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画中有话
缪羽听了香离的推断点了点头,绝句的首联,颔联,应当是虚张声势。一般多是写景,写事!颈联和尾联用来抒情,表达诗人的思想情感。
然而,这首诗,非但格律上不和情理。就连这首,颔二联也似有很强的抒情之感,且所表达的意思和颈,尾二联争锋相对。若要解释合理,怕也只有香离所说的可能性了。
不过,茶伯却并没有点头赞许,而是摇了摇头。
“错了,错了!这画是我所作,这诗的的确确只有这么一首。成诗之时,我就在旁!”
香离听茶伯如此一言,心里倒是万分疑惑起来。
“茶伯!这画既然是你所作,且画中之诗也是在你眼前写成,其中玄妙,想必你也知晓一二。为何却不愿告诉我们。”
“又错了,画虽是我所作,诗也是在我眼前写成。可这写诗之人,却并没有将诗中玄妙告知于我。因为,写诗的人,有两个!一个就是陶公,还有一个便是天外天曾经的主人,杨柯”茶伯又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比了一个二字。
“两个人?!而且,还是师傅和天外天的主人!这么说来,这也是师傅所留下的线索?”缪羽取出了折扇,轻轻摇了起来,整个人也陷入了沉思。
“时间尚早,不如再听我说个故事罢。”茶伯捻起了胡须,将手中的茶壶匀了匀,又抿了一口。
“可是,茶伯!玉缺之事尚且未明。而且,若天外天里的人真的如同你所说的那般神通广大,知天知地。那么只要我们找到天外天,就连叶家之事也多少会有眉目,你怎可如此悠闲啊。”恭叔看着茶伯悠闲,原本的笑脸也变的有些严肃了起来。正如他所说,这是目前为止,天底下最有可能查到当年叶家之事始末的地方,他又如何能不着急。
听了恭叔所言,就连在旁的森宁也是蹙着眉头,双拳紧握。
“不急,不急。既然定了清明之期,时间尚且宽裕。陶公既然留下这么多时间来让你们找到天外天,其中自然有他的用意!”
茶伯将恭叔按在自己肩头的手轻轻挪开,继续开始说他的那个故事。
“那是很久以前,当时我还很年轻,跟着陶公去庐山拜访一他的老朋友。也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那个叫杨柯的人!
庐山虽是洪都大山,但是由于名胜颇多,来往之人也甚为繁密。所以山路也并非十分险峻难走。但要在庐山寻到这个人,却并不简单。
陶公告诉我,他的这位朋友性格古怪,而且不喜欢与人交涉。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古代所留下的玄学,道学两家学说和武功。因此,在庐山地界,他的朋友布下了奇门八卦的阵法。没有门路的人,再难寻到他的住处。而如自己这样的老朋友,哪怕知道这奇门阵法的摆设,要绕过去,也非得走上许久!
当时我心里疑惑,因为一路行来,并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阵法摆设。可陶公所言,必不为虚,所以也不曾多想。
当日晨时登山,偏偏是在这山间过了一夜,第二天巳时才寻见他人。当时的场景就在这画上,那是陶公带我转过一片转过一片竹林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景象。我一时心喜,就随手将其画了下来。陶公亦是十分欣喜,叹了一句‘我等寻你良苦,在这山间过了一夜。你却垂钓溪野,好不自在’。没成想,话还没说全,那杨柯就转过身对着陶公说了这么两句:‘叹我独钓是逍遥,我羡白鹤入云朝。’
陶公楞了半晌,随后也是大笑了起来,疾步走了过去。在他的院子里面四下张看不停。杨柯本是不打算理睬陶公,说完诗以后就回身继续看着水面,然而陶公这么疾步而来,东找西找的,也让他心里生疑,就问陶公说:‘你找何物?’陶公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没有作答。
那杨柯急了,一把拉住陶公,这么一拉,一转身正好让陶公看到了不远处掩在树丛下,他那木屋外的篱笆,刚刚好临靠在水边。所以,陶公就回了他两句:‘东篱尽笑门前水,不知前路千里迢’。
我当时在旁听着有趣,就记录了下来,也便有了这幅画。
就在几天前我接到陶公传信,他告诉我。若是你们破了四象阵法,就将此画取出来给你们看,说是他改了此画,其中隐藏有天外天所在之地的线索!但是我这老头子对着这幅画琢磨了大半天,一是未曾看出陶公改了何处?二是参悟不透这画中的玄机!”
