下月初九?现在还是九月初六啊!我怎么能等那么长时间。不行,最迟明天!”
为首的那个巡捕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啊,近来比武的人数众多,这每天的比武都排满了,你们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吧。朝廷规定,只有甲级侠客才有资格指定日期和地点比武,明天是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比武,这两位可是朝廷钦点的甲级侠客,他们指明要在明天比武。”
“那我也是侠客啊,我怎么就不能指定日期呢?”穆江血问道。
巡捕不耐烦地说:“你看看你那侠客证的编号,你只是个丙级侠客。呵呵,当你考到甲级侠客证再来指定日期吧。”说完,几个巡捕和围观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穆江血看着手中侠客证,刚才拿出侠客证时的得意之形消失的无影无踪。
巡捕离去之时再三嘱咐:“下月初九东城擂台,你们一定要来,否则我们要抓人了。”
围观的人群见两人都收起了兵器,没瞧到热闹,都纷纷失望地离开了。
剩下林天相和穆江血两人还呆呆的站在那里。林天相心里倒无所谓,甚至还庆幸这几个巡捕来的及时,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穆江血却犯了愁,要将处置林天相还得等到下月初九擂台比武,而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不能拿他怎么样,否则官府要以私自比武论处。就算到了下月初九,这小子肯定不会来,到时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进退两难,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直跟着他,到了十月初九,抓也要抓他去擂台。
林天相捡了个便宜,他也知道现在这个穆江血不敢再向他寻仇了。而这一个多月,自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随时可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现在他倒是有点同情这个自称侠客的穆江血,想当英雄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林天相觉得有件事情不明白,问穆江血道:“你为什么非得为齐不同报仇啊?你又不是万宗山庄的人!当侠客也不能什么事都要出头啊!”
穆江血想了想,回答道:“告诉你也无妨,齐不同乃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却被你杀了,我如果能把你打败替万宗山庄报仇,我就能扬名立万,在江湖上夺得一席之地。”
林天相听他这么一解释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为了一个死人跟我较劲,原来只不过是为了出名而以。但又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不将我交给官府,刚才几个巡捕也在这,你可以向他报案啊,这也有你的功劳,非得跟我比武不可?”
穆江血冷笑一声,而后又正色道:“把你交给官府,让官差把你抓去,那功劳只是官府的,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官府顶多给几个赏钱了事。而我的目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将你打败,到时擂台比武,现场有官府指派的江湖前辈前来公证,我将你打败之后,再指证你就是杀齐不同的凶手,将真相公告天下,然后把你交给万宗山庄,由他们来处置你!”
林天相听完他的解释,也总算是搞明白了这人的本意了。然而却更感到担心,这些江湖侠客们,都是为名而生为名而死,而此时又个这么好的扬名的机会,这个没什么名气的穆江血那还不铆足了劲跟老子耗上了。所以,现在无论林天相走到哪,穆江血就跟到哪,到了比武那天,无论如何都要将林天相弄到擂台上去。
林天相也懒得再去理会穆江血,反正离比武还有一个多月,还怕没机会溜?而穆江血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一路跟着他。因此,林天相若无其事的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闲逛着,一会儿去买几个小吃,一会儿又进了裁缝店量了件新衣裳,累了又去茶馆一边喝茶一边听听评书,倒也不亦乐乎。但是后面总是跟着一个人,林天相怎么着都觉得有些别扭,最后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冲这穆江血喊道:“你烦不烦啊!”
而穆江血似乎此时也不愿理他,抱着剑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站那儿。林天相见状更为恼怒,愤愤道:“你还真以为上擂台打败我,人家就会相信你说的,我就是杀齐不同的凶手了啊?”
穆江血不慌不忙地道:“那当然,因为我是侠客。”
“呸!”林天相吐了口沫说道:“那又怎么了,我到时肯定不会承认,你又没证据。”
“我有办法让你承认!”穆江血很自信的道。
“哼!不见得吧。你说我是坏人我就是坏人了啊。况且,坏人又怎么了,一般的坏人也就是为生计所迫干一些偷摸抢劫杀人越货的事儿,而那些欺师灭祖背叛师门、制造纷争挑起事端扰乱武林的一般都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侠干的。”
穆江血见说不过他,所以装作没听见。穆江血已经把林天相探了个明白,知道此人武功不怎么样,嘴舌倒挺利索的,自己跟他去争辩那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于是转移话题,问道:“我看得出,虽说你是武当门下弟子,但是武功却不怎么样。你到底是怎么杀害齐庄主的?”
