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路(1 / 1)

远远地看到那失了色泽的金发,很是凌乱地披散开,遮住了那人,原本的无双容颜,慢慢地接近他一步的距离,李朵朵心里,就被一种翻涌奔腾的情绪纠得难受。

她看着,那淡色的衣衫,全部被鲜血染红,天光下,那么的刺目,让人不忍直视。

玫瑰最美丽的花期,是好好地待在枝头上,等待着命运的凋落,而不是被人摧折。

玫瑰有刺,若是远远的欣赏,又如何会受伤?他的刺,也无非是想让自己好好存活在这世上而已。

“谢九歌。”

终于站在了那人面前的李朵朵,良久一字都说不出来,她现在,根本就无法用确切的字眼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听到呼唤的人,微微动了动半垂的眼眸,却是因为吸入不少药烟,脑子里昏沉一片,只能勉强借着身上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你,来了”。

他以为,他会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一个人,默默离去。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

放弃同伴自己去逃命,这绝对是她李朵朵做不出来的事情。

人世的恩怨,她不懂那么多,她只以着她的喜好行事,不论这个人,以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都暂时不想管,只为,这人,在这几天的时间,是用真诚来与自己相处的,没有算计,没有陷害,只是真心地相处,完全的信任,他既然给予了她全部的信任,那么,她便不会背弃他,至少现在不会。

刚要触上绑着他的麻绳的手,生生顿住在半空,倾城的眸子,在看到那些钉进了谢九歌手臂的竹钉时,黯然了一瞬。

“你等一下,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取出袖中的一枚银针,将谢九歌身上的几处要穴锁住,李朵朵便是狠了狠心,直接用手,将里面的竹钉一根一根拔了出来。

“这就是你欠下的债,看你以后还去乱祸害别人的性命!”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根竹钉从那人身上取下来,饶是李朵朵这般见惯了生死杀戮的人,也是有些不忍心了起来,手中的竹钉,足足有小孩子小指那么大,可以想象这些东西被钉入活生生的*里到底是怎样的痛处,一拔出来,那身上便是有了一个血窟窿不断地往着外面涌着鲜血。

还好,来得不算太晚,腿上没有受什么伤,带来的要治疗谢九歌脸上的溃烂的纱布和药,全部都用在了那些小血窟窿上。

“现在还能走吗?”

待将伤处都包扎了一番,李朵朵一边将那人身上的衣衫整理好,一般看着他问道。

慢慢地点了点头,慢慢清醒过来的人,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替自己仔细地整理着衣衫的人,这是不是有些像是一个妻子在为临行的夫君整理着衣衫?

以前,谢九歌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在余下的生涯,找一个能与自己共同生活的另一半,看惯了人世丑恶的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真心地接受他,不会用着奇怪的眼神去打量他,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并不是比别人多一个胳膊或是腿。

其实,他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下半生会过上怎样的日子,他从来都没想过,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的一生,会过得很是短暂,短暂到真正爱他的女子没有时间找寻到他的身影,短暂到,这一生,他独来独去,所以,做事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后果,更没有留什么后路。

“走吧,我扶着你走,这药烟药效没有多久,很快他们就醒了。”

小心地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两人便是朝着谷口的方向而去。

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有一路上小桥流水的声音,和那些翩跹的蝶舞,流连在五颜六色的花丛之中。

“当当当当”,身后的山谷,传来隐隐的铜锣声,两人一惊,便是看着那远处的山谷里,一群素白衣衫的人,迅速地往着自己这方追来。

“快跑!”

想不到,那么大的量用下去,这些人还是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果然是从小就和药草打交道的人,自然体质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以着谢九歌现在的身体和不愿意用音杀随便杀人的李朵朵,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李朵朵只好拉住那人的人,飞快地向着谷口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不知名的各色花鲜艳盛开,花香扑鼻,浓烈的花香,让闻入鼻中的人,有些头晕目眩。

跑了好长距离的李朵朵,顿觉身上一阵无力,眼前一阵发黑,跑着跑着,脚步一个“趔趄”便是要倒下去,却是在要与大地亲密接触时,被一双手稳稳地接住,“这花香有毒,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解毒”。

还是她太大意了么?居然认为这么简单就能从这里逃出去,想不到,最后还是着了道,感觉着自己似乎是在被谢九歌带着向前飞去,李朵朵努力地睁大眼睛,好让自己清醒着,“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按照道理来说,她吸入了这么多的花香,他也应该是和她一样的感觉的,而且,他的身上,尤其是两只手臂伤得厉害,这么抱着她……

“没事。”

