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宁做的饼太少了,在早市热闹到极致之前,一百张饼就卖光了,当然肉饼先于素馅饼卖光了。后面排队的人有些不乐意,他们可是排了很久呢。
刘婉宁对排队到跟前,却没有了的大家,说:“抱歉,首次开张,有点少了。但正午、晚上的时候我们还会来。”,便对大家欠身一礼,
刘婉宁的模样虽然不符合大唐人对美人的定义,但出身大户人家的气质还是很能唬人的。大家看刘婉宁这个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散去了。
刘婉宁收拾好篮子,与方才借刘婉宁刀的买蒸饼的老婆告辞离去。
老妇今天的蒸饼剩了很多,觉得这是刘婉宁抢生意的缘故,暗恨这两个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魁亏她之前还借她们刀了呢竟然抢生意。于是酸溜溜的说:“今天卖的好,明天也不必多做,要大家只是贪新鲜,明个就未必了。”
老妇的儿子有些獐头鼠目,眼睛在寻梅身上转了一圈,撇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刘婉宁笑笑没理他们领着寻梅往家走,心里已经想着,再出摊子要换个位置了。
此时正是街面热闹起来的时候,离得远了,母子俩的摊位被人群遮住了。
寻梅厌恶的往后看看,对刘婉宁埋怨道:“小姐你看到旁边摊子那人的眼神了吗?看人从下往上偷偷的瞅,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刘婉宁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嗯,的确不是好人,中午的时候我们换个地方摆摊子。”
她的回答,换来寻梅一声欢呼。
刘婉宁回去后就直奔厨房,厨房内几乎都被烤炉给占了,另一半是两米大小的料理台,菜板菜刀都是厚实耐用的那种大东西,寻梅连拿起菜刀都费劲。而调料刘婉宁是锁在柜子里的,现在她在空间交换来的很多是大唐人眼中异族的香料,很是值钱。而洋葱更算是被刘婉宁藏在了空间中,连寻梅都不知道馅子里放入的白紫色的碎末是什么,哪里来的,只寻思是刘婉宁弄得秘方。
寻梅将篮子好好清洗,嘴里叨咕:“用一次也脏不了多少,做什么要洗。小姐也太爱干净了,又不是自己吃。”
刘婉宁闻言,便回答:“正因为不是自己吃,才要更干净。若是自己吃了不干净的,顶多拉几回肚子,若是别人吃出了问题,只怕会惹上官司。”
这话吓到了寻梅,她抖着手开始时猛劲儿的刷洗。
新厨房内并没有太大的油烟味。
刘婉宁清点了一遍为今天准备好的食材,因为天气转热她并没有准备太多的材料,毕竟肉放坏了会吃坏人的。她一边盘算着一会去买多少猪肉够明天的量,一边到一直煮着的高汤那里看了看火头。
寻梅将洗干净的篮子放到烤炉不远处晾干,她看到刘婉宁的动作,捏了捏自己酸疼的胳膊,撅嘴巴,小心的提议:“小姐……您还没吃早饭呢。不过,今儿还吃饼吗?”,说到饼字,差点呕出来。
刘婉宁也是个喜欢吃的,若不是摆摊子的需要,她也不会吃了这么久的饼。她笑了下,去了块面,揉捏了起来,而后在寻梅惊恐的眼神中擀成大大的面饼,而后叠在一起,切成了细细的面条。
“原来是细汤饼。太好了。”寻梅欢喜了起来,帮着煮开了水,并在刘婉宁的指挥下,将面条和几根新鲜苋菜扔进锅内。
面煮好后,刘婉宁将它们捞在了两个大瓷碗中,从温着的高汤内舀汤浇在了面条里,“自己放醋和辣椒油。”
寻梅嗅着香味,吧嗒起了嘴巴,端起碗就吃了起来,兴许是终于换口味的原因,大呼好吃。
刘婉宁没她那么狼,径直放了醋好辣椒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早饭后,刘婉宁和寻梅再次开始制作馅饼,而后赶在饭点烘焙出来,趁着饼没有变得难吃赶到街面,这回她们自己带了匕首切饼,想着再用香味和免费品尝吸引客人。
早上摆摊的位置已经被那对母子彻底占了,确切的说是母子二人占了两个摊位,奇异的是周围的人竟然也不去管。
刘婉宁多看了那对面目不甚友好的母子几眼,带着寻梅开始找空余的地方,可来街上卖货的几年来都是那些人,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习惯位置。新来的刘婉宁自然是找不到空地。
寻梅费力的抱着凳子,有些着急,“小姐,要不?我们让那个占了两个摊位的母子给我们让个地方?”