林天相听了,心里很不好受,自己虽然武功平平,但却不愿在穆江血面前示弱,说道:“谁说我武功不怎么样了啊!告诉你,我是武当陆阳子的关门弟子,陆阳子是谁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吧!我师父陆阳子名震江湖时你爷爷还没出世呢。你看我手里拿着什么,是刀!看见了吗?武当上上下下哪个不是用剑的啊,为什么我是用刀呢?因为我师父陆阳子发现武当剑法有太多的破绽,所以闭关修炼五十年自创出一套武当刀法,并传授给我。这套刀法,别说一个齐不同,就是十个齐不同也削了他!”林天相煞有介事的吹着,说着说着还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其实,穆江血是不可能相信林天相吹嘘的这些东西,更知道武当根本就没有叫什么陆阳子的前辈。但是穆江血仔细想想,像林天相这一辈的武当弟子中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接得过齐不同的一招半式,然而齐不同却死在这个自称武当弟子的刀下,昨晚上检查齐不同的尸体,发现齐不同是被一刀毙命的,死时手里握着长剑,所以可以肯定不使被偷袭的。难道这个林天相真的有他所说那样的本事?并且,齐不同是被人用刀从小腹刺进从后背穿出,一般刀法是砍或拖,哪有用长刀这样捅得啊?这种怪异的招式让穆江血无法理解,心里暗道:“难道这个武当弟子的刀法真的出神入化,那他为什么不敢跟我比武呢?”
就在穆江血百思不得其解时,林天相走进一家客栈。转悠了一天,天色已近黄昏,林天相坐下来招呼店小二切一盘牛肉再上一壶酒,然后坐在那旁若无人,穆江血也有些饿了,在林天相旁边找个桌,坐下来要了几个菜。
两人都互不理会的吃完之后,酒足饭饱的林天相在客栈要了间上等房便进去休息了,而穆江血却在林天相隔壁要了间普通房。林天相暗自好笑,其实此时他若想悄悄地溜走是很容易的,但总觉得这样太没面子了,白天还向穆江血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到了晚上就逃走了,实在是太没骨气了,反正要摆脱他的跟踪有的是机会,也不忙于这一时,索性先将这个自称侠客的穆江血玩弄一番。于是林天相躺在床上呼呼的睡觉了。
第二天,林天相睡到将近响午才起来。走到客栈的大堂里,却见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连掌柜的和店小二都不知道去哪了。林天相感到非常奇怪,在客栈里转了一圈,发现穆江血抱着剑站在门口。
“你起的够早的啊!”穆江血讥讽的说道。
“人呢?都到哪去了?”林天相没理会他的嘲笑,走出客栈,只见大街上也是一个人都没有,整个京城此时空荡荡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林天相不解的问道。
“今天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比武,你说人们会去哪?”穆江血淡淡的道。
林天相这才明白过来,昨天还听那几个巡捕说过,今天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要比武。谁都不愿错过目睹这两位当世大侠的较量,所以一大早京城里的人都去了现场等候。但林天相纳闷了,这两个大侠在江湖上名气已经够猛的了,干嘛还要吃饱了撑着要比武呢?但是想归想,天性好奇爱热闹的林天相当然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想这场比武肯定非常精彩,得瞧仔细了,将来回去好跟师父和众师兄弟们吹嘘一番。于是向穆江血问道:“在哪比武?”
“城南外的校场!”
林天相听了,知道这个穆江血一定也迫不及待要去观看比武,但是碍于要跟着林天相,所以才等到现在。林天相说了一句:“老子不想去看什么比武。”这句话把穆江血气得脸都白了。但是说归说,林天相顾不得饥肠辘辘一道烟向城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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