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槿垂着头,她不敢看谢春生,此时的她对谢春生已无男女之情,但经过那场无疾而终的恋情之后,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比友情更深的感情,再加上婚姻而联系起来的亲情,她发自内心的为谢春生的名声着想,她绝不能让自己拖累到他。
片刻,叶槿抿唇道:“我……我不……不怪你了。”她说得违心,可也只能这么说。
谢母见状,拉扯着谢父和谢春生出门,并说着:“小两口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能动手,冬生,你要是再管不住你的脾气,就让你爹打死你。”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谢冬生立刻应声道。
待其他人走后,谢冬生关上了房门,压低声音的问:“你跟春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叶槿一怔,抬首看到他的戾气,害怕他又要动手,起身走向门口。
谢冬生一把将她拽回来,“你放心,我不打你,但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春生刚才为什么这么护着你?”
“谢冬生,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上次怀疑我在s市有事,现在又来污蔑我和春生,没人给你戴过绿帽子,是你自己总想给自己添一顶。”叶槿说道。
谢冬生也只是怀疑,他并无证据,当然,他也不希望有什么事情,毕竟是个男人就不想当王八,不过,这心头多少还是有气的,自己的女人刚才被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即便是他的弟弟,即便不是龌龊之事。
谢冬生翻身将叶槿压在身下,不管不顾的做起了那件事,他故意用大力,直到叶槿忍受不住出了声,他才暂时停住,悄悄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偷偷的看向外面。
正值暮春,天黑得晚了,谢父谢母和谢春生趁着最后的一点光亮,在院子里整理着农具,谢母跟谢春生提起了村东的某家姑娘。
刚刚叶槿的那声,院子里的人自然能听到。
谢母面上些许欣慰,在她看来,小两口打架那是床头打完床尾合,既然如此,那便是无事了。
谢母张罗着谢父和谢春生各自回房休息,是啊,小两口办事儿,他们在外面听这窗根也着实尴尬。
谢春生早就想躲了,谢母的话音刚落,他就奔进了自己的房里,却是在合上房门的那一刻,他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谢冬生看到院子里没了人,重新回到床上,继续刚才的事,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即便春生那小子对小槿有想法,可小槿早已成了他的女人,而他还是小槿的第一个男人,仅这一点,就让他觉得无比的痛快。
从小到大,他处处不如春生,爹妈的心里也是偏爱春生的,而春生好,如今还在县里做了老师,这些落差,他谢冬生一辈子都无法赶上了。
此刻,谢冬生倒不是那么反感谢春生刚才的表现了,想吧,想吧,你小子就慢慢的想吧,但事实就是如此,你心里惦念的女人在我的身下任我搓扁揉圆,你只能想。
谢冬生这么一想,便是更加亢奋,木制的床铺在他的动作下晃荡得吱吱作响,而叶槿早就昏了过去,但他继续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直到他得到充分的满足为止。
谢春生当夜离开了家,一如当年,他步行走到了镇上,在长途汽车站等到了天亮。
叶槿被折腾得第二天都没能下了床,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沦落到如斯地步,难道是做过什么孽事?上天才会对她如此惩罚?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叶槿时常这样的想,年纪轻轻的,竟是有些厌世的念头,只不过,每当想到年迈的父母,她又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是啊,她还有父母,而父母也只有她,她若有事,她的父母怎么办?为了这份责任,再难再苦,她也要撑下去。
父母的往事,她是知晓的,她也知道自己有个哥哥,想想他们的遭遇,自己的这点苦倒也不算什么了。
叶槿躺了一天,日头偏西,才能勉强下床。
谢母见她出了屋子,笑意盈盈,她是乐得见此情景的,当然,是为了早日抱上孙子。
“小槿,累坏了吧,你坐下歇着。”谢母好言道。
叶槿一听,脸羞得就是一红,她不好意思的拿了一盆子菜,择了起来。
“小槿呐,我这也是老话常谈了,冬生他脾气不好,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这做娘的也替他跟你说句对不起了。”谢母说道。
“娘,您快别这样说了,我受不起。”叶槿忙道。