茶伯说话之时,眼睛一直盯着那幅画卷,似是在回忆当年的旧事。
“这么说来,茶伯你也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你自己也是什么都不知道。”酒莫停走到茶伯面前,将手搭载茶伯肩上,说话里带着三分醉意。
茶伯却不忌讳,倒是满脸苦笑。
“老了,不中用了。自己的画被别人改了都看不出来,我呀,真是爱莫能助了。”
“香香,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不说话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就在所有人都围着茶伯听故事的时候,上官逸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在旁盯着画卷沉思的香离身上。等了许久,都未曾看到香离有说话的意思,而香离的神色也是不停的变化。
“嗯!”香离点了点头,没有说更多的话。
就这么一下,缪羽酒莫停,甚至恭叔和茶伯都长大了嘴巴!
“你们,怎么了?”森宁和谢冰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场面,一头雾水。
“刚才,有人在香香想东西的时候和他说话了,香香却没有发火!我不是做梦吧。”酒莫停一字一顿,似乎在说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惹得上官逸也回过头来。
“你什么意思?”
“上官姑娘别误会,额,这件事情,不如让恭叔和茶伯向你解释一下。”缪羽走上前,将上官逸拉了过来。
“这个!”恭叔看了看在旁继续沉思的香离,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来。
“弈天,也就是香香!”茶伯看这上官逸一脸无知的样子实在心里不忍,只好低着声音说:“他现在的状态,说明他想东西想的很认真,一般这种情况下,他不会注意外面有什么动静,我们在旁说话,他能听得到,但不会去理睬。但是,如果有人专门跑过去对他说话,按照以前的经验而讲的话,接着你就会看到他怒火冲天的样子!”
“不过,你似乎是一个例外!”缪羽也细着声音,对上官逸说道。
然后,上官逸的脸就变的红了起来。而在旁的森宁和谢冰,也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反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候,香离一拍手,大笑了起来。
“哈哈,我懂了!茶伯,你被骗了,师傅根本没有改你的画。!”
香离转过脸,发现情况不对,上官逸一脸通红的看着自己。香离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额,怎么了,有发生什么事情吗?”香离问道。
“没有,没有!你继续说,我怎么就被陶公骗了?”一听到自己被陶公骗了,茶伯也是不顾其他事情,就冲过去一把按住香离肩膀。
众人相视无言,各自轻笑了起来,但也是聚到了那副画前。
“茶伯,你看啊!如你所说,这画是你在和师傅第一次看到杨柯之时,所见到的场面。师傅笑说杨柯自在,但是杨柯却反嘲自己是被禁足此地!如此一来,杨柯所言的意思,就是他并非是自愿留着庐山,而是由于其他的某些原因留在庐山。而师傅走上前,借东张西望,引起杨柯的注意,而回给他的两句诗,则是让杨柯要安于此地,要想着出去,前路未卜。
如此说来,你再来看看这幅画!”
茶伯闻言点了点头,又对着自己的画上看下看,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看不出变化啊。”
“自然看不出变化,茶伯您是丹青圣手!自己的画作哪怕有点点的改动都会发现。可你几次三番看了这幅画,都未曾看出画中改动。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道理,就是画并没有被改动,那么,师傅所说的画中的改动,就是指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后面几人异口同声。
“不错!”香离点了点头。
“哎呀,香香,你就别卖关子了。”在旁的谢冰也是被香离绕的有些头晕了,立刻催促香离快些说出答案。
“画没有改,诗没有改,那么改了什么,改的就是对这幅画的理解。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这么说,杨柯应该是想出庐山办某件事情,但是师傅不肯,所以和他定下了某种约定,让杨柯留在庐山。因为师傅知道,一旦杨柯出去,非但是前路未卜,而且有着很大的凶险!
可是,最后,杨柯还是出去了!并且担任了天外天的首领,以至最后死在了冯沐晟手中。那么,仔细想来,师傅所不愿杨柯做的事情,就是去接管天外天!”
“事情这么分析并没有错,但这和天外天的下落有什么关系!”缪羽也没有猜出香离的心思。
“师傅说,这画中隐藏的天外天所在之地的线索!可他并没有说,这画中就隐藏的天外天的地址。这幅画只是一个引子,一个很微妙的开端,我们还需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香离看着画,自信的笑了起来,显然他找到了这线索。
“师傅所说,改了这画。其实他所说的不是画卷的画,而是说话的话!”