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在北市长大,虽不像哥哥们是长在大院里,可对北市的胡同巷子还是有些熟悉的。蓉城的街巷她也有所了解,总的说来,这境内的老街古巷说起来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你不要跟着我,我们分头去找。”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邵灿,廖泉泉表示很不满意,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忙着跟在他屁股后面呢?开什么国际玩笑。
邵灿想再争辩几句,可是很显然她并没有给自己那个机会。缩了缩脖子,他转而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廖泉泉漫无目的地在台市的街巷中游荡着,瞧着头顶的阳光一点点透过窄巷照到她的头顶。那个男人到底在哪里?她不知道,此时甚至不知该如何才能找到他。所有聪明的高科技的法子都用过了,如今只能试试这最后一个了。
另一边的邵灿对于找人可就没那么多耐心了。进了这巷子才发现竟然没有信号,而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卫星电话装备,要是再丢一个人,他可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交代:“如果一会儿手机没信号了,你可千万要记得回到停车的地方等我,别到处乱跑。”
接到这通电话的人很不耐烦地把电话挂断了,真的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给他。
寂静的巷子如果不是白天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瘆人,不过这瘆的恐怕也只是些普通人。在洛杉矶的时候,她向来都与死亡为伴行于暗夜最鲜有人烟的地方,这里的几许阴森,还真唬不住她。
她站在那里看着角落从未见过阳光的垃圾桶,一时间有些恍惚。从未见光……她作为杜曦的那几年就是这个样子,从未见过阳光,行动永远是在黑夜。那些人喜欢叫她Morning小姐,明明名字里带着个太阳,却浑身上下透着阴冷。来台市之前她就已经想明白了,如果这次能把自己家和欧槿邪家里的事情给摆平了,无论外公说什么,她都一定要跟欧槿邪在一起。天下那么多男人,光是六镜中就不乏优秀不凡之辈,却只有一个欧槿邪,能给她一份作为平凡人的安稳感。
^X永\h久0免7费‘看小"8说
不远处的垃圾堆似乎有什么动静,廖泉泉并未在意,只当是哪只饿疯了的流浪猫在觅食。不只是人,连一只畜生的一辈子都在为了一口吃的努力,所谓的民以食为天应该也是这么个意思吧。
有玻璃瓶子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最终停下了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循声而去。哪里来的小野猫饿到这样的地步,连玻璃瓶子都要踢,还是自己家里的那些黑猫可爱。
想到家里的黑猫,廖泉泉忍不住笑了笑。她家的猫,除了花高价买了的,其他都是这么被她捡回家去的,没准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也会有什么让她喜欢的品种呢。
垃圾堆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廖泉泉有些犹豫,毕竟没见过动静这么大的猫,谁知道是什么变异品种?
堆在垃圾堆里大那一坨动了动,似乎是因为听见什么声音而抬起了头。廖泉泉忙着低头接电话,并没有注意到已经抬起头来的那个不明生物:“我把定位发给你,我这儿好像碰到了个……很奇怪的……生物?”
邵灿答应了声往她所发定位的方向赶,却不知廖泉泉此时正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垃圾堆。
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他们把台市翻了个底儿掉,却没想到他们要找的那个人竟然躺在这么个地方睡大觉?
廖泉泉只觉得百感交集,也不管这个不明原因就在这里躺着睡了好几天大觉的男人有多脏,快步上去一把拉住他:“槿哥?!”
欧槿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睡着,明明记得是坐在一个干净的地方思考人生思考理想的啊。这个时候一脸茫然地看着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廖泉泉,他的第一反应是——好丢人啊。
“你怎么在这儿啊?”廖泉泉气得又哭又笑的,实在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所有人找你都快找疯了?”
“……”一双宿醉的眼睛有了几分清明,他的语气淡淡的:“是你找我找疯了吧?”
