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允的母亲说的不错,在明齐无论官员大小,哪一个府邸后宅之中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没有妾室,丫鬟做的通房也是比比皆是,哪有如沈安远这般,这么多年只有一位正妻,后院清净无比的地方。
不少官眷对于蒋欣芸的手段可谓是滋滋称奇,她们都想不到,这位平日里看着不争不抢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多年将一朝丞相牢牢的握在手中,不让其给任何女人可乘之机呢?
更甚者在平日拜访时相见时,竟毫无避讳的问起这个问题,蒋欣芸都只是一笑而过,给其两字‘坦诚’这让许多夫人都以为是蒋欣芸有什么不予外传的本事,才会立于在丞相府中这么多年让沈丞相没有想要纳妾的原因。
蒋欣芸笑笑,一时间竟也觉得自己的多疑太过明显,随后便坐下同在身旁的夫人谈笑起来;
沈挽筝和袁欣荷一直坐在一旁,刚刚的所有她们悉数看在了眼中,只有沈挽筝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她瞧了瞧天上此时的月色,勾唇一笑,这样的笑意,带尽了邪魅;
酒醉正酣,不少人的面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层红润之色,歌舞虽欢却依旧无法让蒋欣芸的注意从沈安远离开后拉回到宴席之中,无论有多少人阻拦着她的眼神,她都时不时的瞧向了那正位空无一人的地方,焦虑之色愈演愈烈;
终于,在久久不见沈安远回来后,她内心的疑惑感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带着歉意,对着身旁的众位夫人,道:“我先退下片刻,稍后回来,还请.....”
“轩儿,轩儿,我的轩儿不见了!”
一个妇人满面惊慌的声音打破了这场寿宴的祥和,乐曲声也因着这样的声音忽然间听了下来,不少大臣也都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蒋欣芸也在此时看向了那位夫人的方向;
那是礼部尚书徐夫人,她口中所唤的轩儿是她最为幼小的一个儿子,礼部尚书与夫人成婚多年,一直未有所出,尚书无奈,只能听从家里的意见,纳了几房妾室;
三年之内,妾室缕出子女,让尚书夫人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有传闻,说是礼部尚书会休妻,抬妾室为正,这让尚书夫人很是伤心,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有喜,并得了这么一个幼子,一下子便保住了其在尚书府内的地位。
本就难得有子,加之是地位的保障,平日里她对这个孩子更是爱护有加,甚至于一刻她都不想让这个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今日,就是这个孩子,竟然无端不见在了丞相府邸之中。
这让众人很是疑惑,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悄然的不见了呢?
蒋欣芸见想离席的意思被拦了下来,也知道事情的孰轻孰重,于是几步上前,安抚着尚书夫人,道:“徐夫人,您先别急,总归孩子在丞相府,也是出不去的,相府的护卫和丫鬟们见了也一定会送回来的,不然我陪着您去找找,您看如何?”
徐夫人点了点,一旁在坐的夫人们也是热心的模样,都纷纷在此时起身,想要陪同徐夫人查找一番。
现在这样的情况,徐夫人显然已经急不可耐了,当即拉着蒋欣芸就要朝着丞相府的另一处走出;
半个时辰,一群人似乎已经将丞相府的后花园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尚书夫人幼子的半分影子,无奈蒋欣芸只得命人朝着别处去查找,而她则是带着徐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朝着前院处,寻去;
沈挽筝和袁欣荷见状也起身,饶是袁欣荷那般的性子,见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上前帮扶,但碍于在人家府邸,她也不能肆意妄为,索性就拉着已经看似醉眼迷离的沈挽筝,一同跟着蒋欣芸的方向走去。
不久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丞相府,书房所在的院前;
可刚刚一踏入书房,深思敏锐的蒋欣芸便察觉出了一丝的不寻常,这个时辰,书房的院落中竟然没有一个下人在此时值守在其中,但是书房内确是烛火通明;
她眸底一动,猜测是不是沈安远就在其中,但环视了周围,也不见沈安远的随行小厮侍奉在旁,她不觉心中升起一股疑云;
而这一切,就连跟随在侧的袁欣荷也看的很是清楚;
“这里可是丞相府的书房?”
沈挽筝似有醉意的点了点头;
听着袁欣荷一脸诧异的道:“书房的院落中竟没有小厮随侍,而且还是这般的灯火通明,难不成是进了贼了,今日可是丞相大人的寿宴之日,这个时候入府行窃,可是最为容易的了。”
无心之声,倒是引起了蒋欣芸的注意,她极为凌厉的眼神看向了袁欣荷所在的方向,刚刚思虑了一番后,便想要试探的朝着书房内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这时,丞相府的管家忽然在侧边出现在了院中,见着蒋欣芸来此,神色显然一惊,但很快便上前施礼问安:“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来相爷的书房了,前院还有宾客,相爷的意思,是想让夫人先行照看,等他处理好公务后,便会至前院陪同夫人一起。”
蒋欣芸眉心微蹙,看着正在自己面前颔额低眉的管家,不知为何,她心中的忽然越来越有了一些慌张之感,当下管家如此的出现,刚刚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神色又是那般的异样,就连眼神也时不时的朝着书房门前看去,这更是加深了蒋欣芸本就有的疑心。
“徐夫人的小公子不见了,后花园处没有,因着徐夫人急切,我们便出来帮着寻找,正巧找到这里,也不知相爷是否看过了这位小公子,我进去瞧瞧吧,看看相爷政事可处理完了,毕竟宾客还都在等着他呢!”
说着,脚下的步子就要往书房门前走去;
管事见状暗道不好,很快一步便拦在了蒋氏的面前,眼神飘忽不定,道:“相爷.....夫人,相爷曾经不是交代过,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到他的书房之中,还请夫人莫要为难老奴了。”
蒋欣芸的眼神死死的盯在管家的身上,她总觉得今日管家的言行与往日极为不符,毕竟在丞相府多年,什么大风大浪这位管事没有见过,可似今日这般神情慌张的模样,蒋欣芸还是第一次见到,就仿佛他是在担忧着什么,而失措不已。
听见如此的言语,当着众位夫人在场的面上,蒋欣芸感到自己很是无力,竟然连府中的下人都无法管束,在府中言语必行的她,哪里能受到了管家如此的拒绝之意;
她刚想发怒,但话还未说出口,恰逢此时,她听到自书房之内传出一种似有似无的绵软窸窣之声,令她顿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