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姓纳兰的,有点本事。
“不要,如歌姐姐,让我们一起进去吧。”
“这山很危险,我自顾无暇,实在顾不了你们。”
“如歌姐姐,相信我们,以我们的能力,绝对拖不了后腿,绝对能帮上忙啊。”
纳兰瑚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他们是用脑力吃饭的。
“小姐,带上他们吧,纳兰小小姐想跟着小姐身边学习,这样的凶险,还是要面对的。偿”
秦如歌斜了子鼠一眼,叹道:“我看,纳兰家几位伯父,应该对你的脑袋,很有兴趣。”
“对啊,如歌姐姐,我有武力值,我能保护你们的。”纳兰珀不甘寂寞,挥舞了一下手中剑,咔擦刚好打在守卫的佩剑上。
“拿下这两个不法袭击之徒。”
秦如歌扶额,无奈道:“慢着,他们是本王妃的人,放他们进来。”
纳兰珀朝守卫做鬼脸,和纳兰瑚一起蹦跶到秦如歌身边。
一路上行,秦如歌的目的地,是有火岩地段之称的山顶。
纳兰珀拿剑戳着草丛地层,以免有蛇虫鼠蚁什么的跳出来吓人。
还没走到山腰,秦如歌似乎有些不安。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问。
纳兰兄妹直摇首:“没有啊。”
十二地支齐齐道:“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奔来。”
纳兰珀眼一尖:“哈哈,看到了,是一只豪猪,看我的,一剑了结了牠!”
不对,越来越不对,甚至连秦如歌也能听出异动。
啪嗒一声,纳兰瑚怀里的篓子掉了:“我天,后面那坨黑压压的是什么?”
秦如歌牵了纳兰瑚,卯兔拉过纳兰珀:“快跑,是豪猪群!”
秦如歌等人往另一边绕走,哪里知道,豪猪好像长了天线一样,也绕了道,直追他们跑。
“我天,跟着我们呐,珀弟跑快点,要被踩成肉酱了。”
刚说完,乌鸦嘴灵验了,纳兰珀噗通一声绊倒趴地,子鼠绕回去,一把拎起他搁在肩上。
“放下我!”
“没本事的人,没资格嚷嚷,闭嘴。”子鼠一句话堵死纳兰珀。
气死他了,等他在烈焰军里出人头地,看他怎么教训这愣头青大老鼠!
“小姐,怎么办,豪猪群很快就能赶上的。”
眼前是平地,秦如歌往侧首上看,陡峭是陡峭了点,但是豪猪绝对爬不上去。
秦如歌指着陡坡之上的平地:“我们先到那里去,避过这一波再说。”
石壁松动,秦如歌差点抓不稳,子鼠适时拉住她,将她带到岩壁上。
一行人满目唏嘘看着底下暴走的豪猪群。
“这才是山脚,已经这么危险了。”纳兰瑚默默道。
“所以,我才不让你们来,后悔了,那就现在回去,还有机会。”
“不要。”纳兰瑚斩钉截铁道。
“瑚妹都不怕了,我还怕啥子?”
这些天在军营,跟天南地北的人打交道,放言学了不少,的确是比困在碧落城有趣多了,他绝对不要回去那个闷死人的地方。
“咦,这里有朵花,挺漂亮的。”
纳兰瑚一把拔了岩缝里朱红色的花,秦如歌定睛一看,淡淡解释:“这花可入药,可增强免疫力,对治疗癣病有奇效,放到药篓子里吧。”
“真的?”
秦如歌浅笑点头。
那她可得好好辨认,这些天在军营,她记了好多药材,这样以后如歌姐姐考察起来,也难不倒她。
豪猪群过境后,触目惊心的一幕来了。
竟然是一条巨蟒!
终究是抓了跑最后的一只豪猪,吞下。
可是巨蟒并没有得意多久,就被吞吃的豪猪刺死。
两败俱死,杯具。
“这蛇平素吃什么的呀,竟然长这么大,完全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卯兔震惊道,这滑溜溜的玩意,看着就恶心。
而且这一幕太残忍,杀了异类,蟒蛇自己也死了。
大自然的法则,凶险,而灵山,无疑是座死亡之山。
秦如歌垂眸淡然道:“下去吧,应该安全了。”
为了避退毒物,秦如歌给每个人身上撒了粉末。
不料,众人脚跟刚站稳,秦如歌还攀在岩壁上,那蛇竟然没有死透,纳兰珀多手戳的一剑刺激了巨蟒,剧烈的疼痛,让牠疯狂扭曲甩动自己的身躯。
“小姐,小心!”