刘婉宁立刻否决,“你不是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么?我们还是再找找?”,她的视力超乎常人,站在街头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处差强人意的地方。
她招呼寻梅跟自己走,“那边胡同的位置也可以,我们快些过去吧。”
原来她说的是一处通往街面上的小胡同,小胡同往里延伸摆着两家水果摊子。刘婉宁去了只能将摊子摆在往里第二的位置上,勉强能让路过胡同的人看到她的摊子。比起那些胡同都被占满的地方,这里算是不错了。唯一让刘婉宁有些心塞的是,站在摊子那里,能看到斜对面那对母子幸灾乐祸的笑容。
寻梅看着这地方顿时苦了脸,“小姐这……”
刘婉宁笑着将刘记的牌子交给寻梅,“就麻烦寻梅叫卖了。”
好他们主仆二人的脸皮在早上的时候已经练出来了,刘婉宁和寻梅二人大声叫卖了起来,买五赠一的声音吸引了很多贪图便宜的人,而早上的事情也让他们打出了名声,有吃过的对犹豫的人说,“这两个姑娘卖的饼可好吃了,量还足。”
因为刘婉宁他们买五赠一的优惠,吸引来了很多客人,而刘婉宁借机,不断的将刘记馅饼的名字和商标对购买者反复说,意图让他们记住。因为做生意的视频中就有,别人见你买的好就会模仿,这时候好的质量和老字号便是极为重要的了。
刘婉宁的馅饼是从结合古今中外的馅饼得到灵感,不断尝试研究出来的,而她揉面的力道连一般男子都达不到,所以她的饼的确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了。喜欢带着奶香味道馅饼的人,品尝到这种丝毫没有油腻感觉,只有浓浓香味的饼,自然是越吃越喜欢。
傍晚的时候,刘婉宁根据中午卖出的数量,增加了五十张肉馅饼,兴许是晚上夜禁大家都不闲逛抓紧回家了的原因,等将最后一张饼买完后,天色已经微微发沉了,很多铺子开始准备打烊了。
刘婉宁拎着装满铜钱的袋子,这种感觉比当初当首饰得来的钱,曾经马家给她的零花钱是完全不同的,心里升起了满足感。
寻梅站了一天,腰酸背痛,“小姐,我们现在就去取猪肉吗?”
刘婉宁点点头,“是的。”说着,往卖肉的铺子走去,因为害怕想要的猪肉部分被卖掉,所以中午来之前便与肉铺子老板说好了。
肉铺子的货台摆满了一块块切好的肉,周围的地上都是血水。若是一个月前,刘婉宁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种脏兮兮油乎乎的地方。
她对后面光着膀子的胖子道:“老板,我想定下你明日的猪后腿肉。”
胖子是买猪肉的,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猪肉三,他记得近日在市场转悠最后买过好多自己自家猪肉的刘婉宁,他将刘婉宁白日要好的肉递给刘婉宁,想了下道:“你真是好眼力,我家的肉都是每日现杀现卖,这猪肉喂的是新鲜的粮食。对了,我看你那馅饼摊子生意不错。”
刘婉宁似乎猜到对方的意思了,隐隐有些被馅饼砸到了的感觉,于是点点头。
寻梅歪头,“这是自然。”
这会又有人来挑排骨,猪肉三过去帮着选了一块,客人说:“我就爱到你猪肉三家来卖猪肉,心眼子实惠,东西也好。”
“嘿,这是自然,货真价实才是保住牌匾的真道理。”猪肉三也不是脸皮薄的人,他一边为客人剁排骨,一边对刘婉宁说:“卖馅饼的,你看猪肉三的猪肉是最好的,反正你也天天要用,不如你说个数儿,就和我家定下了吧?怎样?”
