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说,谈曲是他的祖上。
我看着,在确定。
谈天带我上了三楼,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挂着十几幅谈曲唱戏时候的照片,都是黑白的老照片了。
我看着,冷汗直冒,竟然真是这样。
这大来酒楼原来是戏楼,从一楼到三楼,都是坐位,中间是一个戏台子,这个谈天都没有动,那戏台子成了一个音乐台。
这些照片都保存得很好,还有戏服几十套,摆在哪儿。
就那绣工,都是宫里才能做得出来的,就是说,当年的沈筱壶是在宫里给他做的,可见,沈筱壶对这个谈曲有多么的喜爱了。
房间是三进的,卧室,戏镜,衣房。
装修都到了极致。
谈天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我坐下后说,告诉他,我知道谈曲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谈天一下就跳起来了,吓我一哆嗦。
他又坐下了。
“不可能,开什么玩笑。”
我说我从来不开玩笑,这样的玩笑能开吗?
谈天就冒汗了,擦了一下汗。
“下面谈。”
我们下去,谈天叫人给炒了几个菜,把酒拿上来。
“铁子,就我祖上谈曲的尸骨,我们是一直在找着,但是没有找到,如果真能帮我找到,楼上四套戏服归你,你随意的选四套,就那些戏服,随便的一套,你懂的,你是收杂的,收杂的有些人看不起,可是我要眼里,收杂的是最难做的,不管什么都要懂,而且精……”
这小子不会经营酒楼,但是聊天到是会,先给我扣上帽子,虽然这是事实,我听着到也是舒服了。
我说,这个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两天之内,我给你答复,我需要知道你祖上谈曲更多的一些资料。
谈天关于谈曲的一些事情,他是不想告诉任何人,关于谈曲的记载,并不多,只是野史一类的,并没有归于正史,毕竟是一个戏子,无法入为正史。
谈天想了很久,上楼,拿出一个册子,十几页。
“你先看这事,等到……你可以知道全部。”
我点头。
回去这个册子,是蝇头小楷,那字太清秀了,十分的漂亮,竟然是出自谈曲之手,真是没有想到。
册子记录了谈曲和沈筱壶的一段情史,竟然真的是这样,他们恩爱,每天日夜相伴。
现在我不知道,风鬼子画出来这彩棺画为什么,但是至少是知道了,谈曲和沈筱壶当年的爱情。
我把肇画叫到铺子来。
喝茶,我说了谈天的事情。
他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我说那尸体是不是还给人家?
肇画犹豫着,我不知道他的想法。
“能不能拖几天?”
我摇头,尽快的解决了。
谈天告诉我,大来出事了,就是每天夜里,会有人站在台上唱戏,《西厢记》,是影子,并不是真的人,那戏应该就是谈曲唱的。
这正是大来酒楼关业的原因。
肇画点头同意了,他也知道,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谈家,人丁并不兴旺,钱财也并不厚重,只是这谈天可不是好惹的,他人脉不错,招惹不起。
第二天,给谈曲打了电话,让他晚上九点之后,带厢车来,拉尸体。
晚上九点多,谈曲来了,看到棺材,他没有动,要打开棺材看,说别把别人的尸骨拉走。
我说是尸体,不是尸骨。
他一直认为,人死了二百多年了,已经是尸骨了。
棺材打开,摘下银面罩,谈天还是非常的吃惊,我看到他腿有哆嗦着,半天才说。
“走。”
他们运走了彩棺之后,我就回了家。
商梅说,今天有人送东西来,放在门口就走了。
那东西是快递送来的,我并没有买什么东西。
我把东西拆开了,吓得我一哆嗦,那竟然是骨灰盒,一个三的骨灰盒,再细看,竟然是大来酒楼的形状,完全就一样,竟然会是棺材形状。
我从来没有注意到,大来酒楼是棺材形状的。
我出去看,在这个山上的宅子可以看到古城的全部。
可是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是位置不对吗?
我下山,从西看,竟然真是棺材的形状,这个要出古城,从西城门出去,要站在山上的位置上看,不然真就看不出来,所以没有人去注意,因为那个位置确实是很少有人去的位置,那我埋了两座老坟,没有人敢动,说有千年了,所以没有人去哪儿。
我的冷汗直冒。
回宅子,看着那骨灰盒,确实是和大来酒楼一样。
这送骨灰盒的人,不知道是谁,没有留下地址。
我马上给何小欢打电话,她说忙着,明天她打电话给我,说完就挂了。
我把骨灰盒放到了后院。
这一夜没睡好,这是怎么回事呢?