浑身血液似被冻僵,巨蟒身躯向着秦如歌而来,待她寻回身体控制力,往上攀爬,已经来不及了。
闷哼声起,秦如歌直接摔了下去,子鼠及时接住她。
但是巨蟒砸的那一下还是够呛,脑门嗡嗡响,晕乎。
事实证明,纳兰珀不是智商担当,是猪队友。
子鼠放开她,让她自己尝试站稳:“小姐,你还好吗?”
秦如歌扶着脑袋摇首:“没事,我缓一缓就好。”
“就你多手!”纳兰瑚拧着纳兰珀的耳珠,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了,还玩,玩到巨蟒身上,他也是心大。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如歌姐姐原谅我吧。”
“得了,瑚儿,放开珀儿吧,我们继续赶路,王爷等不得。”
纳兰瑚朝胞弟做鬼脸:“算你运气好,再有下次,我把你踢下去喂蛇!哼!”
秦如歌其实还是有些勉强的,脑门很疼。
似乎,有些奇怪的画面出现。
是......六岁以前的记忆片段?
那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女人。
却甘愿让她骑膊马,她似乎玩得很开心,笑声如铜铃,而女人,一样笑着,却是略带英气的浅笑。
这是,娘亲吗?
直到这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秦如歌才愿意思考一个问题。
是不是,当日这身体的原主,其实并没有死,她和她,灵魂融合了?
否则,那些她不曾参与的日子,为何能引起她心中如此大的波澜。
是不是也可以解释,她穿越以后,所有顿生的感情,其实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原主的?
她......是真的喜欢凤明煌吗,抑或是原主喜欢。
可是原主,喜欢的不是慕容琰?
越想越乱,越想头越痛。
幼年的铜铃笑声,好似魔咒。
秦如歌不堪受重,竟软了膝。
众人大惊失色下,她硬是休息了半个时辰才重新出发。
有惊有险,遇过凶狠猛兽,碰过剧毒花草,他们终于抵达山顶。
“分散开来找吧,这样比较省事快捷。”
“明白。”
秦如歌单独行事,找了老半天,没有收获,正丧气之时,突然发现,靠近悬崖那块冒着硝烟的岩地似乎......
她靠近一看,目光亮了。
没有通知其他人,她独自接近。
是火狱蛇果,更是善灵果,竟然二者齐聚,天助她也,看来,不需要再到白璐山走一趟了。
只是......
到底是百年奇珍,要得到宝贝,谈何容易。
岩缝中冒着滚烫的热气,似乎有什么盘旋着翻滚着。
火岩蛇。
皮如铜铁,看来这两个果子,是牠的了。
普通的避蛇粉,对这玩意不起作用,她得多加小心。
虽然牠的身在动,可是却盘成一团,脑袋搁在饼圈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秦如歌绕到上首,从岩壁垂挂而下。
善灵果就在下首冒烟的缝隙交界处,藤萝缓慢放下,她小心翼翼去够善灵果,差一点点,毫厘之差。
碰到了!
两指一拧,将那果子拔下。
安然无恙,火岩蛇并没有发现。
秦如歌按捺下心头大喜,往另一边靠拢,火狱蛇果长在更靠近蛇的位置,秦如歌这回屏住气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然而,就在她指尖刚触碰到红白相间的火狱蛇果时,火岩蛇直起身,虎视眈眈吐着蛇信,嘶嘶。
秦如歌大惊,将早就准备好的应急毒粉洒出。
腐蚀性毒药刺激不了蛇钢铁般的身,却能勉强伤及蛇眼。
趁着其向后仰,秦如歌快速拔了火狱蛇果,往上爬。
一路跑到另一边,眼看着就要看到还在搜寻的子鼠等人:“快,快跑,东西找到了,有蛇!”
追兵来得很凶,秦如歌回过头看了眼,惊恐发现火岩蛇张着大嘴,准备喷射毒液,火岩蛇经年受岩浆锤炼,喷出的毒液,甚至能将金属融化。
来不及了,她,即将命丧于此吗?
“发什么呆?”
眼看着毒液喷到眼前,忽然视线被挡,是一柄银扇。
纳兰惜扣着她的腰身,足尖一点,一瞬间飘得老远。
“跑到山腰就安全了,火岩蛇不会离开岩地。”秦如歌大声提醒其他人。
待得火岩蛇见追无可追,沿路折返,秦如歌等人才在山腰处遥遥相望,目送牠回归老巢。
“这是什么,为了这东西,你命都不要?”
