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病好后殷悦回到学校。
等到她处理好毕业事宜,又拿到助教职位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月后了。
这是个挺虚的工作,帮老头改改作业和试卷、带本科生上实验课,有时候也处理一些行政上的东西。
她没有想好以后自己要做什么。
她感到茫然,不知所措,像一个被扔到森林里,面对延展开的无数条道路踌躇不决,纠结地咬着指头的小孩。
以前她的目标是脱离父母,真的独立后,过的潦倒又漂泊,目标就变成每日有吃有穿,不用再住车库,温饱解决后本以为就能平顺了,却突逢大难,目标又变成活着就好,之后机缘巧合再度漂洋过海,考进学校,学些努力了就能做的马马虎虎,但其实兴趣不是很大的东西。
殷悦觉得自己这半生都是被命运的手推着,踉跄地向前走。
她从没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什么是我拼了命也要争取的呢?
她连这些都没搞清,更别提弄明白什么是人生的意义。
衍章看出她的郁郁寡欢后问道:“你在苦恼什么?”
殷悦琢磨半响,坐到他旁边,忧郁地叹一口气:“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
好半天那边没有声响。
殷悦转头看过去。
她看见他脸上扩大的笑意。
殷悦顿时恼羞成怒了:“笑什么笑!”
衍章觉得她这模样也是很可爱的,于是他故意讲:“我笑是因为今天阳光真是好,照亮了屋子,让我逮住一个会吟诗作对的小姑娘。”
殷悦见他笑得厉害,更羞更闹了,欲盖弥彰地扑过去,要制住他。
衍章灵活地一躺,在沙发上侧身一转,叫她扑了个空,又迅速反手绕过她脖颈,用身体将她压住了。
殷悦挣扎着夺得喘息之机,转过头来,见他依旧那样笑着看她,霎时脑子血气上涌,一口攀咬上他脖子。
衍章闭眼叫一声:“啊,好舒服啊。”
他睁眼,又低头,笑着看她:“小殷悦,再来一口呗。”
殷悦要哭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叫得那么淫.荡!”
“什么叫不那么淫.荡?”
她被他问愣住,动作停下来,想了几秒说:“不那么淫.荡就是……就是不是很淫.荡……”她觉得自己的解释真是牵强,声音弱气下来。
“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她一愣,抬头。
“对。”
“那你说是什么?”
“啊,好爽啊!”
殷悦立时气得飙下眼泪,伸手,用力推搡他一把。
她反被攥住了腕子,衍章带笑,逼近了说:“男女平等,你咬我一口,我也要咬你一口对不对,不然多不公平啊。”
她出口反对,反对无效,被他抱住脑袋,亲下去。
她觉得他的气息铺天盖地,滚烫的胸膛透过薄衫压下来,压得她身体发软。殷悦被亲得脑袋混沌,脚趾头蜷曲起来。
好半天,他放开,殷悦喘息一口气,眼中泪气蒙蒙,听见他在耳边暧昧地问:“现在你是舒服呢还是爽呢,嗯?”
她答不上来,也没那个脸皮开口答,好不容易殷悦从沸腾炙热的世界缓过来,烫红着脸,拧了拧手指,要找他麻烦。
他却又已经是正人君子的模样了,舒闲地靠着,卷了亚麻衫的袖子,露出下臂,捧着书,架了长腿,见她看向自己,放下手中书籍,温和地说:“好了好了,你到底在苦恼什么?”
殷悦瞪着他。
他温柔地看着她。
殷悦气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衍章从旁边过来,搂住她,低声道:“都是我不好,我的错,我是个无耻混蛋,”他握住她的手,拍自己脸一下:“你打我好不好?”
你也知道你是无耻混蛋!
殷悦恨恨把手抽回来,撇过头,就是不理他。
衍章笑着把头搭在她肩膀上:“我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好不好啊?”他又柔声问一遍。
好一会儿,殷悦终于转回头来,气鼓鼓问他:“你要怎么赔礼道歉?”
衍章想几秒,倒上沙发,张开结实的臂膀,闭眼,大义凛然:“来吧,享用我吧!”
殷悦真是连抱着他同归于尽的心情都有了!
她要找了抱枕砸他!
殷悦来回看一圈,不在手边,她愤愤站起来,就要踩他一脚。
还没踩上的时候,就听衍章闭着眼,长长地啊一声,说:“好痛啊——!”
殷悦气血几乎倒流。
我还没碰着你呢!
你啊什么呀!
你一个大男人啊什么呀!
她抬起的腿僵在半空,还是收回来,转身要走。
衍章抬起左眼眼皮,看到她背部的轮廓。他长手一伸,使了力气,轻轻巧巧便将她拽了过来。
她摔到他怀里。
两人面面相对。
衍章看她红扑扑的脸,伸手将她的乱发别到耳边。
殷悦微别头,一下子咬住他手指,有点咸,她呸地吐出来。
衍章竖着指头,慢条斯理在她衣领上擦一擦。
殷悦低头,看着他的手指向下,在自己的胸脯上轻轻擦拭起来。
殷悦抬头,看见他认真的模样和长的睫毛。
“这下擦干净了。”衍章说,收回手指,抬眼,见她静静望着自己。
他也静静回望。
一根调皮的发丝又落了下来,他再次伸手,替她别过去,触碰到她滑腻的面颊。
他觉得有一种暖流顺着手指流过四肢百骸,叫人颤栗。
衍章微笑起来,亲一下她的嘴巴。
殷悦咬唇也笑起来,亲他一下。
他又轻轻吻她一下。
殷悦仍旧笑,又回吻他一下。
他再亲一口。
殷悦轻啄他一口。
两人相视傻笑。
……
星期日晚上的时候殷悦一连接到好几个学生的电话,问她作业是什么,接二连三后,殷悦觉得烦了,索性用文档把要求整理出来,群发一遍,她发完,一个提示跳出来,显示有新的邮件,来信人是个陌生的地址。
她有点困了,拿过马克杯,抿一口咖啡,撑着眼睛点开,顿时惊醒过来。
邮件里只有一张大的图片。
一张头像合影。
右边的是她,戴圣诞节的帽子,脸上涂鸦一只米妮,呆傻地比一只剪刀手。
左边的是一个男人,刚刚被她拉过来,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阿莱西奥。
她的前男友。
图片的下面,是另一张图片。
一张大大的渗人的笑脸,旁边有字:
好久不见。
殷悦缓缓软倒在座椅上。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