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喝个橙汁至于喝成这样吗？”陆之胜嫌恶地皱眉，不挺地拿纸巾擦衣服。
季也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但难得的，他压抑了自己的脾气，臭着脸去拉幽灵灵：“行了，别给老子装了，老子不生气，赶紧起来。”
幽灵灵蹲在地上，垂着脑袋，埋在膝盖间的脸整个是惨白的，痛感一波一波地袭来，全身的神经都在抽搐，她开不了口。
“够了，别扯了，没看见人难受吗？你这什么眼力劲？”瞧着季也一刻不停的撩拨举动，陆之胜看不过眼了，上前挥开对方，弯腰想要打横抱起幽灵灵。
季也火了，一把拦住他，不让靠近。
这边动静不大，但大家伙的焦点都聚在这儿呢，一个喷嚏的事，就能引发骚动。
只是大家的重心似乎并不在幽灵灵的异常上……
“又是一个，六大世家被抓牢了五个，能耐啊！”
“切，莫家那个算什么，有莫澜小姐在，谁看得上那私生女。”
“陆家也玄，听说陆老有意将陆家交由外孙女打理。”
“咦，竟然还有一个！”
“唰唰唰”，一干斜视眼又飘忽了。
新加入的这位面容周正，算不得英俊，但很有一股凛然果武的风姿。他嚣张地漠视了季、陆两家的大少爷，直接抓起幽灵灵一通察看。
季也皱眉，在所有人坐等他发飙的时候，满是困惑地道：“姚警官？”
姚淖没吭声，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季也，神情出奇地严肃：“季少，这人我得带走。”
不等季也开口，他又道：“她有吸毒的嫌疑。”
“不可能！”几乎不经大脑地咆哮。
“季少，我从事缉毒已有三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姚淖平稳地陈述。
“老子说了，她不可能吸毒！”季也强调，蛮力夺过幽灵灵，捏着她的胳膊示意，“看见没，看见没，这女人抠门到连饭都不舍得给自己吃，她会把钱浪费在毒品那种东西上？”
“……”
如果不是因为疼得没力气，幽灵灵真想按着季也打一顿，不为什么，就凭这丫半天不让她跟警察蜀黍走，暴力抗法也就算了，还手脚粗放地对待娇弱的她。
不用猜她也知道，自己又掉进莫澜的坑里了，并且没有康斌甫，或许还挖不出这么大的坑。从南漠回来，她的毒就没发作过，是她掉以轻心了。
但现在她只想早点结束这场对肉体的折磨，既然姚淖认定她吸毒，自然不会轻易放人，与其让季也磨着，还不如被带回警局，里头总有止痛的法子使她保持清醒，便于审讯。
“季少爷，姚警官。”陆贞晓笑着走过来，看了看情形，似是明白了什么，一团和气地打圆场，“都说姚警官最是刚正不阿，看看，这执勤都执到我这来啦，季少您不如就跑一趟呗，让姚警官宽宽心。”
季也冷哼，懒得理睬她。
陆贞晓面上挂不住了，她强笑着，还欲再说些什么……一巴掌糊没了她所有的好颜色。
“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幽灵灵的手还贴在陆贞晓的脸上。
“那就走吧。”赶在陆贞晓发飙前，季也抱起幽灵灵，大步朝外。
陆贞晓沉着脸看着几人走远，去吧，去吧，去了就别想回来！
“小姑，你好像挺高兴啊，难不成祝小姐进去就出不来了？不对呀，你怎么会知道，该不会……”
“你胡说什么！”陆贞晓怒斥，虽然她是这么想的，可哪看出她高兴了？
等等，察觉不对，她扭头环视四周，果然，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季也挑的角落，离其他人都远，大家顾及着身份，不肯靠近，除了只言片语，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陆之胜这声拔高了的话自然引导了话题的走向。
陆贞晓要解释，可陆之胜不给她机会，人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扬长而去了。
……
抽了血，做了鉴定，幽灵灵的人身自由就跟她暂别了。
刚止了痛，她还浑身乏力，被收押看管在监狱里，仰面躺倒。
不多时，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了，进来一人。
抓了抓头发，吼：“你他妈没毛病吧？吸了毒还往警局跑，有老子在，只要你不点头，谁敢动你，至于非把自己弄进来吗？”
幽灵灵费力地掀了掀眼皮，当着看守员和一票看押犯的面，你丫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事实证明，季大少爷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他来回踱了几步，深吸一口气，说：“你等着，我马上找人把你拎出来。”
“等一下，你替我给人带句话。”赶在人走前，幽灵灵把他叫住了，她想着季少爷的能耐是指望不上的，但传话筒的工作应该还是可以……
“老子不干。”
你大爷的胜任！幽灵灵瞪他。
季也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不用问也知道这话要带给谁，他才不会蠢到替那些野男人搭桥牵线呢。
“你给老子乖乖等着。”潇洒地甩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守员重新上锁的时候，那表情甚是喜感，好像有山高的槽憋在肚子里，吐不出来，又消化不了，生生折磨得他不得安生。
……
祝家大小姐吸毒一事跟疯了似的满世界地传，“幽灵灵”三字彻底和时事热点挂钩。
大马路上，男子叼着烟，手里抄着份报纸，他眯着眼仔细看完头条，突然整个五官都粗旷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毒，那是发作起来要人命的东西，康斌甫怎么敢！
他猛吸一口烟，而后两指一捏，掐灭烟头，将烟连着报纸一起塞进垃圾桶里，扭头冲火车站走去。
一路转了四五班车，当他站在苑阁正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他静静站了会儿，没说话，也不搭理前来搭讪的女人。
终于，他迈开步子一头扎进去，那架势，视死如归啊。
“叫康斌甫出来。”不等人询问，他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