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钟佳霖和青芷离开之后,祁素梅有些闷闷的,慢慢带着温书回了抚琴阁。
小丫鬟正在看书案上青芷画好的红梅图,见祁素梅进来,忙笑着问道:“姑娘,我把画送到外面让人裱了吧?”
祁素梅走了过去,先看了看自己题的字,又看了看虞青芷画的红梅图,不禁陷入沉思:难道城西蔡家庄果真是风水宝地?既有蔡翠蔡羽姐弟这样出色的人物,又有钟佳霖虞青芷这样木秀于林的兄妹
温书在一边看了一会儿,道:“姑娘,这幅画还送给京城的姑奶奶庆寿么?”
祁素梅叹了口气道:“我早就和表哥说过这件事了,自然是要这幅画送给表姑奶奶了!”
温书说的“姑奶奶”,其实是祁素梅的亲姑姑,祁知县的姐姐,吏部侍郎韩林的夫人,而祁素梅说的“表哥”,则是韩夫人的长子韩正阳。
韩正阳如今在宫里担任皇子伴读,前途光明,祁素梅一向很重视这位表哥。
闻言温书有些犹豫:“姑娘,可这画是虞姑娘画的”
祁素梅笑了:“我说画幅姑母喜欢的红梅图给姑母祝寿,却没说是我亲自画啊!”
温书:“姑娘,你明明是强词夺理!”
祁素梅含笑卷起了那副画,装进了专用的纸轴里:“快拿去让人装裱了吧,这样还来得及进京时带上!”
明日她爹娘和弟弟就要回来了,一家人会齐进京去给姑母韩夫人祝寿,顺便探探姑父的口风,看爹爹何时能够升职。
这会儿已经过了中午了,风越来越大,天气阴得吓人,怕是要下雪了。
寒风中青芷接过锦匣,屏住呼吸,摁开了消息。
锦匣的盖子弹开了,里面是玉色软缎,上面放着一对白银镶嵌青玉而成的兰花钗!
她小心翼翼拿出兰花钗,细细端详着,不由微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声音微微沙哑:“谢谢哥哥!”
钟佳霖低下头,道:“等将来我赚了钱,我再给你买更好的!”
青芷把银镶青玉兰花钗递给了钟佳霖,道:“哥哥,你帮我插戴上吧!”
钟佳霖打量了青芷一番,一手扶着青芷的额头,一手拿着兰花钗,认真地插在了青芷的两个花苞形丫髻上,一边一个,恰好对称。
青芷美滋滋道:“哥哥,你真好!”
钟佳霖心里欢喜,抿着嘴直笑。
这时候风已经大了起来,刮得路边铺子的旗帜哗哗作响,青芷觉得有些冷,忙道觉:“哥哥,该过年了,我们去给爹娘和春燕买礼物吧!”
钟佳霖笑着道:“我刚才给师母买了个独玉簪子,给先生买了个新儒巾,不过春燕的礼物还买来得及去买!”
方才青芷进了县衙后衙,钟佳霖趁机去买了这些礼物。
青芷想了想,道:“前面就是卖花翠和卖首饰的铺子,咱们去看看吧!”
给春燕买了一对翠梅花之后,青芷又给韩氏买了一枝翠凤,又和钟佳霖一起去干鲜果铺买了不少干果蜜饯及苹果梨橘子等鲜果,一起装上来接他们的马车,又买了两个羊肉炕馍,这才上了车,一路往西出城去了。
晚上钟佳霖便去找了蔡羽一趟,悄悄说了青芷在县学所在的学院街买宅子的事。
蔡羽听了,眼睛都瞪圆了:“我的天,青芷也太太厉害了!”
钟佳霖与有荣焉,微笑着道:“她一直很厉害呀!”
蔡羽双臂环抱在胸前,身子靠在门框上:“我的天啊,这小丫头,看着还是小女孩子呢,她怎么”
钟佳霖笑着在蔡羽肩上拍了一下,道:“别扯废话了,我有件事得拜托你呢!”
蔡羽素来重视钟佳霖这个朋友,当即道:“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钟佳霖便道:“城里新买的林家花园如今空着,没人看宅子,我怕歹人进去,你家有没有闲些的老家人,帮我们去两个月宅子,一个月一两银子赏银!”
蔡羽一听,当即道:“小事!我让蔡忠贵去吧,如今冬天,我家的果园不用看了,他天天闲着吃酒耍钱,不如去帮你们看宅子,顺便挣点赏银!”
钟佳霖知道蔡忠贵做事妥当,便点了点头,抬手在蔡羽肩膀上捶了一下:“谢了,兄弟!”
蔡羽笑嘻嘻揽着钟佳霖的肩膀,忽然惊呼一声:“咦?你这家伙怎么又长高了?比我还高些!”
他如今再去揽钟佳霖的肩膀,都有些不方便了——钟佳霖比他高了不少!
钟佳霖笑着推开了蔡羽,径直进了蔡羽的书房:“我看看你的书,挑几本回家看!”
蔡羽忙也跟了进去:“那你写的策论都让我看看,再给我讲讲算学!”
“好啊!”钟佳霖满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他和蔡羽都要参加过了年二月的县试,可是到了钟佳霖这种地步,如果县试公平的话,他根本不担心自己考不上。
过了腊月二十三小年,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流水就般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大年初一。
按照南阳县这边的风俗,大年初一这日清早先去祖坟烧香祭拜,然后回家吃煮饺子,吃罢饺子,年轻男女骑驴跨骡乘车步行,浩浩荡荡去登城西北的羊山或者城东北的独山。
蔡家庄距离羊山更近,因此大年初一这日吃过早饭,村里年轻人一般是去登村北边的羊山。
羊山山顶有一座道观,众人进道观玩耍,道观还要免费管大家一顿素斋。
这日蔡家蔡羽、蔡翎兄弟,蔡翠、蔡莹姐妹和荀家的荀红玉,来叫青芷和钟佳霖一起去羊山登山,众人乘了蔡家的马车,一起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