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父看那老妇人，口吐人言，询问：你叫什么？
老妇人听到狐狸说人话，更是惊怕，但狐狸问她，她也不能不说，她结结巴巴的
说，说她是给人做月嫂的，人家喊她黄嫂。
狐父又问：你家里有什么人？
黄嫂说家里没别人了，他丈夫得病死了，儿子一天到晚街上乱混，后来赌博输了不
少钱，躲债跑路了，就剩下她一个。
狐父点头，它冲着一旁站着的黄思薏，说道：这是我女儿，你把她当你女儿养着，
我是北山狐族，往后，你家的粮食、钱财，并不用操心，但如果你对我女儿不利，
我找你的麻烦！
说完，狐父转过头，缓缓的走了，临走之前，狐父还跟黄思薏说：日后如果人世间
呆不惯了，就来北山，你还有一个狐狸爹、狐狸妈，还有两个哥哥！
当时十岁的黄思薏冲着狐父点点头，并且冲上去，抱住狐父的头，亲了一下。
狐父慈祥的看了黄思薏一眼后，四爪狂奔，连夜回了山。
从此以后的七八年里，每天黄嫂夜里十二点钟开门，都有几头大狐狸，分别叼着一
头獐子或者刺猬、野鸡之类的过来。
黄嫂就把这些野味卖了钱，她靠着这些钱，和黄思薏日子过得还不错，至少不愁吃
不愁穿。
黄思薏也就渐渐在黄嫂家里长大了。
狐头讲到了这儿，我就问狐头，说：这么说……你就是黄思薏的狐族大哥？
“对！”狐头说：我父亲年纪老迈了，退了狐头的位置，让我上了。
我问狐头：你今儿个，怎么过来了呢？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暗中盯着我妹妹——她因为凶画的事，求过我，但我无能
为力，可我又害怕她出事，就和我弟弟，轮换着陪着黄妹妹。
“刚才，我听你是刺青师，你名气大，名声响，我不敢露面，刚才是赵木雷要打死
我妹妹，我才出来的。”狐头跪在地上，没起来。
“狐族养出来的女儿，果然是放荡。”画心道人指着狐头，说道：你妹妹就是一个水
性杨花的女人，到处和男人睡觉。
狐头却不服，说道：你别用你们人的规矩，来束缚我们狐族——我们狐族多情，喜欢
了就去追，不喜欢就放弃！有什么错？我妹妹十六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摄影师，
结果那个摄影师是一个给黄色网站投稿的烂人，他拍我妹妹的裸照，去网站换钱，
我妹妹知道她被利用了，但她不介意，后来，她就爱上了那个老实巴交的方博，又
跟了方博。
狐头问黄思薏，说：你说句话，是不是啊！
“是！”黄思薏说：我的确爱上了方博，爱上了他那个老实人，可是跟他过了几年日
子后，我又见到了赵木雷，当时老赵虽然年纪不小，但是人很有趣，很喜欢来点小
浪漫，我又不喜欢方博了，我就跟了赵木雷，我一旦爱上了赵木雷，就不喜欢方博了。
“你给方博带绿帽子了，不知道吗？”
“我们狐族，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黄思薏说：我就跟了
老赵……我跟了老赵三年，结果三年前的十月二十七号的晚上，我听老赵给我打了一
个电话，说他在一个餐厅里杀了好多人，然后扭开了餐厅的煤气瓦斯，把餐厅给引
爆了，他说他要跑路，说虽然炸了餐厅，但是那些尸体上，都有刀痕，警察顺着这
个尸体中刀的线索，一定会顺藤摸瓜，抓到他的。
黄思薏当时跟赵木雷说：你别跑路，你跑路了我怎么办？我有个办法，可以毁了那
些尸体。
于是黄思薏火速去了北山，请求狐族的哥哥帮忙。
北山狐族当天晚上，下了几百头狐狸，冲到了餐厅里，把消防员还没来得及扛出来
的尸体，全部给咬得稀巴烂，这样，尸体上的刀痕线索，也就彻底毁掉了。
黄思薏说：其实这件事，我也很愧疚，这三年，我加入了街道妇联，每天做好事，
其实就是为了赎罪。
“那烧纸婆婆呢？你每次都骂她！”
“是她先骂我的，见了我，就各种骂我，说我是荡妇，是骚狐狸，我就回骂她！”黄
思薏说道。
一旁龙十六不爽了，撸起了袖子，说：喂！黄思薏，你的行为，难道不是荡妇吗？
和方博交往，却去偷情赵木雷！
黄思薏说：我们狐族就是这样的！
“哼哼。”我冷笑连连，盯着黄思薏说道：别整天狐族狐族的，你是在川西生活，你
是一个人！你对待感情，能不能像一个人？
“我不喜欢人对待感情的条条框框。”黄思薏说。
“嘿！”我冷笑道：那你大可以回山里去，你虽然长着一个人的模样，但你的心、你
的观念，不过就是一只长毛狐狸！我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人的感情那么丰富吗？
因为人的感情就是有这些条条框框在！我们称呼这些条条框框叫“责任”“守信”“忠
诚”“爱情”，你说你们狐族多情，你们那不是爱情，你们那不过是生理上的发情！
“爱是从一而终，情是念念不忘。”我说道：你的爱情结束了，可以开始下一段爱
情，但你在爱情之内，再发生一段爱情，那就不叫爱情，叫花心，你看你的花心，
得到了什么？赵木雷刚才差点打死你！他把这几年自己做下的错事，全部责怪到你
的身上，全部不管你为他付出了什么！
“人就是因为有了忠诚、责任、守信、爱情，才有了‘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
手，与子偕老’。”我盯着黄思薏说。
黄思薏有些结巴的问我，说：什么叫“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笑着说：不管生死，都要和你在一起，我的手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老去——你的
爱情中，有如此长远缠绵的憧憬吗？
黄思薏看了一眼身边的赵木雷，十分失望，她先麻木的摇头，紧接着，她忽然想起
了什么似的，尖叫了一声，说：方博说他愿意和我过一生，和我一起老去，然后到
了七八十岁，和我一起去河边看日出。
我双手一摊：方博呢？
黄思薏悲从心头起，她哭着说道：方博……方博……死了……我们之间，本来有一个很大
的爱情。
“追求身体欢愉、喜新厌旧的人，不配拥有这个很大的爱情。”我冷冽的说道。
“方博！”黄思薏痛苦的大喊了一声，接着，她又疯笑了起来，说道：我总说我在追
求爱情，可爱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却有眼无珠子，离开了爱我的方博，选了赵木
雷你这个狗东西！
她一说完，猛地一抬手，右手的双指深入了自己的眼睛，挖出了自己的一对眼珠子。
她吼道：有眼无珠，要这眼睛有什么用！
墨大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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