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你帮个忙。”
    许昼刚从剧组回来,整个人透着满满的疲惫。
    “帮忙?你先说清楚。”叶禾捏捏眉心,担心是对季时衍不利的事。
    “我现在不能去季家老宅了,我想拜托你帮我把母亲的遗物取出来。”他眉眼下垂,温敦细腻的嗓音带着一点嘶哑。
    “应该已经销毁了。”叶禾把上次她在仓库间发生的事毫无保留说了出来,“管家肯定都烧了。”
    许昼扯了扯帽檐,遮住愈加幽暗的瞳孔,讳莫如深开口:“还有一个地方,或许能找到什么,你去一楼厨房正对着的房间…”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底闪过鲜明的痛苦和犹豫。
    叶禾听他说完,也很是震惊。
    “你帮我看看好吗?不管找到什么都请告诉我。”许昼近乎央求。
    他的内心极度挣扎,因为如果事实背离他的想法,就意味他这十年来都恨错了人。
    但如果不去寻找答案,往后余生他会一直活在猜忌中。
    叶禾乐意帮忙,她也期待一个真相,她故作轻松道:“放心,交给我。”
    许昼双眼有了微弯的弧度,“小禾,麻烦你了……”
    顿了顿,他又格外叮嘱几句:“几场雪后,京都的天气越来越冷,你注意保暖,不要着凉了。”
    他眸光一闪,看向咖啡厅门口,那儿有几个女孩拿着手机偷拍,“最近私生饭有点多,我先走了,不然会连累你。”
    叶禾也注意到了,她点点头,“你也注意安全。”
    几天前,她听季时衍说起过,季彦辰现在在m国,季家老宅应该只有佣人在,她直接开车过去。
    但庄园大门紧闭,执勤的保安告诉她,今天无论是谁一律不接待,让她赶紧开车离开。
    “搞得这么神秘,里面是有什么贵宾吗?”她故意往里瞧。
    保安一惊,立马拦住她,语气也硬了几分,“希望小姐配合!”
    “谁想看了,不看就不看呗,走了。”她无所谓地摆摆手,钻进车里,调转方向头,一脚油门踩到底。
    开出一公里后,她把车子停在另一条小道的深处,脱了稍显笨重的外套,套上手环,重新走了回去。
    季彦辰肯定回国了,而且老宅里还个重要人物,她分明看见别墅外停了两辆陌生车辆。
    季家老宅今天的安保极为严密,叶禾绕着庄园外围走了将近一圈,才在一处高墙外发现漏洞。
    她沿着香樟树树干突出的疙瘩爬上大树,跃到高墙之上。
    俯身一跳,她半跪在草坪上,借力滚了一圈,三米高的围墙,修的倒是别有用心。
    她手臂一揽,抓起早先丢进来的手机起身。
    近处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水流激荡清越,掩盖了人声和动静。
    正门的米白圆柱巍峨耸立,大理石卷起雪白的涡花,廊檐上的雕花染上积雪,失了原本的形状,但依然庄严神秘。
    叶禾蹲下身子,躲在草丛后缓慢行动。
    按照许昼的说法,原本他妈妈居住在一楼由货物间改成的客房,就在厨房正对面,她必须先去那里。
    一支巡逻的保安从正门走过来,他们身上都配有棍棒,时刻警惕着园中的情况。
    叶禾安静等他们走远,她绕着喷水池往前走,闪进别墅的后门。
    关上门的瞬间,她刚好听见正门被打开。
    站在正门,毫无阻隔就可以看见后门的情况,她拧起眉头,立马匍匐在地。
    借着通透的光影,叶禾躲在暗处打量进来的女人,她穿着干练的黑色套装,乌黑的头发被扎成高马尾,艳丽的红唇,上扬的眉眼。
    这个女人好熟悉…
    叶禾观察她走路的姿势,双手摆动的弧度,一下想起来,她明明就是上次在郑家宴会上想要她命的杀手。
    叶禾大气也不敢喘,她可干不过ij的专业杀手。
    她本来无意探知秘密,但好像从闯进老宅那刻开始,她就被迫开始接受秘密。
    二楼传来两声咳嗽,沉闷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叶禾害怕被发现,又往沙发角落挤了挤。
    二楼楼梯口出现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整套纯白西装,领带是张扬且奢侈的魅紫色,手腕处的纯金细钻袖扣亮闪闪的,格外引人注目。
    他戴了一个面具,以黑为底,以红为衬,距离太远看不太清,但红黑相生,恰似暗夜里流淌的鲜血,既神秘又瘆人。
    “老大。”那个女人恭敬地弯下腰,立在一侧。
    “上来。”男人抬抬手。女人快速上楼,跟着他往里而去。
    叶禾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大致判断他们正往通道尽头走。
    叶禾知道,二楼最里面是季彦辰的书房,他不在时,房间门是上锁的,谁也进不去。
    现在应该大开着,或许他正坐在书房,好茶好烟伺候着,等着和这位来自ij的老大交谈。
    叶禾正准备走出来,又是一阵密集却刻意压抑的脚步声,正门再次被推开,一批全副武装的保镖排成两列,蹑手蹑脚往楼上走去。
    看来季彦辰并不够信任这个人。
    等他们走了,一楼终于安静下来,叶禾机警地往外瞧,确定没人后,绕过空旷的客厅往厨房那边跑去。
    她小心翼翼推开厨房对面房间的荷叶门。
    房间里没人,墙壁上大开的窗子把冬日里惨淡的光晕引进来,在地板的正中心印上一个方形图案。
    房间整整齐齐,也没有多余的灰尘,应该一直有人住。
    叶禾怀疑那些东西可能不在了,或者损坏了,毕竟已经过去十年。
    她放慢脚步走到床头内侧,将古色古香的床头柜挪开,墙壁最底端贴了一层棕黄石砖。
    很明显其中一块有些松动,叶禾沿着缝隙轻轻用力,砖块就掉落下来。
    清脆的一声响,她屏住呼吸,努力听外面的动静,应该没人发现。
    确定安全后,她俯下身往里看,果然有个小洞。
    她把手伸进去,拿出一个小小的信封,信封被装满了,连封口都封不上。
    叶禾捏着信封,有些踟蹰,正欲打开。
    “你是谁?”有人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