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抱起双臂,好整以暇,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样子。
顾沉舟扫了眼地上被恶妇摔碎的米缸,她家唯一值钱的东西,被这恶妇给摔得粉碎,这笔债,她一定要讨回。
拔开围着她的人群,走到了牛棚外,刘麻子抓住了她把柄,刻意来闹事,这事解决不好,恐怕接下来,其他那些被配种的人家都会赶过来找她理赔。
“这头公牛你养过?”
“当然,春天到你家牵的,大半个月前,你才与你那小野种去我家强行牵回来的。”
见刘麻子说得理直气壮,顾沉舟云淡风轻笑了,尾指挖了挖耳朵,“记得可真清楚,那我问你,你说你养了它九个月,它最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它高兴时怎么样,不高兴时又会怎么样?你可知道?”
“我……”刘麻子语塞。
她哪里知道一牲畜高兴时会怎样,不高兴是会怎样?
平日里,她的心思也没在这头牛身上,哪里又能知晓它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呢?
“哼!它喜欢吃柳条叶,不喜欢黄枯草,高兴时会拿角擂人,不高兴时会流泪。”
顾沉舟高声宣布她家大公牛的性格。
“它额头是有绺白毛,这绺白毛正是我家大公牛品种稀有的特征,你们瞧瞧,方圆八里,十里八村,有牛儿额角长白毛的么?一年前的某一天,我上山去摘野果子充饥,无意中得了这头公牛,牵回来,便被刘麻子借了去,一借就是整整九个月,借牛时,她向我承诺,借用一天一两银子,我想着租金很高,就欣喜让她牵去了,结果人家一租便是九个月,我的大公牛啊,整整被她霸占了九个月,我还在想,是不是咱家大公牛太能干了,让它不舍得归还,家里实在没吃的了,我跑去找她还,她却推三阻四,我只得拿了点黄豆与大米来充当租金,这下她不乐意了,对我怀恨在心,便跑去给你们煽风点火,说我家大公牛是假的?刘麻子,你说是假的,你能拿出证据么?”
一番解释成功将刘麻子所说的话全部推翻。
并且,把问题又扔回给了恶妇。
“这头牛是公婆家配的种,那天你也说了……”刘麻子还在狡辩,只是已无来时的气焰。
“公婆配的那头牛,早被人给药死了,就在去年年底。”
这个信息,是刚才小猴子给她的,小猴子说,去年年底,二伯娘药过一次她们家的牛,虽然没药死,可是,毕竟,这恶妇做了亏心事,自然半夜怕鬼敲门。
见顾沉舟提到了药牛这件事,她便不敢多嘴了。
其实,她也很纳闷,为什么药性那样强,牛儿却没事?
原来以前的那头牛早死了,现在这头是小寡妇从山上捡回来的。
她指使坏人药小寡妇牛的时候,也没对那头牛做过多了解,更不知道,那头牛额角上到底有没有绺白毛?
“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屁话,麻痹的,老娘为什么要把这种事告诉你?
“告诉你,我还能把它牵回来,还能用它来结乡亲们配良种,你早把它占为己有了,你个恶毒的刁妇。”
“我……我……我……”刘麻子是药香村出了名的舌生莲花,特能颠倒是非黑白,却被顾沉舟问得哑口无言。
她心里清楚,此刻站在她眼前的顾沉舟,早已不是过去那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她已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对上她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她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咱们说得再多也是枉然,就等着大家的母牛产下牛仔,再说这件事也不迟。”
要力证清白,必须得等母牛产下牛仔。
当然,她家的牛是普通公牛,之所以这样说,她是在为某人挖坑。
“好,这可是你说的,顾沉舟,等大家的母牛产子那天,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