“小姐,你没事吧。”
秦如歌直视不该贸然出现的男人,答了十二地支没事,才道:“没什么,用来医治病人的药物罢了。”
她将两个宝贝果子收进怀里。
呵,放到怀里这么贴身的位置,是怕人偷了去?
这么小心翼翼,再加上以命相取。
难道,又是为了那个男人。
双拳紧握,无奈的是,他最是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过问。
她当日随凤明煌而去,一同坠江,后又潜入西凉的消息,闹得长安城风雨连天。
恐怕,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引起多大轰动吧。
尤其是,西凉那边的说辞......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秦如歌后退两步,离他远些。
他不是连容靳假出事,都不愿意离开长安城,来骗取她的信任么。
只有真出事,才能劳他动脚,是吗?
又或者,他出现在这里,有别的目的安排。
纳兰惜此事敛目,似乎有意避退她这问题。
狭长的眸,斜斜看在一双矮冬瓜身上。
“跟我回去。”
“三哥,就算你是我们的三哥,也不代表能管我们,我们爹爹也不见得能管,哼,就不回去!”
“你们非要劳你们爹爹大驾?”
纳兰双胞胎做鬼脸,吐舌拉下眼睑:“不要拿爹爹来唬我们,我们一个认如歌姐姐为师,一个拜姐夫为师,跟在这边,理所应当。”
拜师?
纳兰惜狐疑,蹙眉,抬眸看向秦如歌,得到后者颔首。
“他们说的是真话,纳兰,你......怪我吧。”
纳兰惜想了想,才道:“他们的事情,我的确管不了,只能回去禀告家中长辈。你们两人,给我等着。”
“哼,臭三哥,谁管你,略略略。”
人小鬼大,还是孩子,拜什么师。
“既然没有别的事,告辞,纳兰,一路顺风。”
秦如歌道别就走,纳兰惜一脸懵逼。
一路顺风?他说了要跟她分道而走吗,她怎么就否决了他和她同道的可能?
“如歌!”
秦如歌看着自己手臂多出来的那只手:“你逾越了。”
纳兰惜震惊。
指尖微抖,终究是松开了她。
她何曾这样,明爽地提醒他,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
“如歌,你喜欢他吗?”他,彻底失去那个小如歌了吗。
喜欢?
不,不单单是喜欢。
也许,不经意间,已经刻骨铭心。
可是,这份感受,她注定不会说出来。
有些东西,靠感受便能得知,不说,更弥足珍贵。
那么,一句稍微轻一点的喜欢,她应该能说出来的。
“嗯,喜欢。”
这一刻,纳兰惜觉得某些东西坍塌了。
眼看着秦如歌一行人走远,他的眸渐渐冰封。
父亲早就给他提醒过,出身纳兰世家的人,千万不要对容侯府出身的人动感情,当年他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爱上容蘅,可作为儿子的他,却......
他曾奢望,像父亲一样,若曾经和如歌有那一纸婚约该多好。
不过,他却不愿想,容蘅和父亲那份所谓的婚约,不过是老侯爷夫妻给容蘅伯母竖立的一道屏障,最终,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父亲允许他暂时离开长安城一个月,来找她,只是为了,断掉他的念想。
眼眶微猩,薄唇紧抿,纳兰惜手中被蛇口毒液腐蚀的银扇坠地。
他闭了闭眸,再睁眼,多情不再,温和谦谦不再,现在,他便是为肩上纳兰世家的使命而战。
也是,为容侯府,而战。
“其实,三哥也挺可怜的。”纳兰瑚叹息道。
秦如歌完全没有回应,纳兰瑚在心中为纳兰惜默哀一下下。
“瑚儿,你知道我们没在南越的这些日子,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咦,莫非是指太子被废,汝阴侯世子强行绿帽,还有如歌姐姐的庶出三妹妹与二妹妹共侍一夫,也就是前太子的事情?”
什么!?
秦如歌一个踉跄。
天呐,这是多么丧病劲爆的消息。
秦观心竟然和秦若月共侍一夫,睡同一个渣男?
这是得多眼瞎!
天呐,原本贺兰兢跟太子因为秦若月已经积怨颇深,现在再添一出夺妻戏码,这精彩程度,教人跌破眼镜!
不敢多想,还是先顾着眼前人最重要。
秦如歌等人终于及时赶回西北军营。
不过,这次采药太顺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甚至不敢相信。
看着手中奇珍异宝,她总疑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