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育才在取保候审期间,有人急需钱治病或其它急用,白育才就支取自己工资折中的钱给人救急。.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后来,他也闹不清谁是真有急需,假有急用,便将工资折给了傅崇德暂时保管,准备确实有人急需时再告诉他密码,代为支出,替人救急。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傅崇德竟然‘私’自做主,将存折给了退休教师王大林。
王大林在职时,在教工中颇有威信,因为他是党员,说话办事颇为耿直,在工会任职期间,能代表群众和领导‘交’涉、捍卫教工利益。他和白老师‘私’‘交’也不错。他家在省城房产颇多,是学校教工中最富裕的皎皎者。
王老师打电话,要求白老师告诉他存折密码。白老师拒绝,说:“里边的钱只在有人确实急需时才动用。当初并没委托你王老师代管,希望你能将存折还回来。”
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平时道貌岸然,品德高尚的王老师,不仅拒不‘交’还存折,还带人橇‘门’,进屋搜查,拿走了部分账本和一个U盘,破坏了保险柜,用汽焊封死了白家铁‘门’,并且假说白老师因生活困难,借了钱逾期不还,要到刘庄法庭起诉。
在二零零五年六月下旬的一天,白老师被传唤到桥北分局经侦队,有王老师和刘庄法庭的庭长梁法官也来了。
白老师认得那位梁法官。三年前,王大林老师儿子结婚时,那人就坐在新亲席的上首,说是新娘的叔父。那天,他一连拼倒了三个陪酒的年轻教师,所以给人印象极为深刻。
王老师说:“我把账本和U盘还给你,把存折也给你。你还我两万元。否则,我要向法庭起诉,我有绝对把握拿回两万元。”
白老师说:“首先,存折中钱不够两万了。再说了,你是党员,不该遇事先为自己打算。那么多人集资,把仅有的一点钱都给了你,合适吗?”
“你的大道理,在课堂上哄学生听还可以,现实社会行情是:
人情不如情人,
个人重于别人。
钱眼儿最大,
老人家最亲。(指纸币上的伟人头相,代指金钱)
脸皮比墙厚,
人情比纸薄。
今天若不答应,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时,一直在室外和郝队长说话的梁法官进来说:“你们学校去年一月一日归入了市教育局,最近给你补发了三万元退休金。王老师正式起诉,要你还钱两万。”
说罢,便将起诉书和《应诉须知》、以及有关扣押三万元退休金补差的“保全通知书”都‘交’给白老师。
白老师说:“我粗看了一遍,我有充分证椐可以证明,这不是普通的民间借贷,是非法集资款。我已自首,并已经立案,不应该再单独立案,只归还王老师。”
梁法官说:“你将来可以到法庭上说去。”
后来的三天里,白老师很快写了应诉状,让儿子亲自将应诉状和有关证据‘交’到了刘庄法庭。
六月二十九日,白老师被传唤到经侦队,被逮捕后,关进看守所。
一个月后才知道,刘庄法庭在七月十二日判处自己归还王大林三万元‘私’人借款。补发的退休金全被从学校取走。
各位读者想知道看守所里的内幕详情,请阅读作者所写长篇《祸根孽胎》和《华北第-狼》的有关章节,此处不再赘述。
在看守所里,同监号里多是凶杀、抢劫、强‘奸’、诈骗、涉黑、涉毒、盗窃嫌犯们。多数人人品低下,心灵扭曲,个人利益第一,还有人头脑简单,不善思考,容易冲动,不计后果。在这种环境中,正常的处世原则是行不通的,嫌犯们通常奉行的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先的“丛林法则”。
在监号里,牢头狱霸横行,老人、弱者和老实人最容易吃亏被欺。
幸亏看守所有个倪科长和一个刘干事负责管理白育才所在的监号,知道白育才有心脏病,便处处关照,才没有让他受罪。
只是每天长时间紧张劳动,起早睡晚,熬得他受不了,多次发作心绞痛。
医务室那位中年‘女’医生,虽然有时对年轻人苛刻了些,但是对老年人的态度绝对是蛮好的。
白育才庆幸自己有个好儿子,每月都能送来四五百元钱,使自己有钱看病买‘药’,有钱买日常必须用品,有钱买些食品补充营养。
若没有儿子,那可就惨啦,长时间的繁重劳动和极大的心理压力,他真不敢想像自己还能活几天。
桥北区检察院两个检察官来提审过两次。每次都是斥责白育才骗人坑人,说受害的集资户如何如何痛恨白育才,根本就不问犯罪的具体过程,不作任何审问和调查,更不给白育才说话的机会。
白育才觉得,很有必要重新认识社会现实,重新评估现实社会各阶层的人品特点。很多书本、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等各种传媒中对社会的描述和报导,都有偏差。
他想,谁不深入社会最底层,谁不深入看守所和监狱,他就没资格说,他已经看透了红尘世事,彻底了解了娑婆世界。
他不由地又想起两件事:
那是正月里有人和他聊天时提醒他:“按白家的一惯行事作风,白眼狼必定会拿你们一多半的钱去行贿公检法,从而得以消遥法外,即使被捕,也会重罪轻判,最终让受害人身无分文,有理无力,打不起官司,只好吃亏,不了了之。”
白育才只说任何世道,任何时候,都会有‘阴’影或‘阴’暗角落,但是他不相信眼下官场角落竟是那么黑暗!