那人只是淡淡地答道,仿佛是没有受丝毫的伤,声音里,听不出来半分的异样。

终是经不住那脑子剧烈的眩晕,在一阵又一阵浓烈的花香中,李朵朵身子一软,便是晕在了谢九歌的怀里。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似是睡去的人,满身是血的人,加快了速度,飞速地向着谷口的方向略去。

山谷的外面,早已有一群身着短衣看似百姓的人拿着手中的弓矢,站在那里等着猎物的到来。

坐在枣红马上看着向着自己这处飞速略过来的郝连城,落入眼里的就是那一头散乱的金色发丝时而遮掩之下的惊世丑颜,脸上不禁微微一愣。

这才几天的时间,昔日容颜倾城的人,如今居然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是该笑,笑他活该得了这般的下场,为着那无辜枉送了性命的五万将士,还是该为着难得的那份美丽的逝去而可惜?

那人的脸上,如今,只有那一双深蓝若海一般的眸子,美丽得如同海底最珍贵的蓝色宝石。

郝连城没有想到,这么快的时间,他就得了这番的下场。

吃了那种催动内力成倍增长的药物,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用着轻功抱着那个女人逃命?不,他此时一点都不好过,郝连城都能想象到,那体内散乱的真气,如何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身体,让他入上刀山,遭受凌迟之苦,那张脸,虽然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了,他还是从那不断地落着血的嘴角判断地出来。

他,这是早就不想活了?

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成败都还没有一个定数,男人不若女子那般的感性,会突然放下手中的一切只为疯狂得爱恋,一个有报复的人,从来不会被儿女私情迷了心智。

这个谢九歌,居然敢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自己作为一军主帅的责任,郝连城唯一猜到的,就是他,也许是真的,突然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本王偏生要让你活下去,生不能,死不成,你现在这样子,人模鬼样,倒是正好!死,有时候对人的惩罚来说,太轻了,痛苦地活着,才是世上最痛苦的刑罚。

“来人,给本王拿箭来。”

从侍卫的手中接过弓箭,拉弦如满月,鹰隼一般的眸子,满是冰冷地瞄向了那向着这方急速而来的人。

离他们只有十几丈的人,眼见着挡住了自己去路的人,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停留的意思,深蓝的眸子,看着前方拉弓对着自己的人,眼里全是冰冷,似乎,还带上了淡淡的嘲笑。

人生这盘棋局上,每个人都是最大的变数,同样作为棋子的人,又如何能算准另外的棋子所要走的每一步?

那人嘴角勾起的微微弧度,就似是对郝连城长久以来自以为的御人之术的讽刺,讽刺他这个想掌控别人的人,最终是落得了愚弄自己的地步,损失了五万的将士,他在蓝苍国也不会有好过的日子,这算是,他谢九歌送他的礼物好了。

用五万人的死来为自己陪葬,如何不好,天下有哪个帝王有这等的厚葬?

那人眼里明显的嘲弄和讽刺完全激怒了郝连城,握住弓柄的手,瞬时青筋暴露,眸色里涌现出可怕的杀意,原本对着谢九歌小腿的箭,瞬时指上了他的心脏,拉着弓弦的手毫不犹豫地松开,带上了十足的劲道的箭只,破开空气带着凌厉的声音,“咻”地一声就飞了出去,快到肉眼几乎难见的地步。

鹰王的箭只,这天下之内,又有多少人能躲过?

想要侧身避开的人,始终慢了一步,那飞速而来的箭只,便是穿肩而过,抱着怀中女子的左手,差点因为这又添加的痛处松开。

金发人,就那样,如断翅的蝴蝶一般,狠狠地栽倒在了地上,抱着女子的手,却是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看着猎物落了地,郝连城轻蔑一笑,打马飞奔过去,带着王者睥睨天下的气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居然敢背叛自己的人,冷然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耍本王!”

对于郝连城滔天的怒意,谢九歌没有丝毫的愧色,毫无惧色地回看着那人道:“当初你挑唆太子造反,就该知道你那棋盘上最大的变数是我。”

若是待在皇城,于他来说一切都是还有希望的,只是,他的计划,全都被这人破坏了,出了那个地方,他就绝对不可能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没了权势,他便是没了一切,蓝苍国?他去了那里,等待着他的命运,早就被别人铺设好了,比那碧水国还肮脏的地方!

“哼,变数?”的确是让他措手不及的变数,分明就是在背后给了他狠狠的一刀的背叛!天下,那个王者容得下这般的背叛?“你倒是敢这般在本王背后捅这一刀子!”

------题外话------

要谢九歌死的童鞋自己举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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