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林天相和穆江雪两人赶到到城南校场时,两人惊得目瞪口呆,从来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浩浩荡荡数万人挤在校场里密不透风。只见校场中央摆起了擂台,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已经站在上面对视着。林天相和穆江血离得太远看不清上面两人的面貌,本想往前再挤进一点,但是很快被前面的人潮挤了回来。而此时还有更多的人从校场的四面八方涌来,林天相和穆江血被挤在人群中进退两难,只能看见周围的人头晃动。

对于这个场面官府也觉得很意外,本来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的比武只是江湖上的事,但是官府却没想到,虽说江湖只是那些侠客们的事,但是观看江湖却是所有人的事,否则江湖上的那些风起云涌的故事都演给谁看。朝廷以为通过这些年对江湖的管理加强朝廷的权威,已经渐渐的淡化了江湖的影响,但是却没想到一个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的比武会引来这么多人观看。

围观的人群仍在逐渐扩大,现场维持秩序的官兵已经控制不住场面了。而在擂台旁边的观看席上,坐着两位这次比武朝廷指派的公证人——少林的方丈虚严大师和武当派掌门青风子。两人坐在席上对下面骚乱的人群漠不关心,都神态自然的看着擂台上的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

当然,前来观看比武的人谁都不愿挤在人群中只能欣赏周围各类形形色色的脑袋,反应快一点的马上就近爬到附近的大树上观看擂台比武,顷刻间,校场周围的大树上都压满了人。而那些反应稍慢的没爬上树的人们自然不甘心,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坐在大树上一边吹着小风一边悠哉乐哉的观看比武,而我们却只能挤在充满汗臭的人群中看众人的脑袋。其实人们的心里都是这样,可以自己过得不好,但却不能让别人过得好,这就像打麻将,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和牌,但要是自己和不了了的情况下,也要想方设法的不能让别人和牌,一把牌可能会出现抓黄了的情况,但绝对不可能四个人一起和牌,顶多也就是三个和一个人即一炮三响。于是,没爬上树的人纷纷指着树上坐着“听牌”的人破口大骂,当然,骂是不能解气的,骂了几声之后又不解恨的踹了大树几脚,正所谓众口铄金,那么众人提腿的威力自然也不能小觑,没一会儿,校场之外方圆几里的大树全都被众人踹倒了。

坐在大树上却被踹倒下来的人本来找了个好位子可以舒舒服服的观看比武,却被众人你一脚我一脚的连人带树给踹倒下来,自然愤怒不已,从倒下的大树堆里爬出来,随手抄起家伙向踹树的人打去。

就这样,擂台上的大侠还未开始动手,而台下观看的人群已经喊声震天的互相群殴起来。坐在台上一直注视着擂台上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的虚严大师听见台下的厮打声也按捺不住了,一个劲的念着阿弥陀佛;而青风子见状也无限感慨,告诫身边随行的弟子,江湖人心混乱啊,多少武林纷争就是这样无所谓恩怨的产生了。

现场如此混乱,官府当然不能闲着,调来各路官兵和巡捕前来镇压。而依据朝廷的律令,凡比武决斗者必须事先向官府申请批准,否则将视为斗殴处理。现场厮打在一块的人都打昏了头,见巡捕来了,为了出完这一口恶气,都不约而同的申请比武决斗。前来维持秩序的巡捕们见机马上在校场上摆起了比武登记处,现场报名的人数众多,并排起了队伍,巡捕们却收钱收得不亦乐乎,临时从官府调来十几辆运送银子的马车。

现场的混乱渐渐平息了下来,但是没过一会儿,又出现了新的骚乱。原来,由于这时报名申请比武的人数众多,由官府指定的比武日期都排到二十年以后了。那些想要比武的人,年纪大一点的,都觉得自己活不到那一天了,就算是活到那一天也已经老得打不动了,谁都不愿意将心中的恶气憋到二十年以后来出,但又没办法,不能打,那就只好骂了。于是,整个校场上刚刚相互厮打的人群又开始骂了起来。数万人破口大骂,响声震天,场面颇为壮观。

林天相和穆江血两人这一辈子都没见过此等声势浩大的景象,惊呆的站在那看着风起云涌。

坐在观看席上的虚严大师连阿弥陀佛都说累了,索性干脆坐在那闭目养神。青风子看着台下一波又一波的事端,无限感慨,不断就事论事的告诫弟子江湖人心混乱啊!

