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肇画离开寺后,他回云,我去铺子,刚坐下喝一杯茶,何小欢和王立就进来了。
一个火葬场的化妆师,一个是炼化师,真是邪恶了。
他们坐下,我给倒上茶。
“铁子,最近可好?”
这何小欢似乎就和我很熟一样。
我摇头,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何小欢说,今天来呢,是有一件事,让我收一件东西,他们是帮那个人卖东西。
他们两个人来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是收杂的,可是我不是什么都收。”
何小欢说,这正是他们一起来的原因。
何小欢说,让我和他们去看看。
我和他们去了,收杂的,是不放过收每一次东西的机会的,错过一次,就有可能错过的是几十万,几百万的东西。
他们带我出了城,出了外城,有郊区的一间平房里,很破旧的平房,打开锁头,推开门,他们进去,我跟进去,没有窗户的平房,很黑。
何小欢把手机的手电打开,我看到了棺材,是彩棺,和那风鬼子画中的竟然一样。
“你们开什么玩笑?”
我转身就走了,这心“突突”的跳着。
我直接回了铺子,这事要不要告诉肇画呢?
这事出得太离奇了,风鬼子的彩棺画出来了,这彩棺就在现实中出现了,这是巧合?
我看不是,这何小欢和王立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肯定是知道什么。
我还是给肇画打电话了,他半天没说话,放下电话,没过半个小时就来了。
进铺子就问我,那彩棺在什么地方。
我问他干什么?
他说,他一直在做梦,那棺材里的人就是看不清楚,他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棺材里,不然他就要疯了。
我犹豫着,最后劝他,放弃,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肇画说,不,已经和他有关系了。
我摇头,肇画求我。
我给何小欢打的电话,她来了。
肇画说想看彩棺,何小欢摇头,说我得收这棺,才能再看,不然没有第二眼。
何小欢说,这彩棺可是宫里出来的棺材,官二品才有的棺材,绝对有收藏的价值。
就是有收藏的价值,我也不能收棺材呀!
我从来没有收过棺材,收过这些东西。
何小欢说,棺材意味着发财,我想发个屁财,别把命发没了。
我摇头,何小欢说那就没办法了,她要找下家,收杂的也不就我一个。
肇画让何小欢等一会儿,他把我拉到出,和我说着,他一定要看到彩棺,让我收了,收了之后,他弄到家里的后院,钱他出,不管多少。
我说很危险的,弄不好要出人命的,肇画坚持着,我真没办法再拒绝了。
进去,我同意了,何小欢要的价值五万,说实话,那彩棺不只是五万的价格。
那彩棺画我也看了,就那彩棺上的一些花儿,还有一些人物,有的是上描金的,还有上玉边儿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彩棺,但是我天生对棺材就不舒服。
彩棺运到了肇画的画廊了,他说运到家里,他老婆绝对是不会同意的。
棺材运到画廊后院后,肇画就把门关了,挂上牌子,停业。
这事我还不能走,那彩棺画儿和我有关系。
这就是邪恶了,风鬼子总是冲着我而来,这是我倒霉,还是赶点儿上了呢?
肇画站在彩棺那儿,看他也是十分的紧张。
“我提醒你,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最好别开棺,把棺材我运走。”
肇画摇头,一个固执的人。
那彩棺是木扣的,做得精致,推顶头,木扣就开了。
棺盖儿错开一条缝隙,肇画停下来,点了一根烟。
他蹲在一边看着。
我摇头,下面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我腿发软,冒虚汗。
肇画发狠的把烟头踩死,就把棺盖给推开了,往里看,我也往里看。
就那一瞬间,那个里面的尸体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我和肇画大叫一声,靠到了墙上。
我没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太突然了。
肇画脸色苍白,看着我,看着棺材,这特别的不是死人,是活人?
那活人并没有出来,我慢慢的走过去,那个人又躺下了,脸上竟然戴着面罩,是银的,纯银的。
竟然穿着旗袍,又是旗袍。
那旗袍是金丝旗袍,我知道,这种旗袍是大户人家的,沈家,水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才会,宫里不穿这种东西。
可是这可是宫棺,二品才能住进去的棺材。
肇画过来了,看着。
他伸手要去摘银面具,他就是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是一个女人,看身材肯定是了。
“别动。”
肇画一哆嗦,看着我,不说话,那意思是,为什么?