那个乡亲便只是笑他迂腐,让他走着瞧,用不了两年,自然就相信了。
另外,在六月初,白育才对桥北分局郝队长说:“有人说,白彦良住在朋友老家。他的朋友高占祥是伟县人,在蒲吾县城开着两个面馆。我准备通过蒲吾县工商局的熟人打问一下高占祥家的详细地址,再告诉你们。”
郝队长却说:“你首先考虑自身的安全吧,白彦良在俺们的掌控之中,你就别瞎‘操’心啦!”。
后来,一直也没听说抓捕白彦良。
教书育人近四十年的白育才老师现在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迂腐得可笑,愚蠢得可悲,无知得可怜!
二00五年国庆节后,桥北区法院刑一庭开庭审理白育才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
检察官念完公诉书后,让被告发言。
白育才首先承认自己犯了非法集资罪,对受害者深表忏悔和歉意。
其次指出,本案主犯应是白彦良,自己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单独审判自己是不合理的。
又指出,造成如此极大损失,与当初有人主张放走白彦良,到派出所撤案有关系。
白育才还没说完,法官便宣布,时间到,被告发言结束,不让继续陈述案情和理由。
接着是让受害者代表李明‘春’副厂长、傅崇德主任和汪凤鸣校长发言,受害者听众发言,就像上世纪六十年代开批判会一样,对白育才展开控诉和批判。
尤其是李副厂长,发言尤为‘激’烈,火‘药’味最浓,千方百计罗织罪名。
傅主任发言较为实事求是。
白育才想:老同学、老同乡、老朋友李明‘春’,极力当众和自己划清界限,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不恨他!我只恨白彦良!
在几天后第二次开庭校对账目时,李明‘春’说,白育才给他造成了五十万元的损失。
白育才忍不住反驳说:“你说的不符合事实:首先,五十万元中包含了利息,并且你已经支取过利息,借条上有明确记载。再就是你的集资款早已从我账户中剥离出来,你现在是跟白彦良直接结算,已经跟我没关系了。还有,二月初,你已经让东山坡村你连襟(俗称挑担)家的大儿子杨建国和东大吾村的齐少‘波’,在壶县绑架了白彦良,强行索回了十六万元。你的实际损失应该是二十万多点儿。”
老同学李明‘春’出示借据,反驳说:“在我借条上的支取记录是你写的,并没有我的签字,所以,我不承认。”
白育才说:“借条在你手里,如果你没有支取过利息,你怎么可能肯让我在上面写上支取记录?”
李明‘春’说:“反正我不承认。你说我脱离开你直接和白彦良算账,量你也没有证据!”
“证据?有!案卷中就有我和白彦良的‘交’割手续。”
法官果然找出了那份‘交’割记录。上面有白彦良和白育才的签名。李明‘春’狡辩说:“上面只有你和白彦良的签名,说明我并不知情,所以是无效的,我不承认!”
“当初你也单独写了一份,那份手续我放在我妹妹家了。”白育才向主审张法官说:“现在我请求派法警和我一块前去取来!离这儿只有四十多里地,一个小时就可返回来!”
张法官说:“今天是星期五,你打电话叫你儿子去取来,星期一中午前‘交’给法庭。过时不候!”
白育才说:“看守所根本不让和外面通电话。所以我无法做到。再说,儿子也不知手续放什么地方!”
“我们断案,向来是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椐。你没法为你的主张提供人证物证或书证,你的主张就不会被采纳。”
白育才这才明白,要实现法律的公平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首先是要执法人员的公平公正,而不单是法律条文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