而这次比武真正的主角——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两人一直站在擂台的中央对视着,对台下混乱的场面视若不见,充耳不闻,大风卷着黄沙吹过,两位大侠衣袂飘飘,杀气充斥着整个台上台下。

台下观看的人们也斗累了,渐渐清醒过来,自己是来看比武的不是来打架骂人的,所以都开始将目光转回到擂台上。而台上的两位大侠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擂台中间,始终没有出手。整个校场开始安静下来,众人憋住呼吸等待着观看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武。

然而,擂台上的两个大侠就这样对视了一上午,最后一言不发走下了擂台,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围观的群众见状一片沉默,紧接着又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怎么这两个大侠比武就跟来相亲似的,只是把对方看一遍就走了呢?

而这次比武的状况和结果是要上报朝廷的,并由朝廷对外公布出来。在台上看傻了眼的钦差向虚严大师询问结果,虚严大师闭目双手合十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匆匆离去。阿弥陀佛是什么意思?那钦差也急了,不知道自己如何向朝廷上报,总不能说结果是阿弥陀佛吧!最后拿出笔和文书写上:“对于此次比武,公证人少林虚严大师表示阿弥陀佛。”

而后钦差又询问青风子,青风子摇了摇头说:“胜负在人心!”,然后带着众弟子也走了。钦差又犯了难,明天要将比武结果在官府的公告栏里贴出,总不能写个胜负在人心吧!这也太糊弄群众了。那钦差急中生智,在文书上写道:“对于此次比武,公证人武当掌门青风子认为不分胜负,欲知结果如何,敬请关注下次比武!”

然而对于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的离去,议论纷纷的围观者作了大胆的猜测。有人认为是小李飞刀赢了,因为他虽未出手,但是小李飞刀一向是手中无刀,心中有刀,据说从来没有人看清他的飞刀是如何出手的,并且一刀一个准。所以刚才在擂台上,小李飞刀已经用飞刀打败了独孤求败。

也有人认为是独孤求败赢了。独孤求败号称是无刀胜有招,既然是无招,那肯定没有人能看得见,否则那能叫无招吗?所以比武应该是独孤求败以无招胜有招打败了小李飞刀。

对此,人群又分为两方,一方支持小李飞刀胜了,一方认为是独孤求败赢了,两方因观点不同又开始争吵打斗起来,场面再一次火爆。

林天相夹在人群中看着这精彩纷呈的场面觉得非常可笑,他认为这是小李飞刀和独孤求败这两个当世大侠在一起喝酒喝高了,头脑发昏的要比武,然而到了擂台上两人都觉得没有把握打赢对方,搞不好弄个两败俱伤被人抬下去,这样有损大侠名声,没办法只好匆匆离去,比武结果对他们来讲不重要,留个悬念给江湖就行了。

这当然只是林天相个人想法,尽管有再大的可能性,也不能让众人都相信,群众仍然保持着各方的观点,为这个比武结果打得热火朝天。

林天相突然发觉有种异样的感觉,这个怪异的感觉在人群拥挤的时候不知不觉的产生了,说不清也道不明,林天相使劲地观察着四周,过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原来穆江血不见了。这两天一直被穆江血跟踪,而此时穆江血突然消失了,所以林天相感觉反而有点不自然了。

“八成是在人群中挤散了!”林天相想着,他心里非常的轻松,“终于能摆脱这个无聊的人了,而且又不是我自己逃走,是他没本事跟踪把人给跟丢了,这可不能赖我,比武那天他自己去跟官府说明白吧!”

想着想着,林天相得意的离开校场。至于现在去哪,他也不知道,反正是不回京城了,在京城里说不定又会遇上穆江血。于是他打算去各地游玩一番,等到玩腻了再回师父的镖局。

就这样林天相离开京城一路向南走去。尽管他现在感到非常的轻松,但是这样的轻松让他无比的空虚,虽说行走江湖随遇而安,但是人总得有个往前走的向往和希望吧,而林天相这样漫无目的踏上所谓的江湖,感到无尽的空虚与孤独。他突然有些想念家乡了,十二岁那年与亲人逃荒时走散,后来被师父带回镖局,在那一呆就是十几年,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将亲人渐渐淡忘了,因为在家乡那个穷苦的地方确实没有给他留下美好的童年回忆。然而此时,孤单寂寞的他深深地怀念起家乡和亲人,“不知他们后来回到村子里去没?”林天相想着,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回一趟家乡去看看。尽管他的亲人可能再也没回到那村子里,也可能那个村子因多年的饥荒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但是,回家乡至少能让此时消沉低靡的他能有一些希望和向往。