我说感觉不太对劲儿。
肇画瞪了我一眼。
“你别在这儿吓我。”
他手慢慢的伸过去,我看着,银面具摘下来了,我呆住了,肇画也傻在那儿,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女人,而是一个男人,长得清秀的男人。
我不认识,肇画把银面具给戴上了,把棺材盖上,他竟然平静下来了,也不害怕了,很从容。
回到前面,肇画打电话,叫来酒菜。
喝酒,肇画別得凶猛。
他告诉我,那彩棺里的男人正是古城里的一个戏子,二百多年前,古城内城北门,有一个戏院子,就是现在的大来酒楼。
那个戏子叫在这个城,没有不知道的,叫谈曲。
戏子的地位是低下的,可是这个谈曲可不是,他曾经和沈筱壶的关系是相当不错的,沈筱壶给了他要了一个五品,这可不一般。
谈曲的《西厢记》唱得很绝,他是男儿身,但是扮上女相,比女人还美,他和沈筱壶当年的关系超出了正常的关系。
这棺材就是当年沈筱壶给弄来的,二品棺。
肇画竟然知道这么多。
我锁着眉头。
“那这彩棺画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那风鬼子的画,不会那么简单。”
肇画说,这一点他也是没有想明白。
那天,我回宅子,半夜,听到有人在唱西厢。
是在辽塔下唱的,男人女声,这特么的也太应景了。
我哆嗦了一下,出门,往上山走,我要看看到底是谁?
然而,没有人,辽塔下没有人。
我返回去,这简直就是发疯了。
第二天,我去亨德酒馆,果然有人说了这件事情,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说过了。
他们也说起来,当年的谈曲之曲,说谈曲如何如何,就如同看到一样。
我真不知道,如果他们看到那彩棺里的谈曲,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的。
那谈曲在彩棺里,保持了二百多年而不腐烂,也是因为那彩棺,二品之棺。
那时候,二品之棺并没有达到用这种棺材的水平,除非是极特殊的情况,那沈筱壶不过是官比四品,有把这二品之棺从宫里弄出来,我想,她的死,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当时恐怕沈家在宫里也是很厉害的一个角色,至少让皇帝有了危机感,毕竟沈家在东北的地方,那可不是小觑的。
我又去看了那彩棺,肇画竟然在那儿,研究那彩棺。
肇画说,这彩棺买来是赚着了,里面竟然是水晶,夹在中间的。
我看到这尸体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这彩棺能不能卖出来,难说,这是官棺,一般人是不能弄到手里去的。
我问肇画,准备怎么做?
肇画说,完全就不知道,那彩棺画很奇怪,那彩棺完全和这个一样,让他不断的做梦,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了,不做了。
肇画把彩棺再次打开,没有陪葬的任何东西,那金丝旗袍确实是太完美了。
把银面具摘下来,看着这谈曲,当年怎么样的红火,我大概也能想得出来,确实是清秀。
这个彩棺画是风鬼子五张留下来的画之一,出现两张画儿了,这张到底又有什么纠结呢?
那天,我回铺子,小六跟我说,大来酒楼出事了,说出现了什么东西。
我去了大来酒楼,三层的楼,当年这三层楼并没有,沈筱壶修复古城的时候,重新建成的,这儿是戏园子,这楼是不是专门为谈曲而建的呢?
我想也许是。
大来酒楼关门了,我知道有一个后门。
从后门进去,往里走,一个房间就是大来酒楼的老板谈天的。
这个谈天和谈曲什么关系?
当谈曲之事挑出来之后,我就想到了谈天,但是我想也许是巧合,就今天看来,恐怕不是了。
这个谈天和谈曲肯定是有关系了。
我进去,谈天在喝茶,自己坐在那儿发呆。
我和谈天认识有五年了,但是关系也就一般。
谈天给我倒上茶,问我有事吗?
“听说这儿出了点事儿?”
谈天锁了一下眉头,显然不想让我问,也不想让我知道。
“或许我能帮你,因为我也扯到这件事里面了。”
谈天,这大来酒楼,虽然在古城算是最大的建筑了,但是他并没有赚多少钱,大来酒楼的经营很不好,客人也不多,谈天不擅长这个,他的心思也没有用在这上面来。
谈天看了我半天,他说了,我的汗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