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到了。
薄凌闭上眼睛,终于又熬过了这一次的折磨。
“咔嚓--”
不远处传来声音,薄凌自嘲的笑了一声。
估计又是布鲁斯派人来折磨他的吧。
说实话,薄凌是真的想死了。
以前他害怕,他惜命,可是现在他是真的一心想要求死。
金属门缓缓的被打开来,男士的鞋子踩在地面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回音。
薄凌躺在地上,面若死灰,声音平静的可怕用英语道:“让我死吧。”
走过来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冷的道:“我不会让你死。”
这个声音……
薄凌呆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抬起头看过去。
路易斯就站在他的手旁边,缓缓蹲下身来看着他。
四目相对,路易斯的眼中情绪很复杂很复杂,他看不懂。
但薄凌的眼神,路易斯第一次见到。
如死寂,如死亡。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薄凌的时候。
他的眼神灵动,看着他时总是透着嘲讽,和不屑。
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都是不经大脑,甚至让人听了想要笑。
可是现在,薄凌就像是抽干了所有精气的人偶,瞳孔黯淡无光,面若死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就连那张秀气的脸都是一道又一道的疤痕,沾染着鲜血,像是从死人堆里重生的男人一般。
路易斯这心,疼了一下。
薄凌以为,路易斯来了之后,他的心情会很好。
可是,路易斯现在就在他的眼前,他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死了,他想死,他现在对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
“跟我走。”路易斯将他抱了起来。
薄凌躺在他的怀里面,任由他抱着自己出了地下室,他虚弱的闭着眼睛,路易斯身上散发着的淡淡香气,让他的大脑混浊,再混浊……
从地下室出来,有些许的阳光投射进来,让薄凌眯了眯眼睛。
布鲁斯走过来,笑道:“看来,他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牺牲了这十年的一切。
路易斯的眸子染上一抹嗜血,冷冷的道:“你记住,我一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天这笔账我会以千倍万倍奉还给你!”
布鲁斯挑了挑眉,一副坐等的模样;“我等着你。”
路易斯抱着薄凌离开了布鲁斯的老巢,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的上了飞机。
飞机滑翔天空的时候,薄凌觉得耳膜很痛。
路易斯低头问他:“第一次坐飞机?”
薄凌瞪了他一眼,虚弱的道:“你脑残吗,我是太虚弱了好吗?”
路易斯;“还有力气和我拌嘴,还不算太虚弱。”
薄凌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被路易斯这么一气,差点就要翻白眼晕过去了。
“起开,别碰我。”
薄凌挣扎着要起来,路易斯的手用力的握住他的腰肢。
“你身上脏了,我让人把你清洗一下。”
“我现在不想洗。”
薄凌见无力挣扎,所幸也不挣扎了。
路易斯蹙眉:“洗一下,听话。”
“你现在不要命令我!”
薄凌倏然眼神变冷,“我现在不想洗就是不想洗!”
刚说完,薄凌的脸色骤变,朝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路易斯那张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瞬间白了白,“来人。”
“给他检查。”
飞机上,走过来两名外国医生。
因为飞机上的条件设备不是很齐全,外国医生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检查。
但是检查过后,外国医生的脸色变得很凝重。
“怎么回事,说。”
“路先生……薄先生现在很虚弱,而且您也说了他的体内有花残,而且体内的大量白细胞已经死了。”
“照这样下去,花残折磨薄先生没几天,薄先生就要……”
外国医生没说下去,可是谁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闻言,路易斯陷入了沉默之中。
薄凌自己就是个病毒专家,而且在医学方面也有研究,他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在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的时候,心里面竟然松了口气。
这个花残是真的太折磨人了,早死早超生。
薄凌躺在路易斯的怀里面总觉得很别扭,他有很多次想要走,但是路易斯的手大力的捏着他的腰,不准他离开。
最终薄凌实在是没办法了,头一歪在他的怀里面睡着了。
路易斯凝视着薄凌这一张容颜,眼神复杂至极,甚至有一丝痛苦转瞬即逝。
路易斯转头看向窗外,外面一片云彩与浓浓的雾气。
路易斯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他不想让薄凌死,也不希望他死。
来救薄凌的时候,其实一开始路易斯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他有很多次想要反悔。
因为他觉得,薄凌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死了就死了。他也不爱他。
但是淳风告诉他,薄凌被当成实验体受伤了,路易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赶过来的那一刻,路易斯看着地上躺着的薄凌没有了从前的骄傲,也没有灵气。
他再也不是从前的薄凌了。
那一刻,路易斯就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了一样。
下了飞机,薄凌也没有醒过来。
起初路易斯还以为他是昏迷了,后来看着他安静熟睡的样子,才知道他是累了。
这段时间,他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
路易斯感受着怀中的男人有些瘦了,硌得慌。
没有上次胖了……
路易斯将薄凌放到床上,然后命令佣人:“把他收拾一下。”
浑身都是血,几天没洗澡了,臭死了。
真是脏的可以。
路易斯这么有洁癖的人,但是都没有嫌弃他。
路易斯按了按眉心,出去了。
薄凌被佣人剥光了洗了个澡,然后处理了一下伤口,还顺便换了套睡衣,给吹了吹头发。
就这样,薄凌都没醒,睡得很香很香,看的出来是真的累极了。
薄凌醒过来的时候,外面都已经天黑了。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的伤口不怎么疼了,而且舒服的很,很丝滑。
好像有人把他给洗干净了。
薄凌看了看这间房间,很陌生,从来都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