早晨起来,谈天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大来酒楼。
我过去,谈天脸色发青,告诉我,唱了一夜的《西厢记》,他坐在三楼听了一夜。
谈天告诉我,彩棺放到了这大来楼的地下室了,那就是个墓。
谈天带我下去,可不是,下面修的就是一个墓,十分的讲究。
我摇头,这楼下有墓,生意还能好吗?
我想不出来,当年沈筱壶是不是觉得会有这么一天,想和谈曲葬在一起,可是没有成功,这是双人墓,墓位都准备好了,彩棺刚好能放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至少现在是理不清楚的。
棺材回位了,这谈曲怎么还是夜夜曲声不断呢?
我说希望晚上能来听听,谈天说,他就是这个意思。
我离开大来酒楼,给何小欢打电话,她在66号宅子。
我过去,说了那骨灰盒的事情。
何小欢锁了一下眉头。
“这怎么可能呢?”
我带着何小欢去宅子,看了那骨灰盒,她半天才说。
“你跟我走。”
我和何小欢出了内城,在外城的大坑边上,一片的平房,很破烂的平房。
进去,水沟在路边,路很窄,难走。
拐来钻去的,在一间房子前停下了,那房门矮的得低头,进去,黑乎乎的,一股难闻的味儿。
何小欢走进去,显然很熟悉,进去后,有窗户,窗户也不大,屋子也很昏暗。
炕上坐着一个老头,头发蓬乱,胡子也很长。
“周叔,我带了一个朋友,想问你点事儿。”
叫周叔的人看我一眼,让我们坐下。
何小欢问,做过三层楼的骨灰盒没有,和大来楼差不多的。
周叔闭上眼睛想了半天,问干什么?
何小欢说,那骨灰盒就在我朋友的手里。
周叔看了我半天。
“人命关天啊!人命关天。”
说完,摆手,意思是让我们出去。
何小欢也摆手,我们出去。
到外面,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何小欢说,周叔是做骨灰盒的人,不是做普通的骨灰盒,那三层的骨灰盒只有周叔能做出来,他这个人古怪,明天她自己来。
我回去,这周叔把我说得浑身发冷,什么人命关天?
这骨灰盒确实是精致,可以说是艺术品,可是怎么就有人把这个东西送到我这儿来了呢?为个毛呀?
第二天何小欢打来电话,让我去茶楼。
我去茶楼,何小欢在喝茶,她喜欢喝正山小种的茶,不喜欢喝大茶。
何小欢告诉我,那骨灰盒是周叔祖上做出来的,已经有二百多年之久了,那确实是大来楼样式的骨灰盒,甚至可以说,就里面都是一样的。
我问做这样的骨灰盒什么意思呢?
何小欢说,当年谈曲以《西厢记》唱得了沈筱壶的心,两个人是两情相悦,但是沈筱壶知道,此次留下来重修古城,恐怕是离都难返了,她便在最初就建这个戏园子,给谈曲建的,她也清楚,重修古城完成,便是她的死期。
这个谈曲也清楚,他愿意和沈筱壶一起死,当沈筱壶接到红绫之时,谈曲退缩了,本来是要去戏园子二个一起上吊,入彩棺而死,那彩棺是两口,可是只出现一口。
另一口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沈筱壶因此十分的伤心,自己吊死在了高尔山上,并说不入戏园子。
那骨灰盒原本是计划,两个人坐在戏园子,烧园而死,这是两个准备。
竟然会是这样,当年这段爱情是可歌可泣了,只是谈曲最后还是没有成。
那谈曲在沈筱壶死后,在戏台上,自己唱了三天三夜而死。
入彩棺而不入戏园子下面的墓园,这彩棺到底在什么地方,是谁送来的,我不清楚。
那骨灰盒怎么就送到我这儿来了呢?
那彩棺画出现异样了,肇画给我打电话来。
我过去,我看到那彩棺画儿,是目瞪口呆,那彩棺竟然被烧掉了,彩棺被烧掉了,那画儿竟然完好,难怪肇画吓得脸色苍白。
风鬼子的画是太诡异了。
肇画就是没有弄明白。
他把画摘下来,把工具拿出来,开始折腾着,他想找到什么,可是并没有。
“那是骨粉画儿,不是画纸的本身,你别折腾了。”
那画已经是不成样子了,肇画把刀一下甩到墙上,有点气急败坏。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肇画的画儿,他是想破解,但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我也是有点乱了,这画破空师傅说,是属于我的,恐怕出事也是我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