“唉,这男人不当爹,就改不了这狗脾气。”谢母恨铁不成钢的道,“都一样,当年,冬生他爹也对我混横混横的,可自从有冬生,再加上春生,他那暴脾气就减了不少,所以啊,小槿,你们还是快快要个孩子。”
叶槿又是羞涩的垂下头,没有接话。
谢母真是有些搞不懂,这孩子都成亲三年多了,怎么还跟大姑娘似的,不定那句话就羞得红了脸。看来,这教授家的闺女就是与别个家的不同,那些村里别的小媳妇们,嘻嘻哈哈的说笑,遇到过分些的话语也绝无羞涩之态,甚至有的比老爷们儿都豪爽。再反过来看叶槿,颇有些戏文里的那种府第小姐的品格,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谢母见叶槿如此,也就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了。
偏巧此时,一个村妇推开院门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叶槿,让她回娘家去瞧瞧,叶教授病了。
叶槿听闻,心里一慌,匆忙赶回了家。
人老了,各项功能都退化了,已是暮年的叶教授,白发苍苍,因夜里着了凉,早上有些昏沉,到了下午便是发起了烧,找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看过,吃了药,可毕竟不是仙药,不可能立竿见影,叶教授夫人的年纪也逾古稀,难以照应,便托邻居去给叶槿捎句话,让她回来照顾几天。
叶槿对此必然是责无旁贷,可这一照料,便是两个月,叶槿一直住在了娘家。
其间,谢冬生过来探望了几次,帮忙处理些劈柴担水的重活,到了晚上就离开了,不在叶家留宿。
这样的日子,叶槿觉得舒心,她并不想与那个男人同床共枕,那样的夜晚简直犹如噩梦,所以,当叶教授的病情好转,她也不急着回谢家。
这两个月,叶槿的月事迟迟没来,她以为是担心父亲的疾病太过忧虑才乱了月信,不以为然,不过,也打算去镇子上的医院看一看。
因为谢冬生在那件事上的无节制,导致叶槿结婚后没多久便换上了妇科病,她性格内向羞涩,不好意思将这件事跟家人说,只是自己悄悄的去医院看病。
叶槿还没抽出时间去医院,蓝百川却找来了。
叶槿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炽烈的情感,她的头脑有一瞬间的冲动,她想跟着他逃离现在的生活,可那只是一瞬,很快,就再度被理智充满,她推开了他。
他是姐姐的心上人,而她……一个结了婚的人妇。
当鲜血染透了她的衣裤,叶槿悲凉的想,这一次,大概真的会死了,死不可怕,她的父母怎么办,如果她开口托付蓝先生,他不会拒绝吧?
叶槿努力的让自己已经涣散的意识清醒过来,话还没说,便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她又落进了那个相隔多年的怀抱,然后,她彻底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叶槿在一片混乱声中苏醒过来,她的身体很痛,痛得她想再晕过去,可是,谢冬生的叫骂,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谢冬生的质问,让她莫可名状,而蓝百川拿着诊断书所说的一切,才让她明白了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怀孕了,但孩子没了,而她的丈夫在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连番的刺激下,叶槿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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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暑假的假期,谢春生都不回家,这次也本不打算回来,只是听得叶教授生病、叶槿照料了两个月一事,考虑到叶教授是他的启蒙恩师,这才匆匆赶回,不成想,刚一进村,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谢春生不认得蓝百川,也不知道蓝百川与叶槿之间有过什么纠葛,可是,他第一眼就看出蓝百川对小槿有着激烈的感情。
看到蓝百川能为了小槿不顾一切的做法,他倍觉惭愧,这么久以来,面对小槿的困苦,他只是采取逃避的态度,没有站出来为小槿做任何事,虽然他也苦着自己,但是,这对小槿能有什么用?能改变她的困苦吗?
情敌之间,本应水火不容,可是,从一开始,第一眼见到蓝百川的时候,谢春生就没有憎恨这个和他一样深爱着小槿的男人,哪怕一秒都没有,此时,他更是发自肺腑的说道:“带她走吧,只有你才能帮她脱离苦海。”
是啊,只有他才能,而他谢春生不行。
当爱一个人时,如果自己不能给她最大的幸福,那就帮她得到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不是自己给的,但只要她幸福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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