林天相决定买一匹马。主要是因为林天相的家乡在江南,而离京城这有数千里,从这走到那里时都不知何年何月了,要是有匹马倒可以省不少脚力;二来在林天相的印象里,那些威风凛凛潇洒走四方的江湖大侠们身上都具备一个特征,都是身佩宝剑、牵着骏马并有美人相伴。林天相向往这种江湖游侠的生活,现在只身一人闯荡,宝剑没有,破刀倒是有一把,虽不能削铁如泥,但是使着顺手,先凑合着用吧!至于美女,林天相不敢奢望,他知道他的婚事必须经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而师父无疑是他的再生父母,所以没有师父之命,林天相万不敢自作决定,否则真的会被师父逐出师门。除去这两样,那么只剩下骏马这一条,无论如何林天相都不愿降低标准了,否则就跟丐帮的没区别了。

好不容易林天相寻到一家马厩,林天相左挑右挑终于选出一匹稍中意的黑马牵了出来,店老板见了堆起一脸笑容说道:“公子好眼光!这匹乃是本店最好的一匹良驹了,出自云南大理,爬山涉水不在话下。我看公子一表人才,也不敢多要,给个本钱八十两银子就行了!”

“八十两?”林天相惊道,但又看看这匹黑马,骨骼健壮,甚是讨人喜爱。于是说道:“这么贵啊?能不能少点啊!”

“哎!我说这位公子哥,我们做得都是小买卖,八十两我们就只赚个本钱养家糊口。公子要嫌贵了就选那边几匹马吧,五十两一匹的。”店老板说完指了指里面几匹黄毛马说

林天相见那几匹马无精打采的立在马厩里,几乎能被一阵风吹倒,更别说骑着去江南了,估计只能当宠物牵着走。心想要充大侠风光是要花本钱的。所以没办法只好交了八十两银子买下这匹黑马。

林天相牵着黑马刚想离开马厩,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从东边冲过来一队人马,只见那些人服饰都一样,手持宝剑,而且所骑之马也都是万里挑一的骏马,林天相的黑马与之比起来,就像头驴子似的。

眨眼间这伙人就把林天相围了起来。林天相吓得退都软了,暗道:“难道遇上土匪抢劫了?”但仔细一想,自己曾经跟师父在押镖的途中也遇上过山匪路霸拦路抢劫,但哪个强盗像这伙人一样啊,身上的衣服如此讲究,而且手持宝剑骑着骏马。

正琢磨不透时,这伙人中为首的一个汉子向林天相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是打京城过来的吗?”

林天相不知他们是何用意,只好答道:“我不是京城的人,只是刚从京城探亲回来。”

“哦,是这样啊。请问兄台是否见过一个身上带着两把剑的人?此人年纪与兄台差不多。”那个汉子问道。

身上带着两把剑的人?林天相立刻想到了穆江血。那晚林天相从西城的寺庙逃走之后,只有穆江血还在那检查齐不同的尸体,后来在京城遇上他时,见他手里拿着齐不同的遗留的宝剑,加上他腰上挂着的剑一共有两把剑。

“他们是在找穆江血?”林天相心里想着,“难道他们和穆江血是一伙的?”想到这儿,林天相马上摇头说:“没见过没见过,谁身上挂两把剑啊,除非是卖剑的。难道各位想要买剑?那你们找对人了,我二舅在京城开了一家铁匠铺,他铸的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我可以介绍各位去他那儿,可以打八折……”

“少废话!”那汉子听林天相没谱地说个没完没了忍不住怒道:“我们是找人,不是买剑,难道我们还要买剑吗?”说完,其他人都坐在马上得意地冷笑起来。“你到底有没有见过?”

林天相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只是猜想他们可能是在寻找穆江血,而对于穆江血这人,林天相是唯恐避之不及,于是林天相一个劲的摇头说没见过没见过。

这伙人见林天相跟个傻子似的,料他也不会撒谎,那个领头的汉子说了一声打搅了,然后带着众人向京城方向匆匆离去。

林天相也不敢再逗留,跨上那匹黑马一道烟向南奔去。

可是行了不到半天,可却遇上好几波人马,他们的服饰打扮与先前在马厩旁遇上的那伙人一模一样,连手持的宝剑都一样,更让林天相感到惊奇的是他们都在寻找一个身上带着两把剑的年轻人。林天相每次被他们询问都说没见过,然后他们就匆匆地向京城方向赶去。

林天相越来越感到惊奇,心道:“这个穆江血到底是什么人呢?竟有这么多人寻找他。他们这么急切地去京城找穆江血干什么呢?难道是穆江血叫来寻找我的?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向穆江血寻仇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无论林天相怎么猜测,他还是觉得离那个穆江血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与他再见面。想到这,林天相快马加鞭向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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