“你也知道……”她一瘪嘴,一脸的委屈,蹲在那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欧槿邪并未再开口,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关心和抱怨,突然有些感慨。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廖泉泉冷漠,连他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女人都不会过多在意。他以为她的冷漠是因为不爱,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样子。
廖泉泉依旧在絮絮叨叨得抱怨着,欧槿邪却并没有在听,一只手在裤子上抹了抹就当是抹干净了,一把勾住她的手指:“老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出去喝醉酒了,也再也不会出去找女人了……”
廖泉泉一愣,一直被自己故意忽略的眼泪夺眶而出,反握住他的手,嘀嘀咕咕地开口道:“你也知道你错了是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被责备的人默默点了点头,也不反抗也没有要狡辩的意思。从小到大,他在家一直是被父亲和爷爷奶奶们纵容着的,因为父母的离异和冥王的公务繁忙,很少有人会去管束他更不要提是责备他。而越是这样,他越想惹出些事情来引起别人对他的注意力。哪怕是有了廖泉泉这样一个女朋友待在身边,他也不改会出去偷腥的习惯。她越是宽容越是不在意,他就越变本加厉。
故意引起关注……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是玩儿大了,连自己都坑进去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打量着自己实在是不堪入目的一身儿,又借着廖泉泉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他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你们找我找了几天了?”
“三天了,你说说有谁像你似的喝多了能倒在垃圾堆里躺三天?”扶着他站起身来,廖泉泉随口回答着他的问题,回过头来看着他:“你竟然在垃圾堆里躺了三天?我们夜色的酒有这么厉害?”
看着不远处匆匆赶来的邵灿,欧槿邪摇了摇头:“我一开始是蹲在一个很干净的地方的啊?而且我的酒量你也是清楚的,怎么可能说醉死就醉死过去了?”
她扶着他往车子那边走,似乎也察觉出其中的不对,看着邵灿开口道:“找个医生过来,系统检查一下。”
“不用了吧?”欧槿邪觉得她大惊小怪。没准只是自己喝多了到处乱跑而已,想来没什么大事的呀?
这件事情廖泉泉根本没给他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直接示意邵灿现在立刻马上就打电话。而邵灿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当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家还是去哪儿?”准备开车的邵灿开口问道。看着这位欧少爷身上这一身儿,他可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愿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拍了什么奇怪的照片,要不然绝对能成各行各业的头等丑闻和爆照性新闻。接下来就又得让大哥去处理事情,想想欧煜到时候会有的表情,邵灿默默打了个哆嗦。虽然廖泉泉很恐怖,不过欧煜作为一个大老板,每次都被廖泉泉那么用来办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然后一边干还要摆着一张臭脸,想着就可怕。
看了一脸疲惫的欧槿邪一眼,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前面开车目光却一直在往后面打量着的邵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楚,我们不是没有能力处理这种小事。灿哥,虽然这里不是洛杉矶,不过你真的也不用把我想的太废物了。”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已做好了亲自去解决的准备。不就是点儿八卦界的绯闻八卦嘛,就算没有大哥,她自己也可以把事情都给解决了。
只不过……欧煜真的是……
想起自己那极度护短的大哥,廖泉泉就觉得头疼。从来没有那个表哥能像他那个样子,她的事情恨不得都想插一腿。显得自己似乎好像很无能的样子,明明欧家她才是家主啊?如今她觉得自己这个欧家的家主很没存在感。
“所以你是打算把他带回北市吗?”坐在欧槿邪家的沙发上,男主人进去洗澡了,邵灿一脸石破天惊地看着廖泉泉,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听着礼物传来的水声,廖泉泉点了点头:“刚才不是查了么,虽说也没什么大毛病,不过被人下了药是已经确定了的。夜色的酒不可能有问题,那问题就出在他失踪不见的那几天时间里了。你觉得现在把他放在这里安全吗?冥王还没找到,新竹帮在台市虽然地位雄厚,不过最近应该也在隐藏实力吧?这种小事他们不会多管,更何况这位少爷在新竹帮可是没有一点儿地位可言的,这种时候他们不会出面的。”
虽然欧槿邪是欧暝的儿子,不过作为新竹帮元老级别人物,欧暝早就退了下来,欧槿邪又从来不会参与新竹帮的任何事情。如今在新竹帮接管下欧暝衣钵的人是他的二儿子、欧槿邪的异母弟。这个新竹帮,分舵人员配置都远比六镜复杂的多,她一时半会儿真的也不想过多接触。冥王,白狼,鬼见愁,这些已经隐退下来的人可一个个全都是威名在外,怎么会care她这么一个小姑娘。
“通知大哥,我要借用他的飞机,越快越好。”她一句话听得邵灿险些吐血,这到头来,她还是要麻烦那位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