刘婉宁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掀起细密的眼帘,望着猪肉三,“那老板是不是应该给些优惠。”
猪肉三剁肉的手顿了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转而立刻爽快的答应了,“成!一斤便宜你两个个铜板。”
刘婉宁甚为欣喜,但仍不放心的说了一句,“老板可要给我们留最新鲜的肉,否则我们定了也不会要的。”
猪肉三满口答应着。
第一天就旗开得胜,又定下这么好质量的猪肉,刘婉宁很是开心,一手拎着用麻绳捆着的猪两条后腿,一手抱着放满今天收获的布包,任由抱着凳子的寻梅呼哧带喘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往家里走去。甚至在寻梅对着苹果流口水的时候,还买了两个大红苹果。
在她们走后,猪肉三浑身的肥肉抖了抖,从他店铺的后面走出来了个极为俊俏的美少年。
猪肉三点头哈腰,“他们已经定下了猪肉,不知李爷让小的……”
少女脖子上围着围巾,她厌恶的斜了他一眼,用故作男子的声音说:“你猪肉三的猪肉是北城最好的,你自然是要继续卖你的肉。”停顿了“切莫弄虚作假。”,一下一甩袖子走了,腰上宝剑的穗子来回甩动。
猪肉三哈哈笑了两下,看着“少年”的背景,莫名其妙道:“这人是嫌钱多烧的吗?竟然出钱让我将好肉卖给那二人?不过……又不是让我做砸牌匾的事儿,管他呢!”
夜色侵染了锦州城。
不大的卧房内,刘婉宁将遮挡的窗子都关上了,劣质油灯照亮了室内,呛鼻子的黑烟慢慢飘散着。
刘婉宁与寻梅对面的坐在床上,将白日装钱的小布包展开,二人细细数了起来。刘婉宁身边的桌子上还放着纸墨笔砚。
寻梅兴奋的手舞足蹈:“一共是六千文钱!是我以前月钱的十倍呢。”,板着手指,皱眉想了会说:“扣除……”
“扣除一千八十文的猪肉钱,五十面粉钱,十文的柴火钱,一千六十文钱的奶钱,净赚了三千文钱。”刘婉宁将一个个项目记录下来,嘴角禁不住的上翘,“竟然挣了本钱的一倍。”
寻梅兴奋的神色褪去,“小姐,也就是说我怎么挣了……”掰手指头,“一两,二两……”
“是375两。我们一天就赚寻常百姓两三个月的花销。如此算来,最多一年,我们就能租下一间地段极好的铺子了。然后扩展卖东西的种类,然后一家店变两家店,两家店变……”刘婉宁倒映着油灯的黑瞳闪亮亮的,说着对未来的畅想。
寻梅听不懂什么几点几的,但是却刘婉宁的畅想,勾得傻乐了起来。手上和刘婉宁一起,将铜钱用红线串成一贯一贯的。不远处的油灯随着钻入室内的空气微微晃动着,橘黄的光晕模糊了黑夜的肃静。
作者有话要说:一文钱大概是一毛钱,据说包子铺每天能1000多块钱的包子,除去300多的本钱,一天的纯利润在600到700。但是女主的生意刚起步,就稍少一些。还有前面有次说错了,一两黄金是三四千,一两白银也就是八十来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