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沈予安也不知该如何回禀母亲的言语才是,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吴妈妈瞧出了端倪,对着唐可秋,道:“夫人,这早膳都快凉了,还是早些用膳吧,大公子,二公子,三小姐都该饿了啊。”
仿佛是经过了这一番的提醒,唐可秋才想起要用早膳的事情,她有些歉意的道:“你瞧瞧我,光想着你们的事情了,还是先用早膳吧,用过早膳你们兄弟两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筝儿陪我就行了。”
母亲的言语就像是有些嫌弃了兄弟两,这让两人有些吃味的看着沈挽筝,尤其是沈予墨,语气中更是有种酸涩在发酵:“是,母亲看我们都是多余的,只有妹妹是亲的。”
“快吃吧。”
沈挽筝加了一块清拌脆藕到了沈予墨的碗中,道:“吃东西也堵不住二哥的嘴,若是再说,下次我才不同两位哥哥一块用膳了呢,”
唐可秋看着兄妹三人合乐的场面,也是心中有种幸福之感。
她一边笑着,看着三个子女在一旁打趣,说着周围发生的趣事,一边帮着几人夹着桌面上的菜,这一幕倒是显得格外温馨,祥和。
不多时,沈挽筝听着沈予墨对着沈予安道:“我听闻这几日陛下有意让父亲下至临阳巡视,不知可有此事?”
‘临阳巡视?’
沈挽筝有些疑惑,虽说依照书中所言,每年明齐的皇帝都会派遣大臣去往受灾之地巡视,可是今年并未听闻有关任何临阳受灾的消息,怎么这时候会让沈安远去临阳?
她的脑中快速的思索,忽然,想起了有关这件事的林林总总。
书中记载,沈安远被明齐皇帝派往临阳不在朝中之际,宣武候连同几位大臣,趁机夺了沈安远的监管兵部之责,而后兵部尚书之位落在了宣武候亲信的手中。
不久,宣武候同兵部尚书联合,想给自己儿子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便提议让萧祈风带兵出征西垂,至此,萧祈风失踪的消息传来。
若是按照书中所言,这次夺了沈安远兵部管辖之职仿佛并未给其带来任何的不妥之处,反而是宣武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损失了一个儿子不说,更是害的自己没有了嫡子相依。
可是现在,沈挽筝倒是在这其中发现了一丝端倪。
沈安远不在朝中,辅国公府也是在这样的时机出事,可要是这时沈安远尚在朝中,会不会让原本就有些背道而驰的两府,在这件事上再出一些手段,彻底的将辅国公府打压。
蒋欣芸即便是辅国公府的女儿,可是在沈安远看来,一个女儿,远远比不过他在朝中的地位重要,能有个这般好的机会铲除异己,沈安远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放过。
“嗯,我前日在书房确实听父亲提起过,但这件事还未最终定论,仿佛临阳的事也不急,所以陛下哪里也没有催着父亲,只是暂且搁置了几日。”
沈予安回应着沈予墨的话。
而另一边,沈挽筝也在自己的思虑中回过神,帮着唐可秋夹了一点红油笋片放在碟子中,道:“母亲,那些个账册也不急于一时,我刚瞧着您那都摞成小山了,总归府内的开销也是每日都有的,您只要暂且记住咱们往后就好了。”
唐可秋笑着看着沈挽筝,她以为沈挽筝尚且还有些年幼,不懂这其中的关键,所以道:“账册的事情还是要快些整理的,这样府中在日常的开销上也不至于乱了方寸。”
沈挽筝看了一眼身旁的吴妈妈,瞧着吴妈妈的是想让她安心的神色,沈挽筝倒也没有在多言下去,毕竟那些账册上的账目早已被人改的没有一丝踪迹可寻。
要不是常年累月的账房先生,谁也不会发现这其中被人隐匿的踪迹,幸亏沈挽筝机警,寻了袁欣荷帮忙找了袁家名下所有铺子的账房先生来此,才会在两个时辰内找到了这其中的细枝末节,不然单单只有唐可秋自己,是万万没有个几月也找不清这其中关键的。
沈予墨刚刚吃了沈挽筝的一个亏,心中显然有些想要找回的架势,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怎么肯就此放过:“怎么?妹妹这般的关心账册之事,可是想要提前学学?”
他笑的极为促销,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也是,在过两年,妹妹也要及笄了,是该到了嫁人的时候,你放心,到那时,二哥一定给妹妹准备足了嫁妆,让你风光大嫁!”
听着自己这个没有分寸二哥的话,沈挽筝白了他一眼,语气也连带着没有什么好的意思道:“二哥给我准备嫁妆?那就不怕到那时嫂嫂生气吗?也是啊,左右二哥现在也不想成亲,有的不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吗?我若是二哥,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家我定是第一个要齐的;”
说完,她看着唐可秋对她露出一个很是满意的笑容:“母亲,您认为筝儿说的可对?”
兄妹几人这般的打趣,落在唐可秋的眼中,倒是儿女之乐,她倒也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可以尽快成婚,于是点头,道:“是啊,筝儿说的没错,你大哥,二哥要有你这般的懂事,母亲也不至于天天为了这件事左思右想的。”
闻言,沈予安和沈予墨低头,不再言语。
沈挽筝此时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言语间的不妥,于是转了话题,道:“大哥,二哥,你们不知,这蒋氏给母亲的账册都是混乱的,我前日不过就是翻了两页,就已经觉得甚是头疼了,如今只有母亲一人处理,实在有些应接不暇,再加上每日府中都要有银钱出入,这更是一件令人头疼不已的事。”
方才进屋时,沈予墨是看过那些账本的,他心中很是清明,对比账本的数量来说,其中的内容才是只管重要的东西。
尤其是现在,母亲暂别丞相府多年,如今要在还未弄清楚府中这些年被蒋氏立下的规矩时接过账册,无意是给母亲加了一柄种种的利刃,想要让母亲趁此机会作为当家主母的位置,不让外人诟病,如今就只能让母亲尽快的熟知账册,已不至于让府中诸事乱了方寸。
“那...妹妹可有什么良策去帮助母亲,还是说,你早有应对之法,帮母亲解决了这个问题?”
沈予墨知道,沈挽筝绝不是一个轻易开口的人,一旦她开口,那这件事她就一定有退路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