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拉开洞门出去的时候,黑狗阿忠也蹭着我的腿边跟了出来。
外面漆黑一片,又闷又热。
看来天上正酝酿着一场热带暴风雨。
举起新作的竹筒望远镜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但因为光线实在太弱,我只看到了几个萤火虫的冷光,其他都是黑影。
那隐约传来的叫声似乎在小岛的临海一侧,当我再想听清楚的时候,却再也没有声音发出来。
这让我想起睡前在小路上埋设的陷阱。
那条小路本来就是一条道影子,如其叫路不如叫兽道更加贴切。
只要有身型稍大的动物或人,一定逃不过那些精密的机关设置。
“难道是兽人上岛了?”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但我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兽人的习性我虽然尚未完全了解,但它们怕水的弱点让两岛之间的水道成了一道天堑。
更何况水道里游弋着鲨鱼,如同不花钱的忠诚哨兵一样,为我守护着边疆。
这也是我能够坦然在这个岛上的山洞里放心睡觉的原因。
但白天来的说客让我心里始终不舒服。
我倒不怕迈克尔能对我怎样。
他想说服我过到大岛那边去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他们绝没有胆量在夜里悄悄上岛,来偷袭拥有一支自动步枪的我。
我就在外面停留了大约十分钟左右。
直到细密的雨丝变成了豆大的雨滴,这才心有不甘的重新又回到了山洞里。
“小陈,外面怎么了?”
韩国文似乎从我严肃的表情中窥看出了一些心事,他悄声问道。
“没事儿,外面刮风下雨的,可能是我听错了。”
我故作轻松的回答了一句。
当我再次回到床铺上躺好的时候,身体虽然劳累,但却没有了睡意。
赵爽也没有睡,大概我临离开时的拥抱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当我躺好后,又迟疑的凑到我身边,然后试探着钻进我的怀里。
“睡吧。
没事儿!”
我并没有拒绝赵爽的求助。
毕竟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对她的印象也有所转变。
当我当着迈克尔的使者的面说赵爽是我女朋友的时候,我也并非完全心血来潮。
说实话赵爽也算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无论能力和长相都可算得上是优秀。
虽然她和张副总有过那种事情,但在航站楼里她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不是因为程诺的原因,恐怕我不会拒绝她对我表示出来的好感。
虽然她这种依附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另一种利用的关系。
但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形,那种同舟共济的感情,是很容易让我们这样的年轻男女产生情愫的。
赵爽在我的怀里找到了安全感,如同一只听话的猫儿一般蜷着身体睡着了。
而刘洋因为白天累了,又听我说外面很安全,所以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她们俩在我身边发出不同的均匀的呼吸声,让我的大脑也渐渐像被催眠般变得麻木。
渐渐的,我的眼皮也沉重得再也睁不开,模糊中只感到忽悠一下,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黑狗阿忠忽然呼的站起来,冲着洞门外低吼了一声。
我和赵爽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阿忠,怎么了啊?”
韩国文应该是处于浅睡的状态中,听到狗叫,一翻身从竹床上坐起来,一面抚摸安慰着那条大狗,一面迟疑的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而我身后的刘洋也翻了一个身,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一只手向我探摸过来。
我急忙将赵爽的手那开,迅速整理好衣服,然后从枕头下摸过步枪从床上跳了下去。
光着赤脚,凑近了竹门。
外面,雷电交加,暴雨如注。
根本听不出什么动静。
阿忠看到我过来,摇着尾巴把温暖的头贴在我的腿上,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吱吱的冲我叫。
我扫视了一眼洞里的人,见他们全都醒过来。
阿忠有可能只是听到外面的雷声而本能的吠叫。
但我却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大意。
万一有敌人入侵,而我却贪图洞内的温柔不去探查,那会造成难以估计的后果。
从竹架上拿过雨衣穿在身上,又将烤得半干的军靴穿在脚上。
“陈哥,你要干嘛?”
赵爽披散着头发跪坐在床上,见我要走的样子,慵懒而惊诧的问了一声。
“赵爽,我要出去看看,我出去后,你们一定要把门堵好。”
我严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门栓拿开,掀开竹门钻了出去。
我刚出洞,就被一股挟裹着雨水的大风迎面扑打到。
冰凉的雨丝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
我闪身站到洞口旁边的洞壁那边,两只眼睛警惕的扫视着洞口周围的情况。
闪电不时闪过,照亮我眼前的丛林。
树冠被风呜呜咽咽的揪住死命摇晃,发出刷啦啦的响声,不时有大树枝杈被吹断掉落下来的声响。
而独木桥下的山沟,已经汇成了一条小河。
即便没有闪电的时候,也在各色黑暗调调中闪着灰白色的反光。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能判定四周有没有人潜伏观察。
唯一让我放心的是,通往洞口的独木桥成了此时进出洞口的唯一通道。
只要守住这座桥,即便有敌人入侵,几乎也没有机会逃过我的目光和手中的法玛斯步枪。
想到这里,我摸索着越过独木桥,并且在桥侧的一棵大树后面蹲了下来。
雨水依然可以透过树冠敲打着我穿着雨衣的背脊。
但已经小了很多。
没病不死人,阿忠不会轻易叫唤。
虽然我现在没有发现异状,但并不代表就不会发生意外情况。
我蹲在树根那里,背靠着大树,脸冲着独木小桥。